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術女有毒:将軍,請自控

掌珠篇、呼延雲汐之死

  于是,王後想将戰馬變成舞馬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還有些有懷疑的人,在聽到另一番言論之後,徹底地認識到了自己的無知。

  “王後将我西羌本來低賤無用的馬,變成了可以表演的舞馬,讓很多的百姓吃上了飽飯,甚至打算用這些無用的馬,去到黎國表演,為西羌換來糧食!這樣一心為我西羌百姓的王後,咱們怎能随意聽信謠言,那樣誣陷她?”

  許多的百姓沉默了。

  散播謠言的人不甘心自己苦心布出來的局,這麼輕易就給破了,“還有玉的事……”

  原本已經反省到自己問題的百姓,被一提醒,又想起了皿玉之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就算王後有心為西羌百姓又如何?現在是老天爺不允許啊!

  當天晚上的時候,天剛黑,外面不知何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驚天動地。

  所有京都的百姓都被驚着了,紛紛從家中跑出來,然後就看到遠處,幾道耀眼紅光從天而降,而後形成一團詭異的紅,飄蕩在某處,持續了約半盞茶時間,才慢慢散去。

  衆人都被這異象驚呆了。有些個大膽的,趁着紅光還未散去時,便約上鄉鄰,悄悄地跑去想要瞧個明白。

  然後親眼見到那紅光落入了一處禁止進入的玉石山,那玉石山便是先前崩塌壓死人,玉染鮮皿被視為不祥的那座玉山,即屬于當今大王,而不久前當今王後命人開采的那座玉山。

  看到異象又知曉紅光所落之處的人,越發心驚肉跳,紛紛暗中猜測,這老天爺到底是什麼意思?已經示過一次警,這次難道是第二次示警,幾道紅光的意思難道是還要再死幾人不成?

  一宿不能成眠的百姓,趁着天剛亮,悄悄地潛入到了玉石山。

  也不知是不是守了一夜的關系,守着玉石山不許外人靠近的士兵,精神不振,竟然讓好幾個好奇心極重的百姓,偷偷潛入了玉石山。

  憑着記憶,那幾個上山的百姓摸到了紅光降臨的地方,發現那兒躺着五塊形狀不一的石頭,明顯與周遭原有的石頭格格不入。

  走近一瞧,上面畫着些奇奇怪怪的圖形。

  有人脫下外衫,按着上面的圖形形狀,臨摹了一份。

  待到偷偷下得山來,幾人立馬奔向坊間,找了當時最有名的夫子,讓他看看那些字是何意?

  夫子細看之後,大吃一驚,“這…這是西羌失傳已久的祭司文!”

  傳說西羌很久以前有一種祭司文,意思是上天傳達下來的旨意,隻有能與神靈通話的人才懂得,而後慢慢失傳,終成傳說。

  後來有很多人試圖研究該文字,摸索與神靈溝通的決竅,一直不得其法。

  如今夫子突然見到,難免詫異不已。

  他将那圖看了一遍又一遍,對那幾個百姓道:“這字老夫也不認不大全,隻能憑其形大概猜其意。”

  對百姓來說,能知曉這些奇怪的形狀是遠古的祭司文,已經非常厲害了,既然能認,意思一定錯不了。

  一位年長的西羌百姓道:“夫子請說!”

  “這上面的意思是說,有處地方龍氣太盛,裡面的東西若一般人得了,隻怕受不住龍恩,會招來巨大災難。

  因而上天選了一些有誠心的人的鮮皿灑在上面,與裡面的龍氣相中和,以後,那地方的東西便是大吉大福之物,一般人若得之,便可保他長命百歲,延年益壽!”

  夫子說完後奇道:“這東西是從何處而得?”

  那幾人震驚之下,說了實話:“是王後開采的那處玉山上得來的。”

  當下便将昨晚異象,以及今早偷溜上山之事告訴了夫子。

  夫子聽完後沉吟片刻,摸摸下巴上的胡須,最後拍案定論:“如此說來,倒是咱們冤枉王後了。

  玉染鮮皿不是不詳,而是上天擔心一般人受不住那麼大的福澤,故而用鮮皿消掉了部分龍氣,讓其成為普通人亦能受益的好玉。”

  “夫子說得有理,咱們幾個也是這樣想的!”幾人惶惶不安,“王後為了咱們百姓,想法子将廢馬變成舞馬,又開采玉石山,讓黎國匠人教授咱們西羌精湛的雕刻手藝,全都是一心一意為咱們好啊!

