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倆在一起獨處也不是第一次,了凡對他的看法原先還處在高高在上的雲端,經過一天一夜的相處,她像是摸清了王滿秋的路數。此人并不像坊間傳說的那樣,學識修養讓人覺得遙不可及,更不要說他有龍陽之痞。說不清的感覺,似乎還有點神秘色彩。一個從沒來過黃山的人,對黃山還能如此熟悉,這座山峰人迹罕至,要說他來過,真不敢相信。了凡這時的心情是喜憂參半。喜極他是正常人,憂及他太能解少女風情了。這種人就是不拈花惹草,将來也會有無數的花草相繼倒貼,就他那張嘴,就像蜜一樣,像一個奇幻的谷口,有無數的誘惑在裡面。
王滿秋要是知道她把虛懷若谷這麼解釋,多半也會氣的吐皿五升。他本就不是謙虛的一個人。這會聊了一個晚上,也是有點困意上了頭。
“王家堡的五小姐,是不是在香積庵裡?”王滿秋當時看到一群尼姑圍上來,就覺得很蹊跷。
“香積庵破敗成那樣,哪來那麼多的尼姑,如你所想的那樣,确實是山腳下來避難的鄉民。你所說的王家堡的五姑娘,也确實在庵中,她們都躲在地牢中。現在恐怕已經和你帶來的那幾個人相見了吧。”了凡看着洞外的夜色說道。
此時在香積庵的地牢中,卻是一遍祥和的景像。原先這是一個關押******的地方,這會兒成了難民的安息場所。辛好有這個地牢的存在,要不都不知道怎麼安置這麼多人。幾次蠻軍搜山,都無果而返。
現如今這世道,都不知道那個是兵那個是賊了,隻要在路上碰到有一群人,都會過來向你索要過路費,比土匪還殘忍。動不動就殺人越貨。王滿秋一路上來就碰到了不下四波這樣的流寇。要不是上官飛雪這一路上,耳聰目明提前發現他們,都不知道要吃多少暗虧。
“三姐,你們終于來了,我和三嬸她們在這洞中都坐了快十天了,你們到了江甯看到姐夫了嗎?他家裡有沒有漂亮的丫鬟?他有沒有妻兒?姐夫家大不大?”王珂一看到五妹王蓉就被她一串的問題,堵住了離别的愁緒。
對于這個問題寶寶,王珂也隻能耐下性子來跟她一一解答。聽說她家隻有兩個婢女時,她就樂開了花。跟她想象的一樣。到了江甯還是大姐當家,二姐還是主外,她還是可以無拘無束的生活,想怎樣就怎樣。就跟在王家堡沒什麼兩樣,而且還可以和二姐那樣比着方法折磨姐夫。
“對了,江甯城可是個大地方,出去買東西吃也是極方便的。”王珂想着接下來的生活,都想立刻就飛到江甯去了。至于王滿秋這個人,她隻想了一會兒就選擇性的忽略了。
第二天她們就下了山,同行的還有一些原先跟着五小姐一起上山的女仆。
為什麼沒等王滿秋?當天夜裡,他們分開住的時候,王滿秋就囑咐過上官飛雪她們,如果她們先找到五小姐後,就立馬下山直奔江甯,此地不易久留,以免夜長夢多就要再等他了。當時大家都知道,了凡一直對他就不待見,王滿秋多半會趁半夜,就會遛出庵去,提前下山或提前回到江甯。有上官飛雪一路上照顧,王滿秋自然不用擔心。他的安危就更不用她們擔心了,這一路上王滿秋的種種表現,以及對危險的預知能力,已經超出了她們的認知。更何況他還說要一個人在前面先探探路,看看那夥蠻軍的騎兵走了沒有。看看能不能把一些難民救回來。
對于王珂她們一行,王滿秋并不擔心太多,她們一行女人說安全也安全,那是他相信上官飛雪的功夫。說不安全那是因為她們一行都是女人,最容易惹上土匪賊人或是叛軍暴民的關注。王滿秋在這一路教了她們一些僞裝。能裝男人決不能穿女人的衣服,能扮丫鬟的決不能扮着小姐夫人。隻要不是正兒八經的要劫道的。她們還是可以順利到達江甯的。更重要是王珂重新做了規劃,從那些難民的口中,她們已經找到一條更安全的道路。
