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父王)陛下!”
“平身!”等大家參拜完畢。
李世民裝模作樣、一本正經問道:“小秦大将軍到了沒有?”念着秦風的官職,李世民忍不住面露笑容,父子二人并列大将軍,這種功績也殊榮也就秦家,除此之外,别無分号。為了對父子二人加以區分,便以秦大将軍、小秦大将軍相稱。
“臣在!”秦風出列行禮。
見禮之後,在衆目睽睽之下,秦風高舉着功勞薄高聲道:“陛下,末将與将士們同心協力,幸不辱命殲滅了與邊塞百姓有着深烏蒙部落,除此之外,以三千八百餘人的傷亡,大破颉利四萬大軍,且在諸多将士的配合下,末将生擒了号稱突厥三足中的阿史那社爾、執失思力。此外,繳獲牛羊馬匹無數,隻是數目太過龐大,而虎贲軍與邊軍将士為了迎接可能暴發的大戰,正不分晝夜的苦練,實在無暇分身,故而,除了阿史那社爾、執失思力這兩俘虜,其他的戰利品盡在慶州。”說到這兒,秦風一臉厭惡的苦聲道:“還請陛下派人盡快接收,慶州差點讓綿羊給淹沒了,那玩意太多,拉得也多,整個慶州臭氣沖天,惡心死了。早知如此,末将應該丢在朔方讓李尚書去頭痛的。”
“呃!”
滿朝文武死一般的沉靜過後,暴發出了熱烈的笑聲。牛與綿羊可是硬通貨,特别是牛,那玩意老值錢了,如果有人随意殺牛,那是犯法的,曆史上的李承乾就幹出了偷牛的惡劣事件,這也是李世民對他失望透頂的重要原因之一。
當今天下,能這般大氣的說話的,恐怕也隻有眼前這位了。
“陛下,諸位大人别不信,太子可以作證。”
見大家望着自己,李承乾悶聲道:“慶州,的确都是那味道。很難聞。”
大家倒抽一口冷氣,将一州之地弄得臭氣熏天,這得何等龐大的數量啊?
看着秦風的臉色都變了,這家夥感情是當強盜當出經驗來了,這一次比一次兇悍,一次比一次收獲巨大。
秦風與李承乾沒有半點誇張的意思,現在夏日炎炎,動物們拉出來的便便在太陽光下一爆曬,那味道就出來了。
秦風早早返回長安,未嘗沒有逃難的成分。
“好吧,朕今天就安排人手去接收‘那玩意’。”李世民哈哈大笑,如沐春風的模樣。
“末将代慶州上下多謝陛下救苦救難之恩。”秦風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又是惹來一陣大笑。
這時,内侍總管将秦風的功勞薄拿到李世民前面。
“小秦大将軍辛苦了,此役大獲全勝,為我大唐再立功勳,大将軍之下的全體将士功不可沒。犧牲的,活着的,都無愧‘虎贲之士’這個榮譽的稱号。”李世民由衷的稱贊與認同了虎贲軍的犧牲。
與突厥人的損失相比,大唐這三千餘人可以忽略不計,可李世民也知道虎贲軍是秦風一手組建起來,成軍至今,這裡有着秦風太多的心皿了,這一次對于大唐而言是場暢快淋漓的大勝,可是對于秦風,對于虎贲軍而言,已經是傷筋動骨的大損失了,想要恢複到戰前水平,還得花費無數時間與心皿。
“馬革囊屍、戰死沙場是軍人的歸宿,早在從軍前大家已經有此覺悟,為國為民,死又何妨。”
秦風這話,得到武将系一律贊賞,作為一員身經百戰的将軍,他們大家怕的都不是死,反而是不死,怕不能夠馬革裹屍在戰場上成就一世英名,而是病死老死在家中無人問津。
秦風說出這話的時候,接觸很深。
因為他的父親秦瓊、大唐的上柱國、戰神,在曆史就是死于病魔之下,秦瓊生于動亂時節,從少年時起戎馬疆場,經曆大大小小戰役不下二三百,身上傷疤早已超過百道。不可計數,計量前後所失鮮皿,都有幾斛多了。年輕時還撐得住,到了年老力衰、抵抗力下降,身子骨又如何支撐的住!秦瓊與所有武将一樣,即便上了年紀,即便是在病中,他反而更加懷念曾經的日子,想上戰場繼續保家衛國。但自身的情況已經注定了他們與戰場無緣。
心中想法與實際矛盾,會讓他們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不能如以往一樣上陣殺敵。久而久之,就會積勞成疾,最終郁郁而終。
若非秦風借屍還魂,用藥物助他固本陪元,秦瓊此刻恐怕是躺在床上苟延殘喘吧。
曆史上,秦瓊在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中位居末位,不是李世民有心針對,也不是李世民不公,而是病中的秦瓊與立國後的一切對外戰争無緣,無立功的記錄所緻。
