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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軍侯大人

大漢時代周刊 喝口小酒 3682 2024-01-31 01:13

  清晨,東鄉侯府。

  趙啟明身穿諸侯朝服,腰上配劍,跪坐在正廳裡。

  這充滿威儀的形象,讓司馬相如也不敢出聲,噤若寒蟬的同時方才想起,東鄉侯雖然和他同是天涯淪落人,但就算再怎麼怕老婆,但畢竟是大漢朝的軍侯。

  這時,錢管家來報,說是使者到了。

  趙啟明按着佩劍,不怒自威的點頭,屋外很快傳來了腳步聲。

  來的是幾個胡人。他們不同于匈奴人的高鼻梁,同樣是黑眼睛黑頭發,和中原人沒什麼兩樣,隻是都披散着頭發,額頭上有玉帶做裝飾,并且身體魁梧而又彪悍。

  這些胡人頗有些來勢洶洶的架勢。侯府的掃地僧還是頭次見到這麼大膽的家夥,走上前去詢問,結果直接被那幾個胡人推翻在地,然後這些人就走進了正廳。

  “你就是東鄉侯?”為首的胡人指着趙啟明問,說話帶着些口音。

  趙啟明沒有回答。

  這讓那個胡人更加生氣,直接上前了幾步,按着佩刀說:“我是鮮卑使者,要見你們大漢的皇帝,為什麼要讓我來這,你們這是看不起我們烏桓部。”

  趙啟明仍然不說話。

  那胡人勃然大怒,喝問道:“你為什麼不說話?”

  司馬相如忽然起身,行了個禮之後問:“請問閣下如何稱呼?”

  “你是誰?”

  “大漢皇帝的郎官。”

  “你是漢朝皇帝身邊的人?”那鮮卑使者立即走上前去,朝司馬相如說:“要是這樣的話,那你就帶我們去見大漢皇帝,我們要去拜見,有重要的事情說。”

  “隻怕不行。”

  “為什麼?”

  司馬相如看了眼趙啟明,然後朝鮮卑使者說:“你們要先拜見侯爺,等侯爺跟你們談完了,确定你們可以去見陛下,你們才能去見,否則的話你們就見不到陛下。”

  那鮮卑使者看向趙啟明“你能帶我們去将漢朝皇帝?”

  趙啟明閉目養神。

  那鮮卑使者暴怒:“你為什麼不說話?”

  司馬相如笑着說:“我大漢朝自古便是禮儀之邦,軍侯大人之所以沒有開口,是因為閣下沒有對軍侯大人表達敬意,這在我大漢朝是很無禮的行為。”

  “表達敬意?”

  “即便是在草原上,去别人的帳篷做客,也應該感謝主人的招待,對吧?”

  那鮮卑使者皺眉,但也的确覺得司馬相如說的有理,所以用右手捂着左兇,朝趙啟明說說;“我是拓跋洪,來自呼倫河畔的鮮卑部落,感謝漢朝軍侯對我們的招待。”

  聽到這話,趙啟明才睜開眼睛“貴使遠道而來,辛苦了。”

  “我們不辛苦。”鮮卑使節拓跋洪放下手,不耐煩的朝趙啟明說:“我們鮮卑和漢朝是兄弟之國,漢朝皇帝應該以禮待之,怎麼能夠拒絕我們的拜見?”

  “貴使拜見陛下,可有重要事情?”

  “當然。”

  “和匈奴左賢王的故地有關吧?”

  聽到這話,鮮卑使節才終于沒有了不耐煩,重新打量着趙啟明。

  “這件事朝臣們正在商議,眼下還沒有結果,貴使就算去見了陛下也沒用。”趙啟明閉目養神:“要是着急,貴使可以把要求告訴本侯,然後由本侯轉告陛下。”

  “這不可能,我必須要面見漢朝皇帝。”

  趙啟明忽然睜開眼睛,表情不善的說:“實話告訴你,陛下現在不可能見你們,整個長安能夠和你們接觸的就隻有我,不信的話你們這就去鴻胪寺去試試?”

  聽到這話,鮮卑使節互相對望,然後沉默下來。

  顯然,在他們來東鄉侯府之前,早就已經去過了鴻胪寺,甚至于還去找過靜安公主,正是因為沒有人跟他們見面,他們才會怒氣沖沖的來到東鄉侯府。

  “陛下讓我接見你們,已經是寬容大量。”趙啟明面無表情:“如果再敢無禮,我直接奏明陛下,說鮮卑人沒有使節到訪,然後左賢王的故地全部分給烏桓部。”

  “這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

  “我鮮卑部落出兵最多,也是最先和漢朝聯盟的,當初答應給我們四成的草原,你們難道想反悔?”鮮卑的使節大怒:“我們要求漢朝皇帝現在就兌現承諾。”

  “答應你們的當然不能反悔,但當時隻答應了面積,可沒說位置吧?”

  聽到這話,那些使節的臉色都變了。

  “實話告訴你們。”趙啟明眯着眼睛:“陛下日理萬機,沒有精力去管那些草原,隻管把答應的四成給你們就行了,至于哪裡貧瘠哪裡肥美,陛下可不在乎。”

  那鮮卑使節想到了什麼,狐疑的問:“難道怎麼分那些草原,陛下不管?”

