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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無心惹塵

我本三國一路人 水瓶座·傑 3530 2024-01-31 01:13

  轉眼之間,陸仁就已經在華佗這裡呆上了好些天。

  就像華佗說的那樣,陸仁身上的傷主要都是些皮外傷,傷勢其實都不重,主要是因為被河水泡過傷口,稍微的有點麻煩而已。但陸仁的體能強化劑卻使這些傷口沒有進一步的發炎,加上治療與恢複的作用,陸仁的傷好起來還是很快的,因此幾天之後陸仁就已經能下榻走動了,但大幅度的激烈運動還是不能做的。

  隻不過在華佗這裡白吃白喝白住還白治,陸仁總覺得臉上有點挂不住,隻可惜身上沒錢。本來身上帶了點零花錢的,但在濮陽夜戰的時候就全扔了,因為那玩意兒帶在身上隻能是惹來一個“懷壁其罪”的結果。體力活什麼的又暫時幹不了……不過陸仁會燒飯啊!這玩意兒的運動量也不大是不是?

  還别說,華佗挺喜歡吃陸仁燒出來的飯菜。如此一來,陸仁與華佗的關系也搞得挺不錯的。而陸仁見華佗平時總是一大早的出去,天快黑的時候才會回來,初時還以為華佗是出去采藥什麼的,後來卻發現并非如此,就找了個機會問了問華佗,這才知道華佗這次到陳留來主要是為了抄錄書籍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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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後世人的心中,華佗當然是神醫,也隻把華佗當成一個醫生,這其實是搞錯了。華佗真正的身份也是讀書求官的士子,學醫隻能算是業餘愛好,就像竹林七賢中的稽康打鐵、諸葛亮在隆中種田一樣,隻不過華佗對比起稽康和諸葛亮,就顯得有些“不務正業”得多了。事實上華佗後來會躲曹操,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不想成為曹操的私人醫生,用史書裡的話說就是“然本作士人,以醫見業,意常自悔”。

  陸仁手上有資料,對華佗去抄錄書籍的事也就不覺得意外。本有心想問問華佗是去誰那裡抄錄書籍,但想想自己現在這個假的身份,就覺得還是不要去驚動到誰的好。因為曹操現在還沒有能拿回衮州,陳留這裡又屬東郡,眼下是陳宮的地頭。盡管自己才剛剛加入曹操的陣營沒多久,可萬一說錯了什麼話,被人查覺到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那豈不是給自己找死?

  因此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沒有事,還有小心駛得萬年船的心态,陸仁現在除了幫華佗燒燒飯,陪華佗聊聊閑天之外,就是安安心心的躲在房裡養傷,一切都得等到身上的傷都好全了之後再作打算。

  這天華佗又去抄書,陸仁在房舍之中實在是覺得有些悶,就取過了魚竿想去釣兩條魚回來煮點魚湯給華佗嘗嘗鮮,也算是借此來回報一下華佗。而在取魚竿的時候,陸仁意外的發現華佗放置竹簡的地方有一支竹笛,一時技癢之下就拿過來試了試音,感覺音色挺不錯的,至少比自己原先的那支竹笛要好得多了,可就是奇怪好歹也在華佗這裡呆了些天了,怎麼就是沒看見華佗吹過?

  當下也不作他想,取了魚竿再插好竹笛,陸仁就奔着河邊去了。找了塊看起來不錯的地方挂餌下鈎,剩下的事無非就是坐在那裡發呆。

  呆坐了一會兒,陸仁覺得有些無聊。本來是想激活芯片打遊戲的,卻又怕光顧着打遊戲會讓上了鈎的魚跑掉,于是就幹脆抽出了插在腰後的竹笛。笛至唇邊時,陸仁到也覺得自己的這個“臨河垂釣舞笛韻”的pose其實挺悠閑自在的,甚至還有幾分飄逸與潇灑。

  既然是臨河垂吊,陸仁也就忍不住想吹一吹與江河挂着鈎的曲子。翻閱了一下芯片,《仙劍》系列中到還真有一首《白河寒秋》很符合現在的情況。隻不過《白河寒秋》中的“白河”指的是長江,自己現在面對的是黃河的某條支流;至于“寒秋”就真的是一點不差了。

  自顧自的笑了笑,陸仁就照着調出來的樂譜開始吹奏這曲《白河寒秋》。由于對這首曲子并不熟,初時還吹錯過好些個音,不過試吹了幾次之後陸仁就漸漸熟悉了。而且在這樣的時節面對着流淌的河水,陸仁到也來了幾分感覺。當再一次吹奏時,笛中飄揚而出的曲樂所給人的感覺可就很不一樣了。

  他在這裡吹得正來勁,卻不知道稍遠處院落之中的閣樓之上,那位素着女子正倚窗而立,微合上了雙目在靜靜的伶聽着陸仁的這曲《白河寒秋》。而在閣樓之下的院中,華佗也閉上了雙眼,正在細聽曲樂。

  《白河寒秋》不長,也就兩分半的曲時。可就這麼短的一首曲樂,在臨近曲終的時候卻戛然而止,因為……

  “哎呀!上鈎了!!”