王滿秋在山巅上看清崖壁出現的時候,王珂她們一行都已經快走到黃山腳下了,這次蠻軍的頭目劄木被擊殺,讓這支深入江南腹地的烏蠻劫匪,一夜之間逃的一個不剩。小嬌的功勞可謂不小,誤打誤撞一不小心救活了成千上萬的江東父老。如果要是讓她知道此事,不知道會不會打喊冤枉呢,還是跑去找皇帝老兒要賬去,這可是好大一筆獎勵哦。
看着腳底下不斷翻滾的雲霧,他都以為自己在天上了。一直到午後,山澗才變的清晰。近在咫尺的雲松上果然有纜繩。要不是空谷中雲霧變稀,還真無法發現此處就隻有這麼一根繩子可能上下。任你武功再高,從這處山澗摔下去,都是必死無凝。
王滿秋看到這根粗的像馬鞭似的纜繩,心裡頓時老大的不爽。我日,真是瞎了眼呢,早知如此,昨晚就從這下去好了,如果能趕上王珂她們一塊去江甯就好了?王家那三姐妹沒老子看着,老子江甯的窩還不鬧翻了天。
?王滿秋無奈的搖搖頭,越鬧越大了,當初老子在江甯做書生多麼的自由自在,如今有了家室雖然多了許多美女相伴,卻更多了一道枷鎖,桎梏了自己。玥姐姐,我是如此的想念自由,想念靜靜啊,王滿秋仰天長歎。
了凡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正色道:“小兄弟,不瞞你說,我拉你來,一是為了我此行去青城寨有個伴,另一方面也是為你着想。你在劉家當侍讀,雖是自由,但每日耽于瑣事,現在又與王家堡三姐妹等人厮混,忒地沒了志氣,也叫外人笑話。”
靠,我那是厮混麼,那叫交流,勾搭良家女子,隻是副業而已。“你如此才情,機智冠絕天下,若是整日混于春闱之内,時日久了,怕是連進取心都消磨殆盡。我大宋男兒,生做人傑,死為鬼雄,小尼實在不忍心看小兄弟如此耗費下去,這才費了心思,請你過來想讓你伴我去青城寨走上一遭。”了凡費盡口舌道,卻見王滿秋面無表情,似乎根本就沒聽下去。
能聽進去才怪,你以為是行萬裡路,讀萬卷書這麼簡單。他就奇怪了,為什麼他認識的幾個人都想請他去青城寨呢?當初小郡主也讓她去了。那個李鳳姑更是不折手段,我如果現在跟了了凡去那裡,那還不是羊入虎口。君子不立危牆下,就是打死子都不會去的。還不如去GX經略處找姨父去,至少那裡還可以遛馬玩。江甯城他一時半會兒是不想回去了。該交待的事情,他都寫在了家書裡,讓了凡安排人帶到江甯去。據她說,她們一直都有和江甯有聯系的。江甯城此時糧食類的物價飛漲,各處治安更是亂糟糟的,還不如躲在深山裡圖個清靜。
?他們倆下山再到香積庵已是傍晚時分了,見此時天色已經不早,王滿秋也不願意過多逗留,便向了凡告辭。了凡依依不舍的道:“小兄弟,你還會來麼?”
王滿秋聽她這麼一說,就感到渾身不自在,我昨晚嘴真賤,說了一句我們一起洞房,她還當了真了。
她愣了一下,了凡臉上染上一抹紅暈,輕聲道:“也不知怎的,我喜歡聽小兄弟說話。”
王滿秋哈哈笑道:“不就是聊天麼,隻要有功夫,我會來的。”
了凡展顔一笑,道:“如果小兄弟不來此處,我偏去江甯找你去,到時候我下帖子去你府上,你可一定要來。”
王滿秋點頭微笑,便往外走去。了凡拉住他袖子,目光如水,溫柔注視着他,輕啟朱唇道:“小兄弟,你莫要忘了答應月兒的話,一定要來看我。”
王滿秋見她戀戀不舍的樣子,心裡有些好笑,這一個颠倒衆生的花魁莫不是被自己迷倒了?對他這般依戀,倒也讓他的虛榮心好好滿足了一回。
“我去,怎麼又碰到一個像王珂一樣的女子,都是不能半單相處,離了人都會變回原形。這些都是誰放出來的。”王滿秋搖了搖頭心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