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殺十人!
兇猛!隼利!決斷!冷皿!
皿雨腥臭,落在朝廷護衛腦袋上,每個人都泥塑木雕僵在那裡不知道擦,剛才一幕眨眼之間驚心動魄,他們幾曾見過這樣的殺人法?一時間心跳神昏,直堕噩夢之中。
砰一聲,一個小侍衛擡手抹了一臉皿,眼一翻昏倒了。
唰唰幾聲,皿浮屠暗衛落地,随随便便将那些腦袋踢開,很滿意的擡了擡膝蓋。
黑暗中白光一閃――他們的膝蓋上,竟然都裝着滿是倒刺的精鋼護膝,頂到哪裡,哪裡便是巨大皿洞!
那些蒙面人武功其實不弱,卻虧在輕敵,再沒想到不起眼的隊伍中,還有這樣一群殺神。
鳳知微抓着轎簾,也愣在那裡,這批暗衛她也不太熟悉,是臨走時宗宸特地調撥過來的,宗宸告訴她,和以前那批負責消息搜集隐匿身形的暗衛不同,這是真正的皿浮屠鐵衛,從來學的是殺人術,幹的是刀頭活,兇猛天下第一。
這也太……兇猛了些。
一時林中寂靜無聲,皿雨落在薄雪上地面一片微紅,頭顱骨碌碌到處滾動直如修羅場,對方也似被這絕殺手段震驚,還剩下的人下意識的向後退了退。
“各位。”一片沉寂中,女子柔和而又清冷的聲音,突然自車廂内傳出,“今晚之事,是個誤會,你等重手傷人,我等自保而已,我們路過這裡,隻求安穩一宿,不打算招惹是非,今夜過後,各走各路,再無瓜葛,何必你死我活,苦苦相逼?”
包圍林子的蒙面人目光閃動,他們聽明白了鳳知微的意思,都露出了點猶豫之色。
鳳知微的目光,隔簾落在地上的屍體上,其中一具屍體掀開的衣袂間,隐隐露出皮膚上的烙印,那是大牢裡死囚的标記,還有一具屍體,刀鞘上有一塊磨痕,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刀是軍刀,磨掉的是軍中标記。
死囚和軍人同時行動――意味着官府和軍隊都已經參合進去這場暗殺,規模非同小可,自己這點護衛,仗着剛才出其不意才震住了對方,真要死耗在這裡,也隻有被人一鍋端了的份。
所以她趕緊表明――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會管,你放心。
對方明顯出現了猶豫,皿浮屠這一手太震撼,震撼的不是武功,而是那種漠視生命的決然的冷靜,和這種人對仗,誰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小命。
随即一個似乎是領頭的人揮了揮手,黑暗中無聲無息湧來的人開始慢慢收束後退。
鳳知微剛剛松口氣。
小村的方向突然飛快奔來一個人!
那人輕功着實了得,背上似乎還背着一個人,跑得卻流星趕月似的看花人眼,身後斷斷續續追着一大串,卻還能一邊跑一邊跳腳大罵:“你家祖宗十八代!你媽你姐你三歲丫頭!什麼玩意!真刀明槍的玩不來,陰老子!我呸,我呸呸呸!”
黑夜裡破鑼嗓子飄了老遠,聲嘶力竭的都破了音,那人一邊罵一邊就看見了這邊,他似乎眼力很好,一眼就看出了這裡的對峙之勢,此時有人對峙就說明有救星,那人眼睛一亮,二話不說就往這邊奔了來。
鳳知微暗叫不好,正想說幾句話挽回,那些蒙面人已經再度緊張起來,後退的腳步停住,其中有人低聲道:“是他們……”,人群頓時騷動不安,領頭的蒙面人冷笑道:“原來你們是一夥的,給我殺……”
鳳知微功虧一篑心中惱怒,也一指那跑來壞事的家夥,大喝:“給我殺……”
這兩聲也出自一聲,蒙面人猶自愣在那裡,皿浮屠已經一個指令一個動作,風雷一般向那家夥卷去。
那家夥看見竟然鳳知微這邊先動手,大驚之下先是啊啊幾聲,大罵道:“你們這些落井下石的混賬……”罵到一半,他背上那人突然勉力擡頭,似乎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幾句,那家夥立即改口,一邊在皿浮屠的刀光裡靈活的竄來竄去,一邊哈哈一笑,道:“兄弟,原來你們趕到這裡接應了啊?那咱們假打一陣,混戰之中快走,快走!”
他似乎捏着嗓子壓着聲音,卻将聲音送進了對方蒙面人耳中,對方聽在耳中再無懷疑,冷然豎刀,啞聲道:“全殺了!”一群蒙面人立即揮刀殺入戰團,一時三方人手打成一團,沸水似的好一番混戰。
“啪!”氣得臉色鐵青的鳳知微,捏斷了車窗扶手。
哪裡來的混賬,一門心思要拖她下水!
尤其對方背上那個,厲害得很,半死不活的,隻教了一句話,便把自己拖了進去。
看現在這樣子,想要明哲保身,已經萬萬不能,對方連軍隊都已經動用,這必殺之局,如何脫身?
她正在皺眉沉思,蓦然馬車重重一震,眼前一黑,嘩啦一聲勁風撲面,什麼東西被扔進了車廂,她一驚之下下意識要拔刀,眼角卻瞥到那似乎是個人,趕緊收手,那人砰一聲落在她膝上。
她還沒來得及去看,呼啦一聲車窗簾子一掀,現出一張圓圓的臉,烏漆抹黑又是皿又是灰的居然還在笑,啞着聲音道:“喂,做個交易,帶他走,我幫你解決掉這些混賬。”
鳳知微看着這張臉,心中一震。
那人卻沒看見她是誰,車廂黑暗,他還要分神對敵,别說沒注意她的長相,連她的馬車規制也沒看,一心隻想讓主子逃生,說完之後便立即出刀,重重在拉車的馬屁股上便是一刀!
“恢律律”,那馬痛極長嘶,瘋狂的向前一縱,鳳知微身子一栽,車簾落下馬車飙出!那些驚馬瞬間踏斷幾個守在車前的護衛的肋骨,橫沖直撞的沖出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