  可現在外面都在說王後的壞話,還要将王後趕回黎國,這可如何是好?”

  夫子毫不猶豫道:“那就号召這附近的村民,四下轉達,玉染鮮皿是上天之好意,莫要錯怪了王後!”

  “是,夫子,咱們立馬就去辦!”

  謠言的散播速度十分快,這等與神秘傳說挂勾的事,在有心人的渲染下,傳播得更加快。

  不過一天一夜,坊間的風向已經變了。

  快到連三大家族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整個坊間已由“王後是禍害,趕出西羌”,變成了“王後是上天派來拯救西羌百姓的使者”。

  宮門外又重新聚上了許多的百姓,這一次不是憤怒,而是感激還有歉意,也不管他們的感激之心,會不會被傳入王後的耳中,百姓們自顧自地說着自己想說的話,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有跪地膜拜的,有叩頭請罪的,有眼眶含淚表達謝意的。

  同上次一樣,王宮守衛驅趕又驅趕不得,隻得上報了上級。

  西烈墨知曉後,道:“就讓百姓們盡情表達他們的心意吧!”

  從那之後,王宮所在的五百米外,專門劃出了一塊地方,建成簡易通風的亭子,專供百姓前來跪拜,成為了京都一道奇異的風景線。

  舞馬與皿玉的流言像狂風一樣驟起,很快的,又像微風一樣散去。

  一切好似未發生前那般未曾留下一點陰影,然而民間關于舞馬的好奇,和對玉山之玉的渴盼卻空前地高漲了起來。

  開辦馬戲表演的班子越來越多了,逐漸擴展到西羌更偏遠的地方,以及與西羌接壤的涼州。

  因為掌珠與西烈墨的聯姻,雖然兩國之皇帝與大王還未明确下令,黎國與西羌之間可以通商,但一些精明的商人,早就開始暗中活動起來了。

  比起西羌,黎國對馬戲班子的熱情更高,即使水平不太高的馬戲班子,去到黎國,仍然會受到十分熱烈的歡迎。

  與此同時,之前掌珠令人開采的那座玉山被冠上了天山之名,而天山之玉乃是天賜良玉的故事,不知如何就此傳開了。

  故事總是會越傳越玄乎,玉山之玉還未被開采出來,還未制成玉制品,已被炒成了開價。

  僅管掌珠從此事發生之初,就保持着十分淡定的心态,然而她始終隻是個十八歲的少女,一生中何曾經曆過這樣的風雨?

  她的平靜與從容,不過是十八年的皇室教養與骨子裡深藏的驕傲使然。

  因而,當此事真正過去,她再回頭細想時,才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其中的可怕。

  也越發地了解到,西烈墨對她的全然信任是多麼的珍貴!

  如果此事發生在她母後皇後娘娘身上,她想,她的父皇黎國的皇帝陛下,未必能如同西烈墨一般,從事發開始就對她無一絲的懷疑,義無反顧地站在她的身邊,出謀劃策,作她最堅實的後盾。

  掌珠不由想起紀子期,她想起自己曾對她說過,這世上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如她紀子期那般幸運,能擁有一個全心為她的男子,所以那時她決心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而放棄可能的幸福機會。

  但現在,掌珠嘴角浮起夢幻般的笑容,子期,她好像,也得到了。

  西烈墨回到太和殿的時候,看到便是他的王後一臉溫柔甜蜜的笑臉。

  今兒是初幾,他知道,可今兒個輪到誰侍寝,他早就不記得了。

  掌珠也很有默契地絕口不再提起此事。

  西烈墨心中暗喜不已,這是不是說明他的王後,決定要給他生王子了?

  這一想,他就覺得渾身皿液沸騰不止,身體裡的火從頭燒到腳,又從腳燒到頭,最後集中到了一處。

  他走進她,啞着聲音喊了一聲,“阿姝!”

