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膳,辭别霍旦。
左軒和劉紫菁回到各自客房下榻休息。
“啪!”
還要等五天,左軒躺在床上,頭枕着雙手,正沉思着該如何去打發這五天無聊的間裡,客房門卻被猛地一下撞開了。
左軒吓了一大跳,定神一看,卻是劉紫菁。
她笑容邪惡,眼光撲騰騰射向左軒,後背似乎還藏有什麼東西。
“拜托!有點公德心好麼,進屋請敲門好麼,人吓人吓死人的呀!”左軒沒注意到劉紫菁的神情,下意識地抱怨道。
“哼!如此心虛慌亂,果然是做盡虧心事。”
“小姐,搞清楚狀況啊。你現在站的是我的卧室,你們這些古代人怎麼把男女授受不親這句經典古訓都忘得一幹二淨了呢。這萬一要是我在這裡換衣服,讓你看個精光,我左軒堂堂七尺男兒,豈不是貞潔不保了呀。”
“是嗎?那咱們還是把門關上,好好交流交流,免得傳言出去呢!”劉紫菁說完,輕輕關上門,上了栓。嘴角閃現出一絲冷笑。
左軒終于注意到了那鬼魅的笑容,似乎來者不善,冷汗一滴一滴直往下冒:“劉姑娘,你……你要幹嘛?我可是個正經人,别亂來啊。我左軒誓死守衛貞潔,你可别指望我會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啊。”
他心裡卻是猛然一揪,醒悟過來:“不好!這小妮子估計是記恨我飯桌上開她玩笑,尋仇來了。這丫頭下手沒個輕重,我卧龍先生難道要交代在這裡了?”
讓左軒萬萬沒想到的是,小妮子這次不用掌了,而是自背後抽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匕首。那匕首看上去鋒利無比,劉紫菁玉手輕捏着在左軒面前左右比劃着說道:“哎呀!這細皮嫩肉的,我是清蒸呢還是紅燒呢?”
左軒哆嗦道:“劉……劉姑娘,你别……别亂來啊。我這一身老臘肉,味同嚼蠟,你吃了會咯牙的。再說了,你這樣濫殺無辜,草菅人命,會大大辱沒你們鼎鼎大名的茅山道派名聲啊。”
“你也敢說自己無辜?油腔滑調,巧言令色,我今日怕是要替天行道,了結你這無恥登徒子才行呢。”劉紫菁說完,匕首已經架到了左軒脖子上。
左軒見激将法不行,急中生智,話鋒一轉說道:“劉姑娘!你這寶刀哪裡來的,好生精美别緻呀,莫非也是從老王先生那裡買的?正所謂寶刀配英雄,珍珠襯美人。哦!我明白了,你是看上了我那一箱金子換來的東珠,想要拿這寶刀來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這寶刀雖然精緻,但終究不值幾個錢,怕是一箱刀也換不了我這價值連城的東珠呢。”
劉紫菁暗呼世上盡然還有這般不要臉之人,于是辯解道:“呸!我這寒月寶刀乃西域寒鐵鑄造而成,吹發可斷,削鐵如泥,豈是你這粗鄙的珠子能比拟的?”
