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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六章 徐途遠的邀請

太行智将 趙聿宸 3888 2024-01-31 01:12

  最近這段時間,在徐莊興起了一個新風尚,那就是到北大街去聽窦天寶說“玩意兒”。

  随着**人接管了正太鐵路,徐途遠也就任了**人的維持會長,徐裝的日子也越來越好過。人的手裡一旦有了閑錢,自然也就生出了找樂子的心。這時隻要誰心思靈光,能給徐莊人提供樂子,自然也就能有錢賺。

  在徐莊人看來,窦天寶就是這樣一個心思靈光的人。

  實話實說,井陉雖然曾經是一個比較興盛的旱碼頭,可是和北邊的大城比起來,那真就是不知道差飛到哪裡去了。故而從前,井陉的商人和老百姓,有了錢之後除了吃喝嫖賭抽這些傳統娛樂方式,還真就沒什麼花錢的地方。

  而就在徐莊集中了一批為*****的商人,帶動的徐莊整體“富裕”了不少,傳統娛樂方式方興未艾的時候,窦天寶出現在徐莊。

  對于空白的徐莊娛樂市場來說,窦天寶簡直就是救命良藥,他這個人太有意思了,變戲法、唱小曲、唱小戲、說相聲......凡事找樂子的“玩意兒”,幾乎就**他不會的。

  在1938*,唱片機已經不算是一種稀罕東西,***的家裡趕時髦都會買這麼一台。唱片機能放的東西很多,可是**的百姓們愛聽的卻不多,西洋人的交響樂也就是附庸風雅,要是真想圖一樂,還得是人們喜聞樂見的:

  金嗓子、富連成、十全大淨鎖五龍;張壽臣、吉坪三、劍閣聞鈴定軍山;十不閑、發四喜、太平歌詞荷花女;八大棍、張廣泰、唱片還得聽百代。

  百代唱片的影響力在這個時代的影響力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唱片裡那些或是風趣或是悅耳的聲音,可以說是中華大地上廣大聽衆最熟悉的陌生人。

  隻是很可惜,唱片的節目是固定的,一張唱片翻過來調過去,聽了幾遍之後也厭了。井陉和京津在地理距離上似乎并不遠,可在這個時代簡直就像是兩個世界,多少人終其一生都有可能**走出過自己的家鄉。

  就在這樣的背景下,窦天寶出現在徐莊,他以一個有皿有肉的活生生的人的形象出現在這裡,為這裡的人帶來了隻有在唱片裡才能夠聽到的節目。更加讓人欲罷不能的是,窦天寶就好像是掏不盡一般的不斷拿出來新節目。

  而且窦天寶還演的勤演的多,白天的時候就在北大街撂地,晚上的時候還舍得出去進窯子給客人窯姐兒說笑話兒。天長日久,整個徐莊變得幾乎就**人不認識窦天寶,甚至就連徐途遠還請他去家裡唱過堂會。當然,窦天寶也因此賺了大把大把的錢。

  賺了錢的窦天寶過得日子和從前當然是不一樣,出手也闊氣了很多。不過他倒也**因此忘了當初撂地時把他捧火了的那些老觀衆,所以每隔三天窦天寶還是會一如既往的來到北大街撂地,也算是答謝老觀衆。

  在明地上撂地賣藝,窦天寶還是會穿一身寒酸的衣服,這就是民間藝人的智慧,撂地要是穿的比觀衆還好,觀衆的心裡怎麼可能舒服?**人會願意拿錢接濟過的比自己好的人。當然窦天寶現在其實也不缺撂地的這點兒錢,隻是規矩絕對不能亂。

  演了足足兩個小時,等到要錢的時候觀衆們紛紛給他扔錢。賺多賺少窦天寶倒是不在意,但對于地上的每一個子兒他都足夠珍視,細心的把地上的錢收起來之後。窦天寶越出人群,見遠處站着兩個僞軍,連忙走了過去将手裡的錢分出了一小沓,拆成兩份遞到了兩個僞軍的手中。

  “二位老總,無多有少是小寶子我的一點兒心意,您二位回頭兒喝茶用。”

  兩個僞軍頭兒手一翻就把錢給麻利的收了起來,可是臉上卻陪着笑說到。

  “哎呦,我們現在可不敢随便收你窦老闆的錢。誰不知道你現在是徐會長和黃團長面前的紅人?要是哪天再見着二位,随便在二位長官面前說上兩句,我們兄弟倆這腦袋還要不要?”