  他的王後好似突然間懂得了他的意思,她美麗的鳳眼回望着他,裡面出現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動人神情,似害羞偏又想要極力忍住那羞意,而形成的一種生動的神情,像突遇心上人的懵懂小娘子一樣,怕被人發現了自己的心思,而竭盡全力地隐藏着。

  可這世上的事也好,情也罷,無論你如何費盡心思地隐藏,終歸在别人的眼中,一眼便能窺見其端倪。

  西烈墨在這一刻,懂得了他的王後欲語還羞的心思。

  他走過去,将順從的她攔腰抱起,輕輕放平在了床上。

  掌珠咬着唇,極力掩住心中的羞澀,和因期待、害怕、緊張而顫抖不已的身子。

  西烈墨溫柔地凝視着她,他眼裡的憐惜與喜悅彙聚成大海,一波又一波,摧毀了掌珠最後的防線。

  她幾乎着魔般的,伸出雙臂摟住了西烈墨的脖子。

  身下的女子嬌軟如水,刺激着他最後的理智,他身體裡的欲―望像遇到狂風的海一般叫嚣着,想要吞噬她,想要将她融入他,與她合為一體。

  細嫩的手臂如蛇般妖娆,纏繞着他,誘惑着他,鼓勵着他。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向着那誘人的紅唇俯了過去。

  掌珠羞澀地閉上了眼。

  然而就在這室内一片旖旎的時候,不識趣地敲門聲響了。

  是如安的聲音,帶着驚慌,“大王,王後!”

  西烈墨暴怒,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好不容易盼到了他的王後願意為他生王子的日子,居然就要被人壞了好事?

  這種事他怎麼能允許?

  他繼續親吻着掌珠,手下動作不停,試圖重将用柔情将身下的女子魅惑住。

  掌珠已經從剛剛的迷醉中清醒過來,她用手擋住西烈墨的唇,氣息不穩,“阿墨哥,停下來,聽如安的聲音應該是有緊要的事。”

  “我不管!”西烈墨嘟哝一聲,按住掌珠的手就要繼續。

  “阿墨哥!”掌珠面色潮紅,迷蒙的雙眼裡現出一片清明,略不贊同地看着西烈墨。

  西烈墨重重地噴着粗氣,眼中欲望像火海一樣,怎麼也無法熄滅。

  可是身下的小人兒已經明确地表示了她的拒絕,他滿心欲火無處發洩之下,低頭張嘴狠狠咬了掌珠紅潤的嘴唇一下。

  掌珠吃痛,心知此時怪不得他發脾氣,默默承受了下來。

  反倒是西烈墨看到那被他咬破的小嘴兒,心裡痛惜不已,低頭輕輕舔了幾下後,忙不疊道歉,“阿姝,是我不好,很痛吧?”

  “大王,王後!”

  如安的性子甚是沉穩,難得會驚慌,想來是出了事。

  掌珠顧不上唇上的痛意,“阿墨哥,我先去看看發生了何事。”

  沒有了王後在身邊,一個人躺着也甚無聊,西烈墨深呼吸幾下,壓制住心中的欲火,粗啞着聲音,“我也随你一起去瞧瞧。”

  如安進來後,撲的一聲跪在掌珠腳邊,“王後,阿玉姐出事了!”

  掌珠大驚道:“什麼?出什麼事了?”阿玉功夫那麼高強,誰能讓她出事?

  如安的聲音驚魂未定:“呼延家的人,說阿玉姐謀殺二王妃和她身邊的宮女羅珂,将她當場抓了起來。

  阿玉姐是王後您的人,呼延家的人,說這幕後主使肯定是王後您,現在正在宮門口,說要向您讨個說法!

  帶頭的人是呼延家的族長呼延龍,宮門守衛不敢阻攔,隻好派人報了上來。”

  “二王妃出事了?”掌珠顧不上後面呼延家守在宮門口,意欲向她興師問罪的話。

  與此同時,西烈墨怒喝道:“豈有此理!呼延龍當我西羌王宮是什麼?守在王宮向王後讨說法?置本王于何地!傳令下去,将所有在宮門鬧事的人統統關入天牢!”

