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對閩越的征讨已經結束了,朝中卻緊接着迎來了對匈奴的作戰。
在此期間,關中經曆了充滿生機的春天,迎來了萬物瘋長的夏季。都說夏天是讓人躁動的季節,這在解憂的身上體現的格外明顯。
自從和趙啟明達成了約定之後,她根本就沒有變的老實,每天早上起床之前,都要在被子裡亂動,提醒趙啟明秋天的臨近,和自己随時等待采摘的立場。
作為正常男人,趙啟明忍受的很是辛苦,可是威脅恐吓已經不起作用,他也隻能外出避難。
在漢軍即将出征之際,韓世人終于趕到了長安,同行的還有回長安省親的周福。
現在的周福已經今非昔比,南方的海戰讓他在軍中揚名,别說軍中的年輕将領對他頗為敬重,輪番去绛侯府上拜見,就連軍中那些老将也特意招他過去,打聽東治海戰的細節。
為了顯示自己的功成名就,也為即将出征的李敢等人送行,周福特意在曲江邊的酒樓設宴,請來了灌英和趙啟明等人,意氣風發的講述着他在海戰中的表現。
趙啟明來的稍晚,但周福看到他時便主動上前迎接,還當着所有人的面朝他行禮,然後嬉皮笑臉的說道:“聽說兄長剛到長安城便到處奔走,為海軍尋找支持者,海戰之後還絕食抗議,為海軍争取到了編制,小弟我無以為報,隻能行此大禮,以示對兄長的感激之情。”
“真要行大禮,你就應該跪下。”趙啟明踢了腳周福:“别說這些沒用的,我還要聽你說海戰呢。”
“那兄長可有的聽了。”灌英已經到了,正坐在屏風附近,摟着姑娘,嘲笑的說道:“這厮不厭其煩,把海戰那點事翻來覆去的說了好幾遍了,不想聽都得聽着。”
“你這是嫉妒我。”周福不甘示弱反擊,但以前經常被灌英欺負,即便現在的自己已經成為将軍,也難免有底氣不足,說出來的話更像是埋怨:“你在長安當郎官,沒有上陣殺敵的機會,便故意說我的不是。”
聽到這話,尤其是看見周福的神态,在場的纨绔都笑了起來。
即便是灌英也不在意周福吧海戰的細節多說幾遍,更何況是好戰分子的李敢了。趙啟明剛坐下來,李敢便朝周福道:“我來的晚些,聽的不是很仔細,還請兄長接着說,那征用商船的戰術到底是怎麼想到的,我聽說這不是師兄的建議。”
“這的确跟我沒關系。”趙啟明對此也很感興趣,便朝周福道:“這樣的戰術你是怎麼想到的,難道你也知道航母編隊?”
“航母編隊,沒聽說過。”周福解釋道:“其實當時是婁縣令建議,讓我多征用些商船運送糧草和彈丸,本來這些商船是跟在後面的,但世人覺得如果有敵情的話,這些商船可以阻擋閩越的樓船,我便突發奇想,讓這些樓船列出陣型,把海軍的戰船當成‘中軍’來防守。”
“但為何最後又把兵力分散,讓那些商船轉守為攻。”盡管李敢是胡騎營校尉,指揮的是名副其實的騎兵,但他卻對海軍作戰表現出了強烈的好奇。
“這就牽扯到軍報上沒說的那場交戰了。”周福眯着眼睛道:“其實在東治城外的海戰之前,我軍就已經和閩越的樓船交過手,隻是沒有正面交戰,軍報上便沒有提及。當時我就發現,敵軍的樓船不适合在海面航行,移動起來很不靈活,再加上有那些商船的阻擋,海軍的戰船根本就毫無威脅,我便索性把兵力分散到那些商船上,讓他們在火炮的掩護下展開強行登船的作戰。”
在場的這些纨绔之中,除了趙啟明和灌英之外,基本都是将軍中的将領,他們深知兵法的運用,卻對海軍作戰毫無概念,完全沒想到戰船所處的中軍位置,居然可以不用任何的兵力保護,還能提供遠程打擊,為前方的部隊起到掩護的作用。
這讓李敢頗為感歎:“海軍果然是全新的軍種,以往的兵法根本不适用與海軍,周兄能在戰場上找到合适的戰法,也實屬是不易。”
“那後來呢?”灌英不關心海戰的細節,他急于打聽其他的事情:“從頭到尾你都在說海戰,我卻想知道你大獲全勝之後,那東治城的反應如何,聽說城中的百姓和貴族聽到炮聲便已經魂飛魄散,很多人都收拾細軟舉家逃往,這可是真的?”
“逃往的是百姓,貴族可沒跑。”說到這裡,周福的臉上出現了厭惡的表情:“我原本以為那些貴族都想以身殉國,還敬他們鐵骨铮铮,可誰知道他們居然密謀叛亂,殺了他們的君主請降,還讓人把閩越王的腦袋交到海軍陣前,我看最該殺的該是這些貴族。”
“你見過閩越王的腦袋?”趙啟明和灌英不約而同的驚呼。相比起海戰的細節,他們顯然更關心這些趣事,尤其是灌英,居然還跟周福打聽道:“那閩越王容貌如何,如此欺軟怕硬之徒,是尖嘴猴腮,還是獐頭鼠目?”
周福想了想,然後道:“都已經皿肉模糊了,哪裡還看得清容貌,我也沒怎麼細看,隻覺得肥頭大耳,倒是有些富态。”
和灌英不同的是,李敢更關心交戰的過程,當周福說完了閩越王的腦袋,他便接着打聽其閩越王的軍隊:“我聽說閩越國投降時,南方各郡的援軍還沒趕到,閩越國的軍隊也在撤出潮汕的途中,在此期間海軍可有攻城的計劃?”
“軍中的命令是讓海軍炮擊,沒讓我攻城。”說到這裡,周福歎息道:“要不是那些貴族殺閩越王以求和,我海軍就能聯合南越軍隊和我朝南方各郡的守軍,将東治城攻破,那可是鏟除敵國的軍功。”
“你以為我不想。”韓世人忙着跟舞女耳鬓厮磨,聽到這裡才不甘寂寞的說道:“在匈奴戰場上用火炮,還要擔心匈奴人的箭矢,可是到了南方,那閩越國的士兵根本就不善于用弓箭,準頭不行也就算了,連射程也不如匈奴人,我在船上開炮别提有多暢快。”
“關鍵是我的彈丸。”說到這裡,周福有些心疼:“我準備的彈丸都快把你打完了,早就跟你說過要省着點用,你就是不聽我的。”
“我還早就跟你說過,火炮是我來指揮,不要讓你來幹涉來着。”韓世人不在意的擺手,然後朝李敢道:“不能怪海軍開支大,這厮的确是富得流油,帶去閩越的彈丸都裝了好幾船,想當初我在匈奴戰場上,哪有這個條件,想多開幾炮還要看校尉大人的臉色。”
“聽你這意思,在海軍要過的滋潤些?”灌英唯恐天下不亂的慫恿道:“既然如此,那你還何不留在海軍。以我之見,你還是憋屈海軍報到了,就在海軍的穿上混個差事吧。”
聽到這話,周福猛點頭,韓世人也若有所思起來。
可在場的其他纨绔都是北軍的将領,戰場上還指望着炮兵營的火力掩護呢,哪裡肯放走韓世人,連同李敢在内都趕緊勸說韓世人,無論如何也要把他留下。
趙啟明知道這是灌英在故意使壞,但是看到在場的纨绔都被耍了,他也不免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