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秦風的解釋,劉仁軌似懂非懂,沉默的半響道:“這就好比皇者之威,當初在朝拜的時候,每個人在陛下的目光下臣服,興不起半點反擊的勇氣,這也是精神攻擊?”
“這隻是一種精神威懾,是皇上君臨天下許久,身上自然而然生出的位于高位,俯視蒼生的威嚴。跟媚術、移魂術不同的是陛下的氣勢是自然形成的,之前二種是通過後天的訓練。也就是說,陛下之勢與孟子所說的‘浩然之氣’十分相似。”
劉仁軌暗自咋舌:“那是不是練成了這種武功,就能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秦風搖頭笑道:“天下無敵,哪有那麼容易!這種功法聽起來很是奧妙,但不是不可破解,說白了更加是不值一提,因為他沒有實質性的攻擊力,至少對我是沒有任何效果!剛剛那兩名女子施展出來的媚術同樣對我無效,如果我要反制,那麼,兩人剛才就會變成白癡了。”
帝王威嚴,雖然可怕。但曆史上卻不乏面對帝王也能态度從容,高談闊論的人,殺手固然讓人心寒,但曆史上照樣擁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英雄。
面對這樣的人,精神震懾修煉得再強,也對他們起不了作用。因為他們是天生的心志堅定者,是天生的勇者,天生的鬥士。
而秦風自信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他才坦言,“媚術、移魂術”對他起不了作用。
“所以說,這一招看起來神奇,但隻能對付一些心性不穩的人物。若遇上心智堅定的人,就沒有什麼作用了……你是信任我,對我沒有絲毫戒備才中的招,如果你有了心裡準備則沒絲毫效果。”
與秦風相比,劉仁軌自己卻是信心不足的苦笑道:“也不知将軍對屬下哪來莫名其妙的信心!”
秦風聽了笑着眯起了眼睛,卻不回答,心底卻道:“曆史證明了的事情,我能不相信嗎?”
曆史上的劉仁軌曆任給事中、青州刺史。因救援新羅,在白江口之戰大敗日本、百濟聯軍而名震天下。其後他治理百濟,效果卓越,最後位極人臣成為大唐宰相,得到了高宗李治、武則天的器重。
這樣的人,又豈是心聲不堅的人?如果下一次秦風再用移魂術的話,對他根本不可能奏效。
秦風很相信自己的判斷!
“隻是放這兩個危險的人物在都督府,這心裡總是覺得不妥當。”劉仁軌着道。
“沒那麼嚴重,你真當這媚術說用就用啊?這種東西有點像決堤的洪水,需要大量時間的積蓄。我敢保證,她們用了一次,會虛弱很長一段時間,你盡管放心便是了。既然他們奉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策略,那麼,咱們還他們一個‘舍不得兒子套不着狼’和‘關門打狗’!”秦風說完,奸詐的笑道:“安倍進土說她們是處子,那正好,你與馬先生都沒有紅顔知己,我大方一些,送你們一人一個,反正,這兩女子長得也不差。”
“不了,不了,還是将軍自己享用吧。我與賓王可經不起她們的折騰!”劉仁軌吓得面如土色、魂飛魄散,連張口閉口的屬下就忘記說了。
見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劉仁軌害怕至此,秦風哈哈大笑道:“那你可真就不懂得享受生活了。倭奴是一個劣等民族,可他們的女人有态有情有趣有神,倭奴從來不把女人當人看,但可慶的是他們有世界上最優秀的女人,這些溫和的女人守護了這個民族。”
劉仁軌一怔,繼而恍然的想:原來将軍罵倭奴隻罵男人。
倭奴的女人還是大大的好的,一低頭的溫柔,讓這個民族好好地存活了下來。
21世紀時,倭奴女子婚前婚後反差巨大。從初長成到結婚,是驕矜的階段,多數經濟寬裕,任性遊玩,包括體驗男人。婚後基本都具賢慧品質,甘于瑣碎,是過日子的好手。書店裡女性雜志、時裝類多為青年女子設,已婚女性的雜志封頁多有如何節約夥食費或者光熱費的字眼。這種反差比中國女人的婚姻前後來得勐烈。中國女人喜做男人的嬌妻,日本女人兼任男人的母親。
當然,時下漢族女子比21世紀的倭奴女子優秀千萬倍,她們溫柔賢慧,含蓄可人,是做好妻子最佳女性。如果非要找出此刻漢家女子與倭奴女子的差距,或許是在于兩性歡好的開放與否這一方面吧。當然,這輩子的秦風還沒有機會品嘗過這個時代的倭奴女子,也隻是猜測罷了。
玩笑過後,秦風吩咐劉仁軌,讓他暗中派人留意安倍進土的一舉一動。
劉仁軌欣然而去。
秦風作為一個後世人向來很有自知之明,清楚的明白一個人幹不過一個團隊,一個團隊幹不過一個系統,一個系統幹不過一個趨勢的道理。一直以來也都很重視自己行政的小團隊,劉仁軌、馬周、杜荷這三人的黃金組合。就是他的依仗。在慶州、朔方兩地的短暫時間裡,他能幹的如此出色,黃金組合是功不可沒。
此刻的朔方城在黃金組合傾力打造之下,已經打造出了一張無形的天羅地網,要監視一群矮冬瓜,無疑是件簡單不能再簡單的事情。
………………
大約半個時辰,劉仁軌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回來,向秦風說道:“安倍進土離開都督府,就去了朔方城東的那處莊園。”
“我明白了!”秦風目光冷厲而溢流了肅殺之氣,他知道劉仁軌言下所指的“那處莊園”。
原來秦風繼任朔方不久,朔方城的“那處莊園”就來了一夥富商入住。
但奇怪的是這夥富商多于近鄰交往,而且樂善好施,與近鄰關系極好,得到周邊鄰居的一緻認可與贊許。
當這群人的作為傳到了都督府後,馬周、劉仁軌,乃至于秦風一下子就心生疑慮,三人一緻斷定這夥人絕對不是商人,而是另有其他目的的有心人。
是人都知道商人重利不重名,在他們眼裡,一文都是皿汗錢,一個商人尤其是富商,更是應該明白錢的重要才是,在全無利處的情況下揮金如土,如此人物怎麼可能成得了富商?又哪來那麼多錢财供給他們揮霍?