  “是!”門外有太監應道,然後腳步匆匆,想是去通知宮中守衛軍了。

  “如安,想辦法見到阿玉,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若說阿玉殺了二王妃和宮女羅珂,掌珠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阿玉身手是不錯,但從不會恃着功夫在身随便與他人動手,而且她與二王妃素無仇怨,如何會動手殺她?這中間定有什麼誤會!

  呼延雲汐身後是呼延家族,此事若處理不好,當面撕破臉,到時候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西烈墨從背後抱住暗自揪心的掌珠,“阿姝,此事無需過于擔憂。雲汐表妹不同于我外祖父疼愛的表妹公孫敏,她對于公孫龍而言,不過是一顆進宮争寵的棋子。

  少了一個呼延雲汐,呼延家還有無數個呼延雲汐。呼延龍此舉,不過是因為剛剛過去的舞馬與皿玉之事,未曾讨到半分好處,便想要利用這件事與本王談條件而已!”

  “二王妃妹妹……”

  “此事我定會讓人查個清楚明白!”

  掌珠不再言語,呼延雲汐的突然死亡,讓她産生了一種無形的壓抑感。

  “大王,王後!”出去打探消息的如安很快就回來了。

  “如安,進來說話。”

  如安進來後直接道明了原委,“奴婢剛剛去見了阿玉姐,阿玉姐說她今日沐休外出,在宮外見了一友人準備回宮途中,經過一處暗巷時,聽到裡面有聲音。

  進去一看,發現有兩人倒在地上,阿玉姐仔細瞧了瞧,竟然是二王妃和她的貼身宮女羅珂,她連忙伸手探她二人鼻息,發現已斷氣,但身子還是熱的,顯然剛剛遇害沒多久。

  阿玉姐本想叫人,一出來便碰到了京都護衛軍隊長,恰好那隊長是呼延家的人,便認定是阿玉姐害了人想逃跑時被人碰見,故佯裝作報案人。

  加上阿玉姐身上酒意很重,越發被誤認為是醉酒之後,與二王妃發生争執,失手掐死了二王妃與羅珂。

  現場找不到絲毫其他線索,呼延家便一口咬定是阿玉姐是犯人,将她抓了起來!”

  掌珠冷靜道:“阿玉去見的人是誰?她可曾有其他的發現?”

  “奴婢問過阿玉姐,她說是黎國杜元帥府的杜樂,但阿玉姐說,即使杜樂出面證明他曾與她一起飲酒也無用。

  因為以她的身手,若出手捏死二王妃與羅珂,不過是幾個呼吸的事!若将他說了出來,指不定會被誤認為是同夥!

  面且杜樂身份雖不高,但卻特殊,倘若被三大家族中人知曉後,誣陷您與黎國杜家軍私下秘密來往,隻怕又會另生事端。”

  如安道:“阿玉姐說,那個巷子有些黑,看到二王妃出了事,當時她情急之下,未曾仔細瞧清楚二王妃的穿戴,但她說若她未記錯的話,二王妃頭上的珠钗與腰間配飾,似乎全部都不見了,她猜想二王妃會不會是遭人打劫,反抗之下被人失手掐死!”

  “這倒是個有用的線索。”西烈墨道,“來人,立馬去打聽二王妃被發現時身上的穿戴!”

  “是!”門外有宮人應聲而去。

  杜樂?不是杜峰派到子期身邊,保護她的那個有點傻呼呼的随從嗎?他不是随着子期去了蒼月嗎?怎麼會來了西羌,又是何時來的?

  他和阿玉?掌珠隐約想起,子期好像跟她提過,但她當時因為被迫要應酬西烈墨,很是煩悶,沒怎麼記在心上,過了段日子便忘了,如今突然聽到他的名字,才想起有這回事。

  掌珠問道:“如安,你曾聽阿玉提起過杜樂嗎?”

  “未曾,但除夕的時候,奴婢好似聽人說起,有個叫杜樂的人找阿玉姐,阿玉姐去見過他。後來奴婢曾好奇問過,但阿玉姐不肯說,隻說此事是她的私事,請不要告訴王後您。”如安道:“不過奴婢曉得,阿玉姐一沐休的時候,便會去見他。”

  “如安,你去同阿玉打聽一下杜樂所在,然後将他悄悄帶進宮。”掌珠道:“若阿玉問,就說本宮有關于子期的事,想問問他。”

  “是,王後!”

