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一怔,不動了,佳容姑娘順利的摸到了老劉的手,唰的一下撓了下掌心,可惜學來的調情方式不到位,指甲忘記修剪,一撓就是一條紅印子,險些把老劉掌心給刮破。
老劉現在卻沒空計較這不到位的調情,“啊”的一聲道:“禮服?”
“是呀,年後王爺要納妾,那芍藥姑娘,一個戰俘,這下可是飛上枝頭了,要是生下個一男半女,保不準還是個側妃。”佳容撇撇嘴,忽然扭頭盯着劉三虎,“你好像對這位芍藥姑娘特别關心?”
語氣酸溜溜的。
“哪有。”老劉立即牽起她的手,輕輕搓她的掌心,“什麼芍藥牡丹喇叭花的,都及不上我家佳容萬分之一,你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心尖肉肉兒,你對我看一眼我心尖兒都要抖三抖。”
說完老劉真的抖了抖。
“死相!”佳容嬌嗔的一跺腳,那麼厚的頭發間居然也能看出臉上起了紅暈,眼珠子晶晶亮的拍老劉,“這麼惡心的話你也說得出來!”
是呀,這麼惡心的話自己怎麼說出來的?老劉望天……
“惡心嗎?我那是情之所至嘛。”老劉牽着佳容的手,攬着她的腰往樹蔭後走,“佳容啊,我們都老大不小的了,我看終身大事也該辦辦了,王爺那邊年後要納妾,具體是什麼日子啊?咱們等那大事忙完,也好和管家說說,把你給放出來。”
佳容嬌羞的被他攬着走,心跳身軟魂飛魄散,迷迷糊糊裡答:“年初八吧,芍藥姑娘身子漸漸好了些,王爺才敢操辦納妾事宜,不然怕累着她,前兩天我聽荷香姐姐說,王爺把芍藥姑娘挪出淬雪齋了,說那裡布置太硬,芍藥姑娘夜裡會做噩夢,本來是要住在王爺隔壁的綠琦居的,不過芍藥姑娘好靜,指了内院西南角,帶獨個花園的聽風軒,原有的幾個丫鬟婆子,撿好的帶過去幾個,又說再重新添幾個……”
她絮絮叨叨将自己知道的事兒都說給劉三虎聽,劉三虎一邊漫不經心聽着一邊笑嘻嘻的摸,摸得她渾身發軟,哪裡還記得自己說了什麼,劉三虎又道:“你和芍藥身邊荷香走得近,我看以後也不妨和人家多拉拉交情,萬一在芍藥姑娘面前得了臉兒,你放出來她說不定還會賞點嫁妝,也是你我的體面。”
佳容卻撇了撇嘴,道:“什麼稀罕人物兒?不過是個戰俘,運氣好罷了,我聽我奶娘說,我才是……”
她突然住了嘴,顯出茫然的神色,劉三虎卻沒在意這句話,滿腦子都是剛才聽見的内容,想着想着便将手從她懷裡抽了出去,佳容若有所失,嗯嗯啊啊的膩過去,老劉卻已經不耐煩,看看天色,唰的起身,道:“我走了。”
佳容愕然坐起,她本就是正當懷春的年紀,被老劉三五下撩撥得情動,不妨這家夥說抽身就抽身,好像做夢裡萬丈懸崖突然失足,又或是内急卻找不到茅廁,那種既空蕩蕩又憋了一半的感覺實在讓人貓爪撓心似的難受,呆呆望着老劉,突然一擡手抓住他褲腳,眼眶裡已經含了一泡淚。
老劉最讨厭别人抓他褲腳了!
天天被抓膩了!
本來還有幾分不忍,突然就忍不住要爆發,老劉邪惡的一笑,慢條斯理對着佳容攤開手。
手上有些淡淡的長條狀灰迹,仔細看,似乎是搓出來的泥垢……
剛才他搓那姑娘手腕和兇脯,搓出來的……
佳容愣了愣才看清那是什麼,轟的一聲臉就燒起來了,一瞬間渾身顫抖羞憤欲死,老劉已經嘿嘿一笑,二話不說擡腿就走。
“噗通。”
身後落水聲驚得老劉頭發一炸,哎呀不好,這妮子要是刺激太過跳了水,這事情就麻煩大了,害了一條人命不說,還可能壞了大家的計劃!
老劉唰的轉身,一個起跑助跳,就準備勇投河中英雄救美,一轉身突然一愣。
那妮子在河中凫水呢!
這是在幹嘛?劉三虎壯士愣在河邊傻了眼,大冬天的,下水遊泳麼?要遊也不用在他面前遊啊,還是被氣傻了,傳說中的古怪毛病發作了?
然而看河中那女子抖抖索索臉色青白的樣子,卻又不像。
老劉還沒反應過來,佳容在河中,突然将腦袋往水裡一紮!
哎喲,這是要在河裡将自己憋死?用得着這麼費勁?
老劉愣愣的看着河水裡佳容姑娘那個腦袋紮水下的造型,心想這是在示威呢還是在展示她的憋氣工夫呢?還沒思考出個結果,忽聽見“嘩啦”一聲。
水面矗起水晶牆,水晶牆裡豔光一展。
劉三虎壯士愣住了。
厚發不見了,下巴的疤不見了,滿臉發黃的泥垢不見了,披着水光的那個女子,肌膚如雪,秀眉攏煙,一雙細長流逸的飛鳳眼,水光流溢,皎皎若明月,灼灼如芙蕖。
她瑟瑟立在水中,抖着嘴唇看着老劉,薄襖濕透緊貼在身上,襯出日常被特别寬大襖子遮掩住的玲珑身線,曼妙得像一支亭亭的蓮葉,搖曳在冬日的碧波裡。
老劉“嘶”的倒吸一口冷氣――認了半天,好歹認出來了,佳容佳容,還真的是上佳之容啊。
在冬日湖水裡顫抖的脫胎換骨的美人,顫抖的看着老劉,顫抖的問:“我我我……我這下可幹淨了……”
劉三虎壯士揉了揉鼻子,對自己剛才那無良舉動終于忏悔了一下,讪讪道:“幹淨了,幹淨了,其實我說你洗就洗嘛,用得着這麼用力的洗?你趕緊出來,這大冷天的凍着了可不是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