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父偃即将調離農事監,去江都的海事監任職,這讓鄭國的情緒很是低落。當趙啟明和主父偃說話的時候,他始終都沉默的坐着,等到趙啟明把主父偃送走了,他便站在侯府外張望,很久都沒有離去。
趙啟明能理解鄭國對主父偃的感情。想當年鄭國還是掌管水裡的底層官吏,在内史府很不受重視,但是自從去了農事監,去被主父偃委以重任,無論去哪裡都帶着他,如此知遇之恩,任誰也會心中感激。
“主父大人是好官。”趙啟明轉過身來,朝鄭國道:“如果你願意追随,想跟主父大人同去江都,我可以幫你想辦法。”
聽到這話,鄭國收回了視線,朝趙啟明行禮,然後感激的說道:“小侯爺的心意在下心領了。主夫大人其實也說過要帶走在下。隻是在下對海事全然不知,去了江都也不能有所作為,在下更願意在農事監,照顧好農田水利,這才是在下的本分。”
其實趙啟明其實也不希望鄭國離開。畢竟農事監都已經失去了主父偃,要是連鄭國也走了,那損失可就大了。想到這裡,他朝鄭國道:“那你可聽說過,新任的農事監主事是誰?”
“在下不清楚。”鄭國歎息道:“但調任過來的主事,無論如何也比不上主父大人。在下隻管做好自己分内之事,至于農事監的人事調動,在下也不想去打聽。”
趙啟明點頭。
鄭國對新來的農事監主事并不關心,是情感上無法接受主父偃的調單。但是站在趙啟明的立場上,卻不能對新來的農事監主事能置之不理。畢竟東鄉侯府跟農事監有合作,就不說以後的棉花種植了,就算隻是今年始終的雜交水稻,也關系到了東鄉侯府的切身利益。
他不希望新來的主事胡亂指揮,影響了鄭國等人的工作,讓雜交試驗前功盡棄,所以新任主事的人選,他肯定是要過問的。
想到馬上要去魏其候府了,趙啟明決定到時候跟魏其候打聽。
“農事監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鄭國整理好了情緒,朝趙啟明道:“在下也該告辭了。”
“忙你的去吧。”趙啟明拍了拍鄭國的肩膀:“做好自己該做的事,也别忘了照顧好我給你的棉花種子。有空的話我最近會去太平寨,到時候帶我看俺雜交作物。”
“在下記住了。”
送走了鄭國之後,趙啟明也該出發了。
他把解憂叫了出來,帶上了給魏其候的禮品,然後就朝長安去了。
到魏其候府時剛好趕上了午飯,侯府裡的下人聽說解憂回娘家了,很早就開始做準備。當解憂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下人站在侯府外翹首盼望的等待。
看到解憂的确終于回來了,這些以前伺候過解憂的下人都迎了上去,很是熱情的朝趙啟明和解憂行禮,但解憂卻還是不情願的樣子,覺得這麼多人看着,讓她很沒面子。
在下人的簇擁下,趙啟明和解憂來到了客廳裡。
魏其候公務繁忙,卻也抽出時間,在客廳裡等候。
看到解憂的時候,魏其候便笑着朝她招手。這讓解憂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居然想臨陣脫逃,好在身後還跟着很多的下人,在她轉過身的瞬間就把她給堵住了,讓她根本無法逃走。
“我也沒說我要走。”解憂有點生氣,索性轉過身來,迅速的朝魏其候行禮,然後就道:“我要去騎馬了,吃飯的時候再過來。”
說完這話,她便跑了出去。
那些下人回過神來便趕緊去追,但魏其候去毫不在意,眼看着解憂跑遠了,便笑着朝趙啟明道:“是你讓她來的吧?”
“她自己願意來的,就是有點不好意思。”趙啟明說着,朝魏其候行了個禮。
“能來就不錯了。”魏其候讓趙啟明坐下,然後道:“前些天在丞相府便跟你見過面,隻是當時軍情緊急,沒顧得上跟你說話。此去江都你清瘦了不少,該是吃了些苦吧。”
“不至于吃苦。”趙啟明道:“我在江都過得很好,有海事監的屬官照顧,婁縣的地方官也常去問候,隻是難免有些水土不服,吃的不是很習慣罷了。”
“南方的氣候的确和關中不同。”魏其候點頭道:“好在你已經卸任,既然已經回到長安,那就多在家調養,東南前線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
趙啟明看了眼魏其候,然後試探道:“不知丞相可收到了我的信?”
“收到了。”魏其候讓人給趙啟明上茶:“你舉薦世人參與作戰,沒錯吧?”
“的确如此。”趙啟明補充道:“準确的說,是讓世人去戰船上,指揮海軍的火炮。”
魏其候點頭:”你在信上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世人有指揮火炮的實戰經驗,海軍的也确能用得上他,既然他剛好就在江都,讓他參與作戰也方便了。“
“那也就是說,軍中已經發出調令了?”趙啟明期待的看着魏其候。
魏其候笑着道:“當晚就已經發出了,職務是監軍。”
“我替海軍謝過丞相。”趙啟明有些激動,立即起身朝魏其候行禮道:“世人能作參與作戰,尤其是讓他親自指揮火炮,這對海軍來說便是如虎添翼,東治的海戰我軍定能大獲全勝。”
聽到這話,魏其候饒有興趣的看着趙啟明,然後笑着問道:“你如何知道,海軍要在東治作戰,此事除了陛下之外,知道的人可不多。”
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趙啟明趕緊道:“我也隻是胡亂猜測罷了,那東治是閩越的國都,我軍要征讨閩越,東治定然會有戰事發生。”
魏其候明顯不相信趙啟明所說的話,但也的确沒有放在心上,笑着朝他道:“既然已經被你猜出了,那你自己知道好,記住不可到處亂說。”
“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