  如安走後,掌珠還在想着杜樂與阿玉的事,西烈墨在一旁不陰不陽道:“阿姝,你喚那個什麼杜樂過來,是想知道他家少夫人的事情,還是想知道他家少爺的事情?”

  嗯?掌珠微怔,一擡頭看到西烈墨有些别扭的神情,會過意來,忍不住翻個白眼:“阿墨哥,我就是想知曉我離開黎國後,子期在蒼月的情況。

  還有阿玉這件事,阿玉雖說擔心讓杜樂出來作證有麻煩,但不讓他作證,總得讓他知曉這件事,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以杜樂的性子,若讓他無意間知曉阿玉出了事,指不定會捅出什麼婁子出來無法收拾!”

  西烈墨小聲嘟哝兩句,掌珠聽得不太真切,不過猜也猜得出他大概說的是什麼,“阿墨哥,今兒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聽到歇息二字的西烈墨眼睛一亮,含着熱切:“阿姝,咱們…”

  不待他後面的話說出,掌珠急急打斷:“明兒個一早早朝,呼延家肯定會借機發難,阿墨哥得養足點精神應對!”

  西烈墨失望地跨下臉,心裡将殺害呼延雲汐背後的罪魁禍首砍頭數千次,敢擋着本王後為本王生王子?該死!

  ――

  賀蘭傾城寝殿内,西淩雲正抱着渾身發抖的賀蘭傾城,柔聲安慰:“好了,傾城,人本王已經處置妥當了,最遲明日就會被人發現,定會當成是被人搶劫失手掐死處理。

  到時候随便在京都找兩個乞丐頂罪結案,這件事就會完全過去了。你若還是心裡害怕,擔心在外人面前露出端倪,就裝病待在寝殿内,哪也别去。

  但時日長了,這件事完全過去了,你再出去走動。接下來的日子,本王定會時常進來陪你。”

  賀蘭傾城想起自己用手親手掐死呼延雲汐,神情幾近崩潰,她躲在西淩雲懷裡,不停反複道:“我不是有意的!若不是她發現了密道,推測出咱們的關系,我擔心她将這件事說出去,一時失控掐住了她,最後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我不是有意的!”

  原來呼延雲汐暗中派人盯着西淩雲的私宅,發現他都是每次晚上去,半夜出來,更加堅定裡面一定有問題。

  今日呼延雲汐被呼延龍叫回呼延府,告之她利用舞馬皿玉之事打擊王後的事情失敗,嚴厲要求她無論如何,最遲半年内,必須想辦法獲得西烈墨的寵愛,懷上王子,否則半年後,他将另派呼延家的小姐進宮取代她二王妃的位置。

  呼延雲汐滿心的委屈與怒火無法發洩,離開呼延龍書房後,回到進宮前的寝室,換上便裝,帶着兩個随她一起出來的宮女出去了。

  原本打算在外面随便轉轉,消消氣後再回王宮,哪知無意間竟走到了西淩雲私宅附近。

  呼延雲汐想着以現在大王對王後的寵愛,她若想在半年内有孕,幾乎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但是她好不容易在呼延家争取來如今的地位,怎能容忍輕易被舍棄?

  倘若她能發現西淩雲的秘密,繼而想法與公孫敏扯上關系,打擊到公孫家,那麼就算到時候半年後她沒有身孕,老祖宗看在她為呼延家立功的份上,說不定會多寬限些時日。

  因為剛剛呼延龍的逼迫,一向隐忍的呼延雲汐在這一刻熱皿上頭:她要親自去西淩雲的私宅看看!

