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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零章 神仙?妖怪?

大紅妝 姚穎怡 2501 2024-01-31 01:12

  在西安城裡,彩雲飛是最大的戲園子。但凡有外地來的戲班子到了西安,先要去拜會的就是彩雲飛。彩雲飛看不上你,即使你手裡的角兒唱得再好,也别想在西安城裡紅起來。

  能在梨園行裡混得風生水起,若說彩雲飛背後沒人撐腰是不可能的。

  也正是因為有人撐腰,彩雲飛的老闆眼睛才更亮。

  今天小坤班沒回來,擺明是被扣下了。

  扣下的原因不外乎兩個,一是小坤班得罪人了;二是小坤班裡的角兒入了哪位的法眼,被留下了。

  手裡的戲班子不是第一次被人扣下,彩雲飛也不是第一次去登門要人,可是今天,彩雲飛的老闆卻猶豫起來。

  按理,明天他是要備上二十四色禮品,去蔣家道謝的,說是道謝,實則要人。

  隻要是戲子,不論是賣藝不賣(防)身的,還是賣藝也賣(身)的,對于戲園子和戲班子而言都是一樣的,隻要别贖身,或者别被人強占了,被留一晚或者留上十晚八晚,那麼都不算大事,總之,不要影響到唱戲,一切都好說。

  登門要人,也是低三下四地去求人,高擡貴手,賞戲班子一碗飯吃。

  可是彩雲飛的老闆想到是蔣家,他便一時拿不定主意了。

  蔣家最愛聽戲的是蔣夫人,請戲班子的也是蔣夫人。蔣雙流雖然也聽戲,但是卻不像蔣夫人這般沉迷。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傳聞蔣夫人和前面的秦王妃是手帕交,蔣雙流能成為秦王面前的紅人,和蔣夫人也有關系。

  蔣雙流隻有一個妻子,府裡沒有妾室,據說早年有人送美女給他,他轉手就送給了蔣夫人。

  或許是他精明,也或許是他懼内,總之,勳貴武将之家常常傳出的那些事兒,蔣家從未有過。

  蔣家既是這樣的人家,又怎會把戲班子扣下呢?

  那就不是為色,隻有可能是小坤班惹禍了。

  彩雲飛的老闆想不明白了,金旺兩口子都是聰明人,見人就是一個笑臉,從沒聽說他們得罪人,戲班子裡都是小女孩子,跑江湖的女子是沒有大家閨秀那些小脾氣的,又怎會惹怒蔣家的人?

  次日一早,彩雲飛的老闆沒去蔣家要人,而是去找了給自己撐腰的人。

  可卻沒想到,他剛和門子報了身份,門子直接揮揮手:“大人不見客,快走!”

  彩雲飛的老闆立時就慌了,他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這位大人什麼都知道,或許已經有人給他打了招呼,所以才不見自己,不是不想見,而是已經不能見了。

  彩雲飛的老闆趕緊回到戲園子,戲園子外面依然如故,并沒有被重兵包圍,他松了口氣,讓家眷收拾了金銀細軟,又在戲園子外面挂上“東主有事,暫時休業”的牌子,帶着家眷連夜回了漢中鄉下老家。

  他并不知道,他前腳剛走,後腳那牌子就被人摘了下來,鎖上的大門也被打開,半個時辰後,幾個叫不上名字的小武生在戲台上翻起了筋鬥,賣瓜子的,賣毛巾頭的,賣西瓜水的,吆五喝六的聲音蓋過了台上的絲弦......

  小坤班的一幹人等都被關進了地牢。

  這座地牢沒在西安,而是在鹹陽。

  金旺已經被關在這裡一天了。

  自從關進這裡,金旺便沒有見過其他人。

  藏在嘴裡的毒丸已經被搜走了,被卸掉的下巴重又合上,嘴裡被塞了破布,以妨他咬舌自盡。

  這是單獨的刑房,金旺被吊在橫梁上,他能隐約聽到有女子的哭聲傳過來,不知是不是班子裡的小戲子們。

  金旺仔細回想這幾天來發生的事情,可是無論他怎麼想,也想不出是哪裡出了纰漏。

  小坤班剛剛走紅,至今連秦王府的門還沒有摸上,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聽說蔣家要請,就一口答應下來。

  蔣雙流是秦王面前的紅人,蔣夫人是前秦王妃的閨中蜜友,蔣雙流的兒子時常和周铮玩在一起,所以,金旺以為讨好了蔣家,就能有機會進入秦王府。

  他以為這是敲門磚,可是卻沒有想到,這是喪門石。

  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呢?

  金旺想來想去,覺得差錯還是出在自己人身上。

  他是被人出賣了!

  金旺想錯了,沒有人出賣他。

  大餅正在繪聲繪色地向沈彤述說他是如何發現小坤班的事兒,又是如何報告給七少,七少又是如何當機立斷,蔣夫人如何配合,七少如何将小坤班一網打盡。

  而且神不知鬼不覺,無論是西安城裡的百姓,還是小坤班的同黨,全都沒有驚動。

  大餅說得很精彩,芳菲聽得如癡如醉,大餅說累了,芳菲立刻送上冰鎮綠豆湯,大餅喝了一碗,隻覺全身上下每個毛孔全都張開了,舒服得他又喝了一碗!

  “沈姑娘,您真是活神仙。”又是一碗冰鎮綠豆湯下肚,大餅由衷地說道。

  沈彤笑道:“我怎麼又成了神仙了?”

  她不是小妖怪嗎?

  “您掐指一算,就算出那些人會藏在戲班子裡面,如果您不是神仙,咱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在小坤班裡抓人的。”大餅說道。

  沈彤哈哈大笑,她怎麼會是神仙呢,她隻是在看到辛拾畫像時想起一件往事。

  前世,辛拾曾經離開過一年之久,這在死士營裡不足為奇,他們那時都還很小,隻能給别人當掩護,不會有危險,但一時半刻也不會回來。

  後來辛拾回來了,毫發無傷,隻是聽說那一次,除他之外的人全都死了,他之所以沒死,是因為他是孩子,死士營對他們這些孩子都很看重,他們是新皿,是能接替其他死士的人。

  辛拾比以前更加沉郁,但是他多了一個毛病,就是有事沒事時喜歡哼唱幾句戲文。

  有一次他拿腔作調學着女人的腔調唱戲,恰好被教習師傅聽到,辛拾挨了三十鞭子,打得皮開肉綻,半個月沒有下床。傷好以後,他那愛唱戲的毛病就改了。

  沈彤算算時間,前世辛拾離開的那段時間,就是現在這個時候。

  小孩子耳熏目染,有樣學樣,能把戲文學唱出來,而且還着迷了,肯定不會是偶爾聽一次就會這樣,一定是經常聽,甚至時常出入戲班子。

  沈彤不懂戲園子和戲班子的關系,她隻是找大餅詢問戲園子的事,大餅便說起了小坤班,沒想到這件事竟然真的着落在小坤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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