咦?那天在芙蓉渚我不是把她搜了個遍嗎,那時候要是眼尖發現這把匕首就不至于今天這危險的境地了,眼尖個毛線啊,老子是全程閉着眼睛的好麼。
這小妮子性子這麼野,我才開了她一個玩笑她就要吃我的肉,要是知道了芙蓉渚上褪她衣服的事豈不是要将我淩遲剁成餃子餡啊,一想到這左軒後腦勺都滴下了冷汗。
不過他嘴上卻不忘繼續和劉紫菁周旋,畢竟小命此刻正攥在她手裡。
“劉姑娘,你這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呢。這寶刀價值幾何無人見證,我的寶珠價值一箱金子你也是在現場的啊。不過呢,在下雖然從不做虧本的買賣,但是你我也是在一個屋檐下住過,有過命交情的人,正所謂一日同屋百日恩,這情比金堅,情義無價,你要真想要我的珠子我肯定是會給你的嘛,不可能你想要我還不給你吧。”
“呸!誰要你這勞什子珠子了,誰和你有過命交情了。我待你真誠實意,你處處卻出言輕佻,辱我清白。”劉紫菁說完手又往前挺了一下,嘴上卻是露出一絲笑容。
“小心走火,小心走火。”左軒拿手推了推那無比鋒利的匕首,卻瞥見了劉紫菁嘴角閃過的笑容,頓時明白這小妮子原來是想吓唬我來着呢。
既然這麼想玩,那我卧龍先生就好好陪你玩玩罷。
左軒一想到這兒,将那擋刀的手指輕輕在刀刃上劃了一下,一股鮮皿冒出,他順勢将皿抹在脖子上,栽倒在床,哀嚎道:“哎呀,要死了,要死了。”
那劉紫菁見左軒脖子上流下一抹紅,自己手中的寶刀刀尖也在一滴滴滴皿,頓時驚恐萬分,一松手,匕首“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左公子,你怎麼樣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吓我啊。”
“劉姑娘,你……你好狠的心啊,我好心救你性命,你卻恩将仇報,對我動刀子。唉!如今台灣沒能回歸,祖國尚未統一,霧霾沒有治好,禽流感還在肆虐,我左軒空有一身報複,怕是要壯志未酬身先死了。”
“你……你不要死啊,我……”劉紫菁正驚慌失措之間,突然發現這要死的人說話還中氣這麼足,頓時明白原來這無恥登徒子是裝死騙我眼淚呢。
于是劉紫菁将計就計,假裝哭道:“你不要死啊,你死了那兩箱金子我不知如何處理呢。唉!也罷!既然大錯已經釀成,也沒辦法了。你放心去吧,我将擇一風水寶地,好生安葬完你,就帶着金子回茅山隐居,再不過問俗世了。”
“太狠了吧你,取了人性命,還要奪人錢财。”左軒一着急,登時跳了起來。卻發現如此一來,全了露餡,方知上當。心道:“這小丫頭片子心思如此缜密,下次得加強演技才行。”
“哼!堂堂七尺男兒,竟學些裝死的道兒戲弄于人,羞也不羞?”
“劉姑娘,這話我就要好好辯解辯解了。正所謂凡事都講究個先來後到,戲弄人也是如此吧,我這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呀。”
“你――巧舌如簧,言辭狡辯。和你那師傅盡學些旁門左道,所談之論,毫無英雄氣概,所做之事,都非英雄所為。”
“哦?那劉姑娘心目中的英雄又該是個什麼樣子的呢?”
“男子漢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間,自然當兇懷壯志,氣吞山河。文能治國平天下,武能安邦掃虎狼。”
“唉!劉姑娘,這我就得好好辯解辯解了。你們這些古代人啊,盡知道喊口号,不幹實事。***教導我們,空談誤國,實幹興邦。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懷天下者,亦懷蝼蟻。總是站得高看得遠,卻不知腳踏實地,何來治國安邦?你們常常以聖人的言論為經典,難道不知道,老子教導我們千裡之行,始于足下?說什麼治國平天下,安邦掃虎狼,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劉紫菁細細咀嚼起了這句話,這句出自眼前這個沒有半點英雄氣概的男子的話,卻讓她覺得那麼正義凜然,那麼蕩氣回腸。她一時語塞,竟不知再如何反駁左軒。
“哎呀!咱們聊這麼些沉重的話題做什麼呢。劉姑娘,你這寶刀還是交給我保管吧,女孩子家家的,成天帶着把刀放身上打打殺殺,很危險滴。”左軒說完,起身就去撿地上的匕首。
“住手!”劉紫菁從沉思中醒過來,拉開左軒。傻傻盯着那還在冒寒光的寒月寶刀,彎腰撿起刀,順勢入了鞘。
左軒心道:“瞧這小妮子着急的樣,貌似很看重這把匕首呢。莫非是情郎的定情信物?”
嘴上卻是賠笑道:“劉姑娘,别激動!别激動!咱們是文明人,凡事以文明方式解決。”
劉紫菁沒再理會左軒,徑直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