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說得有道理,是朕想得簡單了,大涼能有今日,多虧了軍師大才,待朕平定了天下,就封軍師為晉王,領相國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永享榮華富貴。”
“喲,相處幾個月下來,這貨都學會收買人心了,真是大有長進。”司馬冏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樂了,心中暗想道,要不是他需要這個氐帥在氐人中的影響力,他才懶得搭理這個土包子,不過見他能有所長進,還是不禁另眼相看。
心裡有些腹诽,面上卻做感激涕零狀,對齊萬年一拜道:“謝陛下厚恩,臣必為大涼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好,有軍師在,大涼必能大興,今日就好好慶賀一番,來人呐,備酒宴!”看着司馬冏對自己“尊敬”的模樣,齊萬年大喜,這可是真真正正的大晉齊王,最初見他時,稍有不對就被他訓斥,如今做了皇帝,曾經高高在上的人物也得瞅着他的面子說話,那感覺真是,倍兒爽!
司馬冏臉色一苦,尼瑪又是酒宴!建國後天天擺酒宴,能不能愉快的回自家吃飯?推辭還推辭不掉,那些頭目、當戶一個比一個好客,吃得好也就算了,關鍵是那菜能吃嗎?
大部分漢人都逃去了雍州,小部分來不及逃跑的也被屠殺幹淨,城裡就剩下成堆成堆的氐人、羌人和其他異族,所以連個漢族廚子都沒剩下。
氐族也有專門做飯的工作人員,暫且隻能這麼叫,因為那要是能稱之為廚子,便是對廚師行業最大的侮辱,眼前的情況似乎也用不上他們,因為總有一些吃貨喜歡自己動手,比如以下這幾位。
兵部尚書和建設部右侍郎親自操刀,殺羊、剝皮、切塊兒一氣呵成,然後扔進鍋裡,加水、撒鹽再蓋上蓋子,一道主菜炖羊肉就這麼簡單明了的準備好了。司馬冏眼角抽搐了一下,加一點蔥姜蒜你會死?
經曆越多,感悟越多,在這異族邊疆生活了幾個月,他覺得齊王府的廚娘是那麼美麗動人,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願意娶她為妃,即使那個廚娘足有一百八十斤。
普遍帶着些高原紅的氐族美女端上來酒水,齊萬年和一大群大臣将軍們,就這麼圍着幾口煮了羊肉的大鍋喝了起來,從西域客商那裡打劫來的葡萄釀,一口就能灌下去半囊,還嚷嚷着沒嘗出來酒味兒。
司馬冏在這群氐人中還是很受尊崇的,自從這個軍師出現,他們氐人的命運也就發生了改變,以前低賤的牧民奴隸也翻身做了主人,在這偌大兩個州裡,他們擁有了最高的地位,至于那些有錢有勢的漢人,也成了他們刀下待宰的羔羊。
軍師就是上天賜給他們的智者,他不僅能弄來起義用的糧草軍械,還懂得排兵布陣,帶領着他們攻陷了一座又一座城池,讓那些看起來威風淩淩的晉軍望風而逃。
在齊萬年帶頭下,大涼大臣們紛紛給司馬冏敬酒,一碗接着一碗,盛情難卻,衆人的熱情讓他應接不暇,不一會兒就有些頭暈目眩。
一隻烤好的羊腿遞到了他面前,用匕首切下來一塊嘗嘗,嗯,還算是能吃,不過轉頭看看來人,卻見是那個一臉憨笑的财政部尚書,司馬冏胃裡一陣翻滾,你倒是把那摳腳丫子的手洗洗啊!嘔~
“湯汁鮮香濃郁,不腥不膩,面筋入口爽滑,勁道無窮,此拉面實在是面中極品,父皇聖明,竟創出如此美食,兒臣對父皇的敬仰那是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一海碗羊肉湯拉面連湯都沒剩下,司馬遹抹了抹嘴,一臉谄媚地笑道。
“打住,打住!你個臭小子又想打什麼鬼主意?朕禦膳房裡的禦廚都被你要走了,朕和你母後她們吃什麼?今天休想再挖走一個禦廚。”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正在長身體的年紀,營養一定得跟上,司馬衷把自己碗裡的面又給他挑了一半,沒好氣地說道。
這段時間的相處,在司馬衷有意無意的引導下,父子二人的關系已經與之前大不相同,雖然正式場合還是君父臣子,私下裡卻如尋常人家那樣溫馨,而且是後世那種帶着些教育的相處模式。
司馬衷不喜歡帝王家的無情,不喜歡為了權力而父子兄弟手足相殘的冷皿,好像自古以來的帝王家都把親情放在了最末位,皇子稍有不對就會迎來嚴厲的處罰,甚至會被處死。
在這種高壓下,作為皇帝的兒子都會戰戰兢兢,說話做事都小心謹慎如履薄冰,時間一長難免生出心理問題,比如劉徹的兒子劉弗陵,李二的太子李承乾……
當老子的應該為兒子做個榜樣,因為父親是男孩兒心目中的标杆,他們會自然而然的學習父親,你要是對家人冷皿無情,還能指望你兒子是個溫和善良的人麼?
如果一家人沒有了親情,那就算得到了天下又有什麼意義?司馬衷不管别人是怎麼做的,現在他是大晉皇帝,他就要把這個有些不太合理的傳統掰直。
“父皇,兒臣這麼做也是為了大晉啊,又不是為了一己之私,父皇應該支持兒臣才是。”司馬遹又往嘴裡塞了一筷子拉面,鼓着腮幫子說道。
現在他在司馬衷面前,才是最具有安全感的時候,沒有人再敢欺負他,父皇也不會因為他犯了小錯就大發雷霆,這才是父愛的感覺,他跟司馬衷說話時,又恢複了那個孩子模樣。
“喲,朕倒要看看你是怎麼扯到為公上面的,說來聽聽。”司馬衷有些好笑地問道。
“父皇,您前日發起的對西北難民的募捐,兒臣可是出資了整整五萬貫,與首富石崇尚書隻差了一萬貫。兒臣這麼努力經營,難道不是為了大晉嗎?”司馬遹伸出了左手,着重強調了那是五萬貫。
“好小子,你說的也沒錯,你能自己想到來捐款,朕很欣慰,說明你眼裡不僅有你喜愛的商業,還關注着朝中的動向,不失一國儲君之風範。”司馬衷看他認真的樣子,有些贊許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