經過多日細查,大家加重了心中的懷疑。
原來這群所謂的“富商”根本不懂得半點商道,更加不像涉足商場的人物。因為他買賣貨物根本就不懂得讨價還價。
一個商人不懂得讨價還價,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與此同時,這些人的進一步作為,更證明了他們的虛假身份。
這群人除了與左鄰右裡打好關系,平時間都置身于青樓楚館,過着醉生夢死的生活。
天天享受着最豪華的套餐,戲鳳七日樂。
隻要有隻夠的錢物,一棟精緻的小院,院子裡各色千秋的三名佳人,任由取樂。七日之内,要幹什麼就幹什麼,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他們的作為,讓都督府瞧出了老底。
“要麼是一夜爆富!要麼是纨绔子弟,這兩類人不知錢财來之不易,錢财來得太過簡單,他們才不會珍惜。”作為曾經的纨绔子弟,杜荷一語斷定這些人身份。
通過暗中觀察,這些人沒有絲毫纨绔子弟應有的神采與氣度,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出巨資收買這些人,準備讓他們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而這些人在物質上從來就沒有富過,連精神也從沒富過,所以,這突然身懷巨款,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正當的使用,便就如暴發戶一樣,自以為學着達官貴人一樣鑽進了青樓楚館、大包大攬就是富人、就是人上人了。
可他們永遠不知道,有個成語和一個俗語是專門來形容他們這類人的,分别是:沐猴而冠、穿龍袍不像太子。
都督府對這夥人留了個心眼,心知他們掩人耳目,撒謊騙人,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讓人時刻注意他們的動向。
這一監視,就是近半年的時間。
現在,總算水落石出。
原來,他們受命于倭奴。
隻是,倭奴找的合作者不怎麼樣,一個二個油頭粉面的,典型的漢奸角色,而且還是讓人一看就是反而角色的人物,也不知倭奴是怎麼想的,跨越了千多年,喜好竟然一模一樣。
“将軍,魚已上鈎,要不要……”劉仁軌做了一個擒拿的手勢。
秦風搖頭道:“他們一不違法,二不亂矩,我們有何理由抓捕他們?現在動手,隻會打草驚蛇,導緻倭奴隐藏得更深,若是倭奴警醒,下一次就不好查了,這條線索繼續留着,他的存在百利而無一害。我們隻需緊盯他們即可。”
這道理劉仁軌也知道,可現在的他年輕氣盛,還不具備曆史上那功成名就時的沉穩氣度。
青年,再理性,也有青年時期的心态,就是義氣當先。
秦風于他有知遇之恩,又有知己之誼,倭奴如此算計秦風,作為屬下、知己、朋友、兄弟的劉仁軌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可這份義氣,也讓他失去了理智。
秦風一怔,複又恍然:沒有人天生就是頂尖人才,自己如此,劉仁軌也是如此。自己有過不同尋常的往事,早已在生死中曆練成了滾刀肉。
而劉仁軌卻完全沒有自己這份幸運,或許他天賦極強,或許他看了許多兵法韬略,但事實上他僅僅隻是一個剛剛出道不久的雛鳥,經驗與閱曆還少得可憐,自己以曆史上成型的劉仁軌來看待他,實在是對他最大的不公。
人都有成長的曆程,雖然劉仁軌依然是劉仁軌,但一個初出茅廬,平時隻是紙上談兵,沒有任何實戰經驗,另一個卻是經驗豐富,兩者之間的差距自然不是一點半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