  忽然見到魚标顫動,陸仁忙不疊的把竹笛往邊上一扔,雙手趕緊的去起竿收魚,吹奏了大半的曲樂當然會因此而停下。隻是他這裡一停,卻渾然不知那邊閣樓上的素着女子立刻就睜開了雙眼向自己這裡遠眺過來。當素着女子遠遠的望見陸仁是在棄笛取竿時,一雙秀眉立刻就擰到了一處,臉上也見了怒意:“之前的吹奏,音有數誤,難得這回已有入境之意,卻因魚而棄韻,鄙哉!”

  頓了頓足,素着女子一轉身就回到了房中,沒有再露過面。院中的華佗本來是想向這素着女子問一問的,見到這般情形知道不好開口問詢,也就暗歎了一聲可惜之後繼續抄書去了。

  陸仁當然不知道這些,他正忙着把鈎上來的魚往魚蒌裡塞呢。這條魚可足有一尺多長,足夠煮上一罐好湯的了。秋魚嘛,正是魚兒正肥的時候。本來陸仁還想再多釣兩條的,可一看這條魚已經足夠,也就放棄了再釣的打算,洗了手再拾回竹笛,樂呵呵的回去了。

  等到天快黑的時候華佗回來,一進院就聞到了濃濃的魚湯香氣。稍稍的愣了那麼一愣,華佗就指着魚湯向陸仁問道:“你……今天去河邊釣魚了?”

  陸仁應了一聲,舀了一碗魚湯遞給華佗:“這段時間蒙先生照料,在下無以為報,能做的就隻有這些了。請先生嘗嘗。”

  “哦……”華佗接過了魚湯卻沒有馬上喝,卻下意識的往自己放置竹簡的地方望了一眼。果不其然,自己放在那裡的竹笛位置變了些,心中頓時明白了些什麼,試探着向陸仁問道:“蔣小哥你會吹奏竹笛嗎?”

  “啊……會一點會一點。”陸仁馬上就意識到自己釣魚時吹奏的曲子可能是被華佗聽到了,而在這種事上不太好刻意的推脫,倒不如打打馬虎眼:“我小時候幫人放牛牧羊,會吹奏牧笛,後來樵采為生,進城賣柴的時候經常聽見一些曲樂,多少就學了一點。”

  “哦,原來如此。”華佗點了點頭,畢竟陸仁的解釋還算是說得過去的,也就沒有再多問陸仁什麼。到是這魚湯的香氣确實勾起了華佗的食欲,便和陸仁坐到了一處喝湯吃飯。

  轉過天來,華佗又要去抄書,但在臨出門的時候,華佗忍不住回轉過身向陸仁道:“蔣小哥,你那魚湯烹煮得甚是鮮美,令人回味無窮。你看是不是……”

  陸仁笑了:“放心吧,今天天氣不錯,我再去河邊釣條魚回來便是。不過要是沒釣到魚您可别怪我。”

  華佗亦笑:“你的傷還要養上一段時日,我還怕會沒魚湯喝嗎?再說你現在的身體也确實需要這些溫補之物。”

  閑話少說,華佗去抄書,陸仁去釣魚。當陸仁再次來到上次釣魚的地方時,魚鈎是放下去了,陸仁卻沒敢再玩竹笛。不僅不敢玩了,陸仁還在暗暗的責備自己:“你他妹的,在人生地不熟而且搞不好還有危險的地方玩什麼音樂?之前就因為玩音樂引來了郭嘉和糜竺,連曹操都得算上一份,這還不夠提醒自己的啊?前面那幾次算是引來了好事,可是在這裡……哼哼,陸仁啊陸仁,你他妹的悠着點吧。”

  激活芯片打開遊戲,然後就坐等肥魚上鈎。可他是坐安穩了,那邊閣樓上倚窗而立的素着女子卻有些怒了。略一思索,素着女子又回到了房中,在一張古琴前跪坐了下來。閉上雙目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之後,素着女子的一雙潔白玉手就輕按在了琴弦上。

  再回到陸仁這頭。

  “嗯?怎麼有人彈琴啊?哎等等,這旋律……《白河寒秋》!?這不是我上次在這裡釣魚的時候吹的嗎?怎麼這麼快就有人學了去?總不可能在這個時代也有這首曲子吧?”

  心中驚呀之下,陸仁自然就多留上了幾分心:

  “不對,這裡錯了……這裡也錯了……喂喂喂,這個地方錯得也太離譜了吧?稍懂一點音律的人都該知道這裡隻能是低平的音才合适,你整這麼高的音是怎麼個意思?想别出心裁也不能這麼整的啊!整個曲子都會被破壞掉的!”

  有心想幫對方糾正一下,可一則是華佗的那支竹笛這回沒帶出來,二則稍一轉念,陸仁就心說我吃飽了沒事惹那個麻煩幹嘛?這年頭音樂玩得好的大多是那些文人士子,市井優伶什麼的一般又弄不出自己玩的那些曲樂。而現在自己的身份隻是一個山野樵夫,要是不知好歹的再來上那麼一下,搞不好就會被人懷疑的。

  甩了甩頭,陸仁就準備收回魚竿去别的地方釣,因為現在的這塊地方看來是不能再呆了。可是他才剛剛收回魚竿,人都還沒站起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五十來歲上下,穿着一身家仆裝束的老者正在向他趕來,而要命的是這位老者的手中還拿着一支竹笛……

  (好吧,都該知道“素着女子”是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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