就在陸仁正在許昌周邊忙着搞開發的時候,曹操的大軍業已打到了宛城。就像原有的曆史進程一樣,張繡沒有抵抗便舉手投降。這種大趨勢的走向,現在的陸仁是影響不到的。打個這樣的比方吧,如果說時勢進程是一河流水,那麼這個時候的陸仁隻不過是一塊墜入水中的飛石,是能打起幾片水花、濺濕幾片泥土,但想讓河流發生什麼比較大的變化卻是不可能的。
但陸仁總歸是引發出了一些蝴蝶效應。
曹操征讨張繡雖然一樣是在建安二年正月出的兵,但如果是按原有的曆史進程,曹操在出兵攻讨張繡之前,劉備就已經被呂布奪走了徐州。但現在的情況卻是呂布還沒有對劉備動手,原因是劉備正在做着春耕工作,等春耕完成之後才會去攻擊袁術。換言之劉備和呂布雖然還是中了荀彧那個“驅虎吞狼”的計,但時間上卻會有所推遲。要陸仁來說,可能是自己這裡的修建城牆和提前進行的屯田準備工作打亂了原本曹操應有的工作,所以産生了時間上的變動。
不過不管怎麼樣,大走勢還是沒變。而這種結果看起來好像是和原有的曆史進程差不多,張繡還是8⊙,一樣的不戰而降,但在某一點上卻會與原本的曆史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同,那就是少數幾個人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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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時分,宛城外的曹軍營寨。
“子修,你一個人躺在這裡幹什麼?”
躺卧在草皮上的曹昂扭頭望去,見來人是他的堂兄曹安民便作了個禁聲的手勢,繼續仰望着星空,側耳傾聽着什麼。
曹安民年長曹昂幾歲,跟随曹操出征也就比曹昂早上幾年。這會兒見曹昂如此清閑的躺在這裡卻又不讓他大聲說話,忍不住好奇的在曹昂的身畔坐了下來輕聲問道:“你在幹嘛?”
“噓——聽!”
曹安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隻好學着曹昂的樣子側耳傾聽。這一細聽,曹安民便隐隐約約的聽見夜幕中有清亮的女子歌聲與胡琴之聲。
聽了一陣,曹安民面容古怪的道:“這什麼歌啊?怎麼我從來沒聽過?我以前聽過胡琴,可這歌韻卻感覺沒有什麼胡韻在裡面,到像是我中原曲風……這什麼辭啊?青天動,青山中,乘風瞬息萬裡雲;尋佳人,情難真,禦劍踏破亂紅塵……”
曹昂接上話道:“是《弦歌問情》。這首歌原本是陸兄所載再教于婉兒。後來我随陸兄押糧赴許的途中救下了蔡家小姐蔡昭姬,陸兄因與昭姬有舊就照顧了她幾個月,想必是在那段時間裡又把這首歌教給了蔡昭姬。再往後陸兄将昭姬交托于父親,請父親照顧昭姬,昭姬改居于府中的時候數次吟唱,就被父親學了去。想不到這會兒父親在軍旅之中會找歌伎來吟唱此曲。”
其實曹昂搞錯了一件事,就是蔡琰的歌不是陸仁教的,而是婉兒教的。那個時候陸仁和蔡琰之間的關系敏感而微妙,因此盡管陸仁與蔡琰在當初曾經有過音樂上的交流,但在那段時間裡陸仁根本就沒有和蔡琰一起玩過音樂。直到後來婉兒抵達許昌,幫着陸仁去陪伴蔡琰的時候,婉兒才和蔡琰之間有些音樂上的交流。
但不管怎麼樣,蔡琰确實是學會了幾首陸仁“盜版”來的歌曲,再加上改居到了曹操那裡之後,曹操又特意的弄了張好琴給蔡琰,蔡琰時不時的就會引琴而歌,借此來寄托一下精神,那被曹操聽去、學去就很正常了。而此刻曹安民細聽了一陣就搖頭道:“這胡琴配中原散樂,總感覺怪怪的!”
曹昂十分不悅的道:“堂兄你能不能閉上尊口?我本來想好好聽一聽這曲樂歌聲的,你一來東一句西一句的,我都聽不清了!”
曹安民哂笑道:“這種莫明其妙的散樂有什麼好聽的?虧你還專門躺在這裡聽!你要是想聽曲觀舞還不如和我去宛城裡的歌舞坊,而且還能左擁右抱美酒佳肴的,豈不樂哉?”
“不去不去,都是些庸脂俗粉,我提不起什麼興緻來……”
“喲——”曹安民的神情變得愈發的古怪:“我說你這是怎麼了?以前你沒少背着丁姨娘,和我一起去歌舞坊尋歡作樂,怎麼現在卻變得這般超然了?是了是了我明白了,一定是你心裡還記挂着你那個義妹婉兒吧……”
嘭的一聲,卻是曹昂一拳打在了曹安民的兇口。曹安民吃痛,曹昂卻面上帶着幾分怒意的道:“堂兄休要胡言亂語!”