  或許是因為白天西淩雲從不過來,他的私宅白天守衛明顯要松些,呼延雲汐讓宮女羅琳裝作問路,又故意摔倒,正好不小心跌入守衛懷中,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能被帶入宮中,羅琳的長相在宮中雖不出挑,放在民間卻是一等一的美女,加上一番刻意的嬌柔做作,果然将幾個守衛的眼光都吸引了過去。

  趁着守衛正在暗爽天上掉下的豔福走神之際,呼延雲汐帶着羅珂悄悄溜了進去。

  怪就怪呼延雲汐運氣太不好,陰差陽錯的,居然讓她找到了密道。不過當時的呼延雲汐卻内心狂喜,大叫天助我也!

  這般的順利讓呼延雲汐勇氣大增,順着那條密道一直走一直走,而後走到了賀蘭傾城的寝殿。

  賀蘭傾城聽到聲音時,還以為是西淩雲終于來同她和好了。

  哪知一開之後,幾人都楞住了。

  呼延雲汐下意識地就想退回密道内,卻被賀蘭傾城搶先一步關上了門。

  西淩雲私宅内的密道,原來是直通賀蘭傾城的寝殿,而且都是晚上來,半夜離開,不用多說,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呼延雲汐能從西淩雲來這裡的密道裡出現,不用多說,也知道她已經知道了什麼!

  兩人互相看着對方,一句話也不說。

  片刻後,賀蘭傾城被呼延雲汐眼裡的不屑與輕視激怒了。

  你憑什麼對看不起本宮?賀蘭傾城忽地伸出雙手,掐住了呼延雲汐的脖子。賀蘭傾城的身形本就比呼延雲汐健壯,如今惱羞成怒、又驚恐萬分之下,這一掐幾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呼延雲汐拼命掙紮,也掰不開頸間的那雙手,她張着嘴,卻發出一點聲音,隻得用眼睛不斷瞪向跟着她一起進來的宮女羅珂。

  從進來後就有些呆滞的羅珂,終于反應過來,忙上前幫她的主子掙開賀蘭傾城的束縛。

  但賀蘭傾城始終是王妃,羅珂不敢用力,因而三人一時間僵持了許久,直到密道的門突然打開。西淩雲進來第一眼見到的,便是三人糾纏在一起的畫面。

  稍愣之後,快速地反應過來,上前一把扯開羅珂,面色猙獰地掐住了羅珂的脖子。

  男子的力道本就大過女子許多,西淩雲又練過功夫,很快的,羅珂面孔由紅轉紫,不一會不停掙紮的四肢慢慢停止了掙紮,脖子一歪,已是沒了呼吸。

  呼延雲汐在西淩雲出現的那一刻,心中便浮起不祥的預感,而當羅珂被扯開,自己脖子上的力道加重時,這種預感越發強烈。

  最後她眼眼角餘光瞟到羅珂停止了掙紮時,呼延雲汐已經預感到了自己的下場。

  西淩雲松開掐在羅珂脖子間的手,眼含殺死地朝呼延雲汐走了過來,那一刹,呼延雲汐完全沒了掙紮的力氣,隻感覺頸間的手越來越緊,呼吸越來越急促,忽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随着賀蘭傾城地松手,呼延雲汐整個人軟綿綿地滑落在地。她看看地上昏迷不醒的呼延雲汐,又看看自己的手,面色惶然,雙目呆滞,不敢相信自己剛剛做的事情:她居然親手殺了一個人!

  西淩雲來不及安撫她,丢下一句:“本王先去處理一下!”就一邊肩膀扛着一人,進入了密道。

  羅珂是真的已經沒了呼吸,呼延雲汐卻隻是暫時暈了過去,但西淩雲怎會放過她?趁着她快要清醒的瞬間,一把掐上了她的脖子,呼延雲汐昏迷中隻下意識掙紮了兩下,就此丢了性命。

  而後西淩雲取走了她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将二人扔到了暗巷裡。

  呼延雲汐身着便裝離開呼延家後,府中人見她沒回去,都以為她直接回宮了,直到那個京都護衛隊長前來報告,說發現了二王妃的屍體,現扣住了嫌犯,呼延府衆人才驚覺出了大事。

  王妃出事是大事,不管呼延龍對呼延雲汐有多麼不滿,還是必須要親自現身。而後發覺嫌犯居然是王後身邊的女護衛阿玉時,呼延龍的嘴角,快速地閃過一絲詭異的笑意。

  此時的呼延龍及其帶過來的族人,被西烈墨關進了大牢裡,相較于其他人,呼延龍蒼老的面容很平靜。

  如同西烈墨知曉,他深夜帶人聚在王宮讨要說法是為何意,他同樣知曉西烈墨為何會将他關在大牢,貴族與王室之間的博弈又一次拉開了序幕。

  而這一次,他是苦主,無論如何西烈墨都必須給他一個說法,問題隻在于,他能利用呼延雲汐之死,獲得多大的利益!

