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上流對楚荀和梅千燈的八卦越傳越玄乎。
私下裡,管這對叫“妖侶”。
确實妖得不行,根本不走尋常路。
可宮裡太後娘娘都不管,朝堂上丞相大人和老将軍默默支持,其他人又能說什麼。為了讓國寶皇帝娶上心儀的媳婦,大家也都操碎了心。
此時,這對“妖侶”在明覺殿。
楚荀:“脫。”
梅千燈被謝芸摁在床邊:“……”
謝芸樂呵:“你這孩子從小就能忍痛,受傷了喜歡憋着不說。”說着就來扒梅千燈外套。
“大嫂!!”
“你從前都是不拘小節,今日怎麼扭捏起來。”
謝芸嫌棄梅千燈,又不是讓脫光,就褪個外衫而已。她居然雙手抱兇,委屈得跟個小媳婦似的。
楚荀坐在對面的桌邊,一邊喝茶一邊監督。
謝芸:“你這樣我怎麼給你上藥。”謝神醫号了脈,梅千燈内傷沒有,骨折也沒有,最多就是四肢關節處有些擦傷。若放在平時,何須神醫出手,她謝芸出診費可貴了,對自己相公也是輕易不幫他看毛病。
“你們出去,我自己來。”
“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長嫂如母,來讓小媽媽好好疼愛你。”
“……”
鬧騰半天,梅女俠已經一臉生無可戀。朱裡進來通報,說是香香公主來了。
楚荀沒好臉色。無奈梅千燈可憐巴巴望過來,“罷了罷了,讓她進來。”
香香進來,老虎變貓咪,比她吐槽過的小宮女還要膽小。她抱了個小包裹,縮着脖子挪到楚荀前面,“楚帝你也在啊,我來看看梅公公。”
楚荀給了香香兩個鼻孔當回答。
梅千燈比方才開心多了,掙脫謝芸折磨,笑道:“多謝公主關心,我沒事。”
香香公主跑到梅千燈床邊,把懷裡東西一股腦送給梅千燈。
“這些都是我帶來防身的,上好的藥品,這個白瓶子治内傷,這個黃瓶子是金瘡藥,還有這個紅瓶子是保心丸,這個黑瓶子是解毒丸……”香香一邊清點一邊解釋。點到其中一個粉紅瓶子的時候,頓了頓,然後直接跳了過去。
梅千燈多耿直的姑娘,非要問:“這個粉瓶子是什麼藥?”
糙漢子般的公主忽然臉紅,支支吾吾。總不能當着楚荀的面告訴梅千燈,這是大草原秘制的大·力·催·情·丸。她出發前專門讓藥師加了雙倍料的猛藥,準備勾引楚帝的秘密武器。方才出來的太急,忘記把這瓶拿出來了。
對上梅千燈求知的眼神,香香把粉紅藥品塞進梅千燈手中,“梅公公你先收好,有朝一日你可能用得到。”停頓一下,香香貼到她耳邊,壓低聲音快速解釋,“噓,這是媚藥。”
梅千燈:“……”
“梅公公,今天實在對不住。原本高高興興出來玩,都被我攪黃了。”
隻聽背後楚荀一聲冷哼,仿佛是在說應和香香的話。就是你這個愚蠢的外國公主,害的朕白忙一場,都沒有和準媳婦好好培養感情!
梅千燈把手放在香香手背上安慰她,“我這麼多年功夫也不是白練的。”
“說來也奇怪,那時你險險從我旁邊超過去,我都聞見你頭發的香味,有一閃而過的念頭,居然覺得公公很迷人。下一刻見你要射箭了,我趕緊也去抽箭,明明瞄住的是鹿,可鬼使神差又流連你的背影,箭不知不覺也偏了過來。”香香皺眉,“我肯定是中邪了。我真的沒有要射你。”
楚荀不耐煩,過去把香香的手從梅千燈手中抽出,拉開距離。這娘們竟然說梅公公迷人?!女人對女人還起色心?!
“行了,公主你也别解釋。你放心,朕是個明君,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與你們兵戎相見。此事就此揭過。”
香香公主太危險,簡直是個移動的炸藥包,算不準何時又會爆炸。
楚荀略做思考,爾後道:“公主,你還是趁早回北境吧!”
“楚帝,我過來一是看望梅公公,二也是想來辭行。”
“什麼時候走?”
“我和婆曳皇女坐車回來的時候商量,皇女也說準備回婆曳了,相約後日一起來向楚帝道别。”
幾個時辰前,香香公主和玉清若坐在馬車裡。
玉清若安慰:“公主你流了好多汗,要不要擦擦?”遞給她一塊素白的香帕。
香香不客氣地接過去抹了把汗,沒什麼心機:“皇女,我又闖禍了,楚帝炸毛,怎麼辦怎麼辦!”
“楚君最是看重梅公公,公主你這次确是闖了個大禍呢。不過公主莫慌,楚君就算生氣,也不能拿你怎麼樣。你是北境公主,動了你等于是跟向北境開戰,楚君不會拿國家大事開玩笑。”
香香仍不安,她擡起左手打右手,又右手打左手,來來回回雙手互掐,像個精神分裂。
“恕我直言,公主還是應當盡早離開這是非之地,一不過二,二不過三,如果公主再惹出什麼更大的禍,保不齊楚君失禁皿刃了公主。”
“是是是。”
“我也想回婆曳,不如後日我們同去與楚君道别?”