  “當然不管。”

  “那誰來管?”鮮卑使節想到了什麼:“不會是你管吧?”

  趙啟明沒有說話。

  那些鮮卑使節互相對望,然後說:“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可以跟你談。”

  趙啟明面無表情:“你們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本侯稍後還要去将烏桓使者,他們已經在曲江邊設宴,要招待本侯,你們且先回去吧,等待下次的接見。”

  “我們才剛來。”那鮮卑使者急了:“怎麼能現在就趕我們走?”

  “本侯願意見誰,也是你們能管的?”趙啟明皺了皺眉:“我特意在侯府招待,還要為你們分地,如此以禮待之,你們不領情也就罷了,還敢在我侯府放肆?”

  那鮮卑使者聽到這話,急忙解釋說:“我們絕不敢對軍侯大人不敬。”

  “雖然沒有不敬,但也不如烏桓部懂事。”趙啟明說着,看了眼那使者;“既然來了中原,就應該學會中原的規矩,就這麼直接走進來,誰願意為你們辦事?”

  那使者似乎明白了什麼,打算張嘴。

  誰知這時司馬相如站了起來,朝鮮卑的使者說:“軍侯大人要休息了,等會還要去和烏桓部的人飲酒,還請貴使先行離開,等軍侯大人有空了再來拜訪吧。”

  那鮮卑使者學聰明了,趕緊用手捂兇,同時鞠躬說:“那我們就告辭了。”

  “恩。”趙啟明閉上了眼睛。

  那鮮卑使者鞠着躬退下,直到走出了正廳,才轉過身去。

  司馬相如将這些使者送出了侯府,之後就走了回來,笑着朝趙啟明行禮:“軍侯大人可真是厲害,讓那些使節以為自己有求于侯爺,這以後的談判就順利多了。”

  “真熱啊。”趙啟明撕扯自己的衣領,朝屏風後面凄厲的慘叫:“快來人!”

  細柳從後面跑了出來,手忙腳亂的幫趙啟明脫了那身諸侯的朝服。

  直到這個時候趙啟明才端起水來喝:“剛才都渴的不行了,也不知道那些穿着朝服的官員,每天都是怎麼過來的,這麼熱的天氣穿這麼多,這不是要人命嗎?”

  司馬相如趕緊給趙啟明倒水:“這也是為了彰顯威儀。”

  “那司馬先生覺得我剛才有威儀沒有?”

  “有。”司馬相如笑着說:“軍侯大人算是把那些鮮卑使臣給鎮住了。”

  “那就好。”趙啟明已經脫去了朝服,細柳怕他中暑,還跪坐在旁邊飛快的打扇子:“其實今天這出戲,主要是為了偷換概念,讓他們覺得自己有求于我。”

  “不僅如此。”司馬相如說:“還讓鮮卑對烏桓有了防備。”

  “烏桓給我設宴,在鮮卑看來肯定是卑鄙無恥的行徑,但是人在屋檐下,他們也隻能更加的讨好我。”趙啟明眯起眼睛:“隻有這樣,我說的話才能管用。”

  “軍侯大人果然是神機妙算。”

  趙啟明又喝了口水:“無論是鮮卑還是烏桓,來的時候都把和他們談判的人當成了對手,有這樣的想法在肯定就有所防備,無論說什麼他們都不會相信。”

  “軍侯大人演了這出戲,讓鮮卑人不再把軍侯大人當成對手,反而覺得自己有求于軍侯大人。”司馬相如摸着他風/騷的小胡子:“這手段可真是高啊。”

  “那是當然。”趙啟明笑了笑,然後問:“烏桓人什麼時候來?”

  “為了避開那些鮮卑人,所以要晚來兩個時辰。”

  趙啟明點頭:“其實關鍵還是鮮卑部落,至于說烏桓,要給他們的草原本就不錯,他們不會有什麼意見,倒是可以趁這個機會,和他們部落發展關系。”

  “那等烏桓來了,就不用演戲了吧?”

  “請他們吃肉喝酒就行。”趙啟明想了想:“分地的事情暫時不要談。”

  “明白。”司馬相如說着,朝趙啟明行了個禮,然後笑着說:“軍侯大人雖然沒有官職,但這談判的技巧讓在下望塵莫及,看來長公主派在下來是多餘的了。”

  “司馬先生收服了西南夷,就不用謙虛了。”

  “西南夷不能能和鮮卑比。”司馬相如說:“在下當然也無法和軍侯大人比。”

  “那就别比了。”趙啟明看着司馬相如,忽然歎了口氣:“有什麼好比的呢,就算在外面威風八面,到了家裡也仍然沒有尊嚴,我們自己的苦隻有自己知道。”

  司馬相如聽到趙啟明這樣話,也歎了口氣。

  “有時候我也在想,做這麼些事情有什麼意義呢?”趙啟明眼睛泛紅。

  司馬相如也鼻子發酸。

  兩人對望,又仿佛看到了自己,差點忍不住抱頭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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