曹安民揉着兇口道:“我哪裡說錯了?你也是,喜歡她搶過來不就行了?幹嘛還搞得這麼亂七八糟的!諒那陸仁也不敢……”
曹昂舉手打斷曹安民的話道:“不要再亂說,你根本沒和陸兄相交過,并不知道他的為人如何。他和我們不一樣,我們兇中志在天下,他卻是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人物。還有,你是沒有看見過他為了婉兒殺入田府時那種恐怖駭人的樣子……我曾經設想過,假如說我真的奪走了他的婉兒,他一發起狂來我根本就擋不住他三劍。别說我,就算是典、許二将聯手合擊,都不一定能擋得住他。”
曹安民吓一跳:“你開玩笑的吧?真有這麼厲害?”
曹昂回憶起當日田府中的厮殺之事,仍有心有餘悸的道:“一柄鈍劍,一出手就連人帶劍斬為兩段,又有誰能擋得住他?”
曹安民又打了個哆嗦。他也是上過戰場的人,知道這裡面的厲害。
曹昂笑了笑,仰頭回想道:“我承認我那時很想打婉兒的念頭,但随着與陸兄相交漸深,我就愈發覺得陸兄此人的價值遠比一個婉兒要高得多。其實女人嘛,哪裡都找得到容姿出衆的,但像陸兄這樣的人才卻是可遇而不可求……父親說得對,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去放棄一個對大業大有裨益的人才呢?你今天放棄一個女人卻得到一個人才,日後你得到的确肯定會更多更多。”
曹安民下意識的望向了這個在行冠禮之前沒少和他一起花天酒地的公子哥,目光卻也漸漸的開始有所轉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曹安民這種會借着幫曹操找女人的事來讨好曹操的人,其人品诂計也好不到哪裡去,說得難聽點就是個靠逢迎拍馬來謀前途的人,至少也是在一定程度上會耍這種小聰明。而與曹昂的關系好,也難免的會有一些功利心在裡面。
可是此時此刻,曹安民查覺到了曹昂的一些轉變,一些事可就有點不太敢在曹昂的面前說出來了。因為這一類的功利小人其實都很清楚一件事,就是馬屁是得看人來拍的。而現在的曹昂已經有了一些上位者的風範,那麼一些谄媚讨好的話就别亂說出口。
隻是如此一來,本來是打算找曹昂去鬼混的曹安民可就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又不太好意思離去,就隻好在曹昂旁邊的草地上躺了下來,學着曹昂的樣子去聽那首他聽得沒什麼味道可言的歌。
聽了一陣一曲唱罷,那頭安靜了下來,曹昂便若有所思的道:“雖然歌聲甜美、唱得動聽,以胡琴配樂亦配得不錯,可是她還是唱不出這首歌中的真味……”
而且曹昂還一句話說不出口,就是他對曹操這種打到哪裡都就要玩到哪裡的作風雖然有幾分無奈,卻也不是接受不了,必竟在那年頭,女人是屬于戰利品的一種。先前曹操打算找幾個漂亮女子給曹昂的,隻不過曹昂記挂着陸仁臨行時說的話,為求妥當行事就沒有要。
再一扭頭望向了曹安民:“軍中并無婦人歌伎,那這吟唱的女子又是從何而來的?别以為我不知道父親想尋倡伎陪侍的時候就少不了你。說吧,你這又是從哪裡找來的歌伎?”
曹安民嘿嘿壞笑道:“哦,是張濟之妻,張繡的嬸娘鄒氏。主公前幾日問我城中有無歌伎,我無意中見此女容貌豔麗且識音律,就把她弄來陪侍主公了。還别說,這鄒氏不但人漂亮,胡琴奏得好,歌也唱得好,主公這回可真是豔福不淺,連着好幾天都沒出過帳了。”
曹昂啞然:“父親的老毛病了……哎等等,你說那女子是誰?”
“張濟之妻,張繡的嬸娘。”
曹昂騰的一下就蹦了起來。之前的幾天曹操派曹昂去他處巡視,意在讓曹昂多帶兵曆練一下,因此曹昂是今天才剛回來,并不知道曹安民做的這點事,還以為隻是尋常的歌伎而已。現在突然一下知道,曹昂就指着曹安民罵道:“你、你!你好糊塗!張繡初降,其心不穩,正當好生安撫,你怎麼能把張繡的嬸娘給劫來?”
曹安民吓一跳:“别、别的女子都不怎麼樣……”
曹昂一腳踹到了曹安民的身上:“你混帳!宛城女子不少,難道尋不到别的美豔女子了?就非要把張繡的嬸娘給弄來?你也不想想,換作是别人動了你的嬸娘,你又會怎麼樣!?”
“我……”曹安民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曹昂這裡一蹦起來,眼角的餘光也就掃到了營外的某處。微一錯愕,曹昂就拉過了曹安民,指着剛才餘光掃到的地方問道:“那邊是怎麼回事?不像是我們的兵馬。”
“哦,昨日張繡向主公請命換防,主公應允了。”
“換防?那他們怎麼執戈戴甲?”
“他們沒啥兵車運輸不便,就明告主公,請主公許他們士卒戴甲而行。”
“扯淡!!”曹昂暴怒,陸仁之前提醒他的話也全都一下子湧了上來,馬上就急忙下令道:“先傳令全營火速戒備!我這就去找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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