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凰權

第446章

凰權 天下歸元 2122 2024-01-31 01:12

  這其間還發生了一件沒太引人注意的事情――京郊二皇子那座著名别業漱玉山莊,突然失火,山莊燒毀了半個。

  失火也是常事,隻是有幸去過漱玉山莊的人,心中卻也存上了一個疑問――漱玉山莊四面泉水,又是依山層層而建,什麼樣的火能燒起來?又是什麼樣的火會爬山,能順着懸崖把半個山莊燒毀?

  當然這些事,也隻有幾個當事人才明白其中貓膩了。

  這股風潮掀動朝野,始作俑者卻遠避風暴中心,鳳知微這位禮部尚書,擺出了一副和這事完全無幹的悠然态度,事實上,她也隻是伸手掀開了内幕的一角面紗,下面的自有該做的人去做。

  照她所想,天盛帝對二皇子,是有一份警惕之心的,所以命金羽衛首領接受二皇子的示好,試圖有所收獲,但金羽衛首領畢竟身份太可怕,并沒有能完全接觸到二皇子等人的核心内幕,倒是給甯弈鳳知微誤打誤撞摸了個清楚,如今鳳知微利用韶甯的手遞上了狀紙,用嶽山獵戶被殺這個暗示,提醒皇帝回頭去查案發地的不同,從而真正查到長甯藩的異動,再由長甯藩和二皇子的交往,想到一些更可怕的東西――皇子交聯外藩,外藩又不安分,甚至追殺到了隔省,這意味着什麼?

  天盛帝千忍萬忍,無論如何忍不了這一條!

  這才是真正的步步引人深入――不動聲色不直接說破,讓你自己去想清楚,自己想出來的,自己最相信。

  這邊京華暗動風雲潛湧,那邊她繼續自己的事兒――三月初七開始,春闱之期。

  今年的春闱比往年要遲,主考又是号稱國士的小魏尚書,士子們早已急不可耐,隻等着大顯身手金榜題名,簪花誇街之後,名滿天下的魏侯爺,便是他們名正言順的房師。

  魏主考沐浴焚香迎春闱,顧護衛吃着胡桃來巡場,魏尚書那位也跟着她出名的寸步不離的玉雕護衛,在春闱中發揮了極大的個人作用。

  比如說搜身,他遠遠搬隻凳子坐在一邊,懶洋洋吃着胡桃,說起來也神奇,無論誰夾帶了什麼東西,從他身邊過去,都會挨一胡桃,有次一個家夥在腳底闆貼上了兩篇文章,沒被守門巡檢搜出來,卻在經過顧少爺身邊時突然一跳,莫名其妙鞋子掉了下來,襪帶也松了,腳底闆風光赫然在目,自然被趕了出去,旁觀的人死活想不明白,人家襪子裡的把戲,他那面紗深垂的是怎麼發現的?又是怎麼逼人跳起來的?想不通便越發覺得神秘,士子們經過他身邊都膽戰心驚,别說作弊,連個饅頭都要思量着不敢藏起,由此創造了曆年春闱夾帶最少之記錄。

  再比如說巡場,這次春闱的監考們覺得甚歡樂,不用滿場跑來跑去的竄了,顧少爺蹲在樹上,肩頭上坐着他家女兒,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偌大深深考場,他一個人總控全局,士子們夾着臀,連放屁也不敢大聲,因為但有任何異響,頭頂上都有可能出現一大一小二人轉,用一模一樣的姿态直愣愣望着你,實在影響人的文思。

  初七初九初十一,九天考完,士子們咚咚踩地而來,顫顫扶牆而去,鳳知微封了考場,糊名封卷之類的事自有别人去做,派好重重守衛之後,偷空回家。

  吏部票拟已經下來,華瓊升閩南參将,即日便要前往就職,明兒她和燕懷石,便要夫妻雙雙把家還了。

  華瓊離京,鳳知微無論如何也要辦個相送宴,早在前幾日還在操勞春闱的時候,她便吩咐了廚房好好準備,除了南海和閩南的特産無需費心外,搜羅了全天盛的名菜,連極遠雪山的雪蓮炖鹿茸都有,發誓要一次性讓華瓊吃遍天盛,吃到華瓊對魏府食物時時想念,有事沒事都要奔回來吃一頓。

  晚上在魏府雙虹榭設宴,基本上就是家宴,燕氏夫妻,鳳知微顧南衣,宗宸,兩個小孩及小孩的寵物兩隻,但凡有孩子的宴席都是沒情調沒氣氛的,席上羹湯共圍兜起舞,銀勺與口水齊飛,燕長天坐他娘懷裡,怯怯的指着席上高踞一座,揮舞着自己的小勺子縱橫捭阖的顧知曉,表示想要自己吃東西,小白臉燕長天,此時已經能看出華瓊前夫的影子,瘦弱而羞怯,華瓊經常滿嘴對這個兒子不滿意,總鬧着要摔打摔打才好,反倒是燕懷石心疼,時常攔着,今晚燕懷石怕燕長天不會吃飯,剛想抱過去自己喂,華瓊已經将勺子塞在燕長天手裡,将他抱在一邊讓他自己吃,一邊笑道:“小微你當我鄉巴佬啊,還是覺得我以後會不如你,沒法子走遍天下吃美食?瞧這一桌,啧啧,沒有一千兩辦不來。”

  “一千兩銀子小意思。”鳳知微殷勤的給顧南衣勸菜,将一盤潔白微黃的蛋羹樣的東西推到他面前,“帝京官兒們,一頓飯數千金的有的是,咱這個算什麼?要知道咱們當官的,就是應該适當剝削剝削貪污貪污的,雖然不必沆瀣一氣,但也不要太過清高,不然人家覺得你是異類,必然提防着你疏離着你,時候到了合起來整死你,他們最喜歡擡眼看去大家一樣髒,也就放心了,你知道的,水至清則無魚嘛。”

  她說得漫不經心,華瓊卻停了箸聽得認真,宗宸等人都知道鳳知微這是在提醒華瓊官場處身之道,燕懷石感激的對鳳知微笑笑,顧南衣卻在嗅那盤菜,對那香氣很滿意,一邊用勺子顫悠悠的舀了一勺,先放在鳳知微碗裡,一邊道:“不許髒。”

  鳳知微很好脾氣的點頭,“好好,不許髒。”

  顧南衣卻還是不放心,把着她的臉,仔仔細細的看,似乎在找她臉上的髒,他對這些話不感興趣,半聽不聽的隻聽了個髒,十分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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