“好好好。”
“公主,依我淺見:你回去以後,最好還是把在楚地發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告訴你父君,讓他有些心理準備。萬一哪天楚帝不高興,要與你翻舊賬,那就來不及了。”
“不行不行,我阿爹要是知道了我老闖禍,非追着我滿草原打不可。”
玉清若笑,“哪裡有爹不疼女兒的,公主在楚帝也是受了不少委屈,不是嗎?”
香香瞥了眼婆曳皇女,香香忽然覺得這皇女還是不笑好看,這笑得溫柔時候,倒讓人不自在。
香香摸不到梅千燈的手,就轉彎拍在楚荀的肩膀上。
“多謝楚帝這些時日照顧,雖然婆曳那小皇女總勸我回去訴苦裝可憐,但本公主是個講原則有擔當的,回去以後絕對不會和族人抹黑楚帝,有我在北境一日,咱們就是一日好朋友!”
楚荀:“……”他壓根就沒指望過香香公主。
這時,謝芸忽然湊過來。嗅了嗅香香側臉。
“這位公主,你身上香味有些特别。可否告知用的是什麼香?”
香香以為謝芸在說她身上一直被楚荀嫌棄的麝香,眼睛亮了亮,拉住謝芸的手開心道:“這位美人覺得我用的香特别!真是太有眼光了!這是我們北境特有的麝香,專門為女子研制,美人你要是喜歡,我送你一些?”
謝芸沒去過北境,見識見識他國風物挺有趣。遂點點頭,“那我不客氣了,多謝公主。”
香香直誇謝芸是個識貨的,都沒看到旁邊楚荀那臉可黑了。朕就不識貨咯?
楚荀惡語:“走走走,你們都趕緊走,别妨礙梅千燈休息。”
可真的等不相幹的人都走光了,梅千燈和楚荀大眼瞪小眼,又有些尴尬。
女俠本就不太愛說話,楚荀一時沒有話題,就變成了個盯妻狂魔。他坐回了床邊不遠處的桌子邊,支着下巴傻看。眼神中充滿了某種期待,似乎還在努力傳達一些信息。
比如,對面的姑娘,你喜歡朕嗎?
梅千燈從前定性挺好,自從被楚荀表白,完全破功。
“皇上。”
“嗯~”
“不用去批閱奏折嗎?”
“今日休沐,朕難得放假。一眼都不想看奏折。”隻想看着你。
梅千燈忍了忍,終究受不了那兩道深情款款的眼窟窿,被子一蒙:“皇上我想休息了,這會兒全身酸疼起來,皇上出門自便。”
“朕不走,朕看着你睡。”
梅千燈:(╯‵□′)╯︵┻━┻
過了很久,又好像也隻是一個片刻的功夫,梅千燈在被子裡煎熬好像度日如年,楚荀經曆過離别,格外珍惜眼前的時光。他總是怕梅千燈長翅膀飛出皇宮去。
他手邊的茶涼了,右手食指慢悠悠沿着杯壁轉圈,想心事。
有些事還沒有解決啊!
“梅千燈。”
女俠不回,假裝睡着。
“梅千燈,裝睡也算欺君。”
梅千燈無奈把腦袋從被子裡鑽出來,小臉微紅:“……”
“朕賜你的九龍金牌怎麼還不用,是不想和趙墨染解除婚約?”
解除婚約又怎樣,楚荀這司馬昭之心,連梅千燈都看出來了。一旦她申請解除原來的婚約,皇上肯定給她下另外的套,更深的套。
見梅女俠露出苦惱的神情,楚荀循循善誘:“馬上要春風祭典,趙墨染前些天去各地采選,沒辦法來纏你。等他一回來……朕一直覺得趙墨染是個聰明人,隻比朕差了那麼一點,以朕為例,一個聰明的人想要做一件事情,他就能有千百種你無法想象的辦法把這事情做成。”
皇上,請你就事論事,别老往自己臉上貼金。
“朕建議你,如果還不想用九龍金牌,好好藏起來,别叫趙神偷給偷去了。”
“!!!”
“你要不要先放在朕這裡?”
梅千燈當真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爾後感覺沒那麼誇張。
“皇上,讓我再考慮兩天。”
楚荀狡猾笑問:“考慮什麼?用九龍金牌解除婚約,還是考慮好接受朕的心意?”
女俠重新拿蒙頭,挺屍。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蛋】
梅大公子:“媳婦我好像感冒了。”
謝芸:“多喝熱水。”
梅大公子:“媳婦我肚子疼。”
謝芸:“多喝熱水。”
梅大公子:“媳婦我練功好像走火入魔了。”
謝芸:“多喝熱水。”
……
忽然有一天早上,謝芸招招手,“相公過來,我幫你診診脈。”
梅大公子盡管身子爽利,還是欣喜地把手腕送過去。
我媳婦終于知道心疼我了。
“相公啊,最近有些腎虛,我給你開貼補藥。”
“???”
“昨天晚上在床上,你表現好像退步了呢。今天喝了藥,好好表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