現在就不一樣了,秦瓊的身體素質好得不得了,以後李世民在排列功臣的時候,他的位置恐怕要往前提上一大截了。
“壯哉,我大唐好兒郎。”
李世民贊了一句,翻着功勞簿,頓時龍心大悅,逐一論功行賞。
這首功毫無疑問是秦風無疑,作為主帥,打赢此役即是莫大的功績,更何況還身先士卒帶隊破陣,生擒了颉利的左右雙臂,第一的位子是無人撼動的。第二人選也由不得争辯,蘇定方領一萬邊軍撤退朔方後,義無反顧的前往“絕地”,再一次北上的途中,他避強擊弱,為虎贲軍的南歸打開了暢通的通道,他忠義兩全,單獨率軍時表現出了可圈可點的大将之風。
餘下者功勞都在伯仲之間,都有不俗的建樹。秦風根據他們的表現,逐一給了合理的排位。
戰功這方面秦風是實幹派,重視實打實的表現,功勳分配的也無人挑得出任何毛病。
“大将軍此役功高至偉,隻可惜大肆屠殺手無寸鐵的烏蒙老幼婦孺,有違我大唐泱泱氣度……”
就在李世民欲論功行賞之際,堂下卻傳來一大通之乎者也,抑揚頓挫,很有催眠的功效。
大家尋聲望去,說話之人卻是一個六旬老者,滿頭白發但卻鶴發童顔顯得很是精神抖擻。
不正是上一次讓秦風說得差點吐皿的封倫封德彜又是誰來?
封德彜迂腐古闆,偏生名氣極大,盡管已過是過了氣的人物,可以朝堂上依舊還有一批追随者,想他封德彜在隋唐二朝,走到哪兒那裡不受敬重。
不論是當年的楊素,還是李淵,就連當今的李世民也忌他三分。可偏偏秦風讓他嘗受了前所未有的恥辱。
封德彜表面與事無争、仁慈寬厚,實則内有丘壑,是一個睚眰必報的人。
五代十國時的劉昫對他的評價十分中肯:“封倫多揣摩之才,有附托之巧。黨化及而數炀帝,或有赧顔;托士及以歸唐朝,殊無愧色。當建成之際,事持兩端;背蕭瑀之恩,奏多異議。太宗,明主也,不見其心;玄齡,賢相焉,尚容其谄。狡算醜行,死而後彰,苟非唐臨之劾,唐儉等議,則奸人得計矣。”
大緻意思是說封倫善于謀算人心,做人投機取巧,前朝時,在江都為了得到宇文化及的信任與重用而背叛對他信任有加的楊廣時,或許有些慚愧;宇文化及兵敗被殺,封德彜遂與宇文士及投降唐朝。李淵不恥封德彜的為人,認為他谄媚不忠,對他嚴詞斥責,罷官遣返。封德彜又向唐高祖進獻秘策,使得高祖大悅,被任命為内史舍人,不久又升任内史侍郎。當他投降李唐時,對于故主卻沒有絲毫的羞愧。封德彜深受李世民禮遇,明裡效忠于李世民,暗中卻依附李建成。唐高祖曾打算廢黜李建成,立太宗為太子,因封德彜力谏而止。蕭瑀對他多有提拔,他卻在李淵面前多進讒言。直到他死後多年,才被李世民得知。隻是曆史上的他應該死于去年才是,不知為何他還能活到了現在,老而不死是為賊,說的或者是這種投機取巧、無情無義之徒吧。
封德彜将上次辯論視為奇恥大辱,一直想要報複秦風。
如今終于等到了。
屠殺,又是事關屠殺,故而,他準備了一大堆的說辭,打算讓秦風不死也脫一層,用以一雪前恥。
為了今天、眼前,這一幕,封德彜聯合了頗有威望的李綱,串通了一些與秦風有過節的五姓七望、前朝遺老。而他滿口的仁義道德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開頭而已,之後,李綱的才是重頭戲,可以說,針對秦風的計謀是環環相扣,讓人無法辨認真僞,當然,他自己想得太多了一些。
秦風見是這老兒,心中冷笑,在他的思維裡,世上隻有三種人,一種是朋友,一種是政敵,一種是休戚相關的陌路人。
針對朋友,秦風推心置腹;對于敵人他将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将之摧毀,讓對方享受到與阿史那沾罕部落、烏蒙部落一樣的下場,至于最後一種人,他選擇與人為善,不争不吵,隻要不觸及到他的底限,他可以一笑置之。
經過上一次之事,他結合曆史,多方面的了解了李綱與封德彜的為人。
李綱還好說,他直道事人,執心不回。他與魏征相似,隻是針對某個事件,而不是針對某個人。
至于封德彜就不好說了,既然自己跳出來打算把自己往死裡整,那麼,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秦風盯着口沫橫飛的封德彜,一抹殺機一閃而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