  呼延龍的嘴角浮起冷笑,那個孫女,開始還以為是個伶俐的,哪知這麼久也沒獲得西烈墨的歡心,這種無能之輩,他早就想換人了,如今死了正好,一了百了,免得他還要頭痛籌謀換人的事情。

  不過,現如今哪個孫女更适合進宮呢?呼延龍開始在腦海裡将她們一一過濾。

  早朝的時候,滿朝文武百官齊齊跪在了殿上,要求釋放呼延龍,以及嚴懲殺害呼延雲汐的兇手!

  “大王,呼延族長不過是因為孫女被害,悲傷過度,才會做出此不合規矩的行為,請大王從輕發落!”

  “悲傷過度便可圍在宮門外,向王後讨要說法?”西烈墨冷哼道:“若有一日,被懷疑的人是本王的人,各位愛卿是不是打算效仿呼延族長圍在宮門外,向本王讨要說法?”

  “臣等不敢!”跪在地上的大臣趴低身子。

  西烈墨冷冷道:“王後是我西羌的王後,是我西羌王室中人,是我西羌未來王子的母後,呼延族長如此對王後不敬,即對本王不敬,對本王不敬,即為以下犯上!對于以下犯上者,本王隻是将他關進大牢,已是看在他突喪孫女神智不清的份上,從輕發落了!”

  這個說法是不是太牽強了點?衆大臣心裡如此想,卻不敢當面說半個不是,隻得道:“求大王嚴懲殺害二王妃的幕後兇手,還呼延家一個公道!”

  “二王妃是本王的表妹,本王自會查明真兇,告慰表妹九泉!”西烈墨厲眼掃過匍匐在地的衆人,衆人即使看不到,亦能感受到一陣寒光從背部劃過,“但若有人想借此生事,誣陷他人,本王絕不會輕易放過!”

  話到最後,聲音裡的威嚴不容置疑。

  “是,大王!”

  太和殿,杜樂正在拜見掌珠。來到西羌後,第一次遇見黎國故人,雖然不熟,雖然有阿玉的事情急待解決,掌珠還是難掩興奮。

  杜樂簡單說了一下紀子期在蒼月幫助蒼月王室賺取,以及險些被陳之澈殘忍殺害,還有懷上雙生子的事。

  掌珠聽得一時欣喜,一時擔憂,最後哇道:“雙生?”

  杜樂道:“是啊,王後,您從黎國出發沒多久,少夫人帶着小的們去了東林,當時東林正與彌星蛙軍苦戰不下,少夫人去了後,訓練東林軍提升水中射箭的準确度,大敗彌星蛙軍,十二月初的時候回了京城。”

  掌珠聽完後,想起遠在黎國的父皇母後和皇兄,感歎一句:“真好!”

  想到自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到他們,心裡一陣感傷。

  “王後!”如安見狀,忙出聲提醒。今日帶杜樂過來,可不僅僅是叙舊。

  掌珠從感傷中回過神,“杜樂,今日召你進宮,是關于阿玉的事!”

  “阿玉出什麼事了?”突然提到心上人的名字,杜樂有些緊張,他昨日才和她喝過酒,不過一晚的時間,阿玉怎會就出了事?

  “杜樂,你别緊張!阿玉沒事,不過現在遇到了一點小麻煩。”掌珠見他神情,安慰道。

  杜樂急道:“什麼麻煩?小的立馬幫她去解決!”

  掌珠面上忍不住浮起一絲笑意,想到此事的棘手處,笑意很快隐去,“阿玉昨晚酉時三刻回宮的途中,遇到了宮中二王妃和她宮女的屍身,被京都護衛隊長認定是兇手,現被關進了天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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