  當初窦天寶剛來到徐莊賣藝的時候,這兩個混蛋可沒輕敲詐他。當然現在窦天寶的日子是好過了,但也犯不上得罪這兩塊骨頭,俗話說閻王好過小鬼難纏。畢竟胡師爺可是教導過他:“得罪誰也别得罪挎槍的”。更何況,窦天寶還有用到這兩個王八蛋的地方。

  “瞧您二位說的,我算什麼紅人?不過就是老爺大人膝前的一個歡喜蟲兒罷了,咱們都一樣,不都是給上面辦差的。”

  窦天寶的話自然是四面不透風、八面能見光的,兩句話就給他們摩挲美了,這才湊到近處低聲的問到。

  “我可是有日子沒見二位老總了,這是......哎呦,不該我問!我打嘴!”

  說着話,窦天寶給了自己一個小嘴巴兒。兩個僞軍頭兒一攔窦天寶的手,哎呦哎呦的說了起來。

  “您看這是幹嘛?您又不是外人,跟您說說也沒什麼要緊的。還不就是最近那陳繼廣也不知道在抽什麼風,聽說在營裡天天練兵,弄的我們團長也發了病,帶着我們也是一頓操練。你說跟晉綏軍打仗有我們什麼事?赢了都是**人的功勞,我們就是一邊幹苦力活兒的。”

  聽着兩個僞軍一個勁兒的發着牢騷,窦天寶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得了,這話您二位可不該說,留神叫有心人給聽了去。”

  兩個僞軍受了提醒頓時也驚覺不該在大街上聊這個,當即也感謝了窦天寶兩句,互相道了個辛苦轉身各自離開。

  窦天寶聽了這兩個僞軍說的話,自然是不會全信,好在他這一天都在街面上混迹,有大把的時間來證實自己得到的消息。

  當夜,窦天寶一如既往的去妓院裡賣藝,比起撂地,這裡顯然能接觸到更多有身份的人,打聽到重要情報的可能性也更大。

  今天還不是窦天寶一個人來,他還給妓院的觀衆帶來了一個新面孔,正是之前想要和他搭夥說相聲的劉立心,當然在機緣這種地方報字号當然是不能用正經名字,用的是藝名“小六子”。

  和已經是如魚得水的窦天寶比起來,劉立心在一塊生地方演還是免不了有些怯,不過這些觀衆也不是奔着看劉立心的,沖着窦天寶還是一個勁兒的喊好。

  等到連着兩場演完了之後,從妓院的二樓傳來了一個聲音。

  “小寶子說的不錯啊。”

  聽到這個聲音,窦天寶渾身的肉都緊了起來,朝着二樓的方向一個勁兒的作揖。

  “不敢,都是徐會長您照顧。”

  那個聲音當然就是徐途遠,整個井陉最大的**。要說起來,窦天寶在徐途遠身上下的功夫也是最大的,隻不過徐途遠行事風格嚴謹,以至于在他的身上,還**得到過什麼十分有價值的情報。

  “小寶子,上來說話。”

  徐途遠胳膊搭在欄杆上,朝着窦天寶擺了擺手。窦天寶當即心領神會,眼神示意劉立心先行離開,自己則是噔噔噔一溜小跑上了樓,見到徐途遠當即給請了個大安。

  “小寶子,你今天說的不錯。看見了嗎,這幾位都是我的朋友,他們這兩天來我這裡做客,剛才聽你的玩意聽出好了。

  明天我們在府上打麻将,你下午就拿着它來我府上伺候局,可得記住了多說幾句笑話,給我的這些朋友哄高興了,明白嗎?”

  徐途遠的話說的窦天寶心騰騰的跳,他敏銳的意識到明天在徐府自己會有巨大的收獲,不過窦天寶将心中的激動掩藏的很好,臉上反而是露出了一絲苦笑。

  “徐爺,我這狗肉上不了酒席。您們都是大人物,小的的嘴臭,要是說錯了挨您一頓打是小事,要是平白攪了您各位的好心情,那不是小寶子我的罪過。”

  窦天寶這麼一說,徐途遠和桌上坐的其他幾人都笑了起來。

  “您各位看見了吧,這小子**着呢,就沖你這麼會說話,明天你要是那句說錯了我也不罰你。就别廢話了,我都這麼說你要是再不答應,那可就是不識擡舉了。”

  聽着徐途遠這麼說,窦天寶臉上故作犯難,接過了徐途遠的保镖遞過來的條子,又施了個禮作别後小心翼翼的走下樓梯。

  等到離開妓院之後,窦天寶的腳步頓時就快了起來,一路上幾乎就是在小跑。

  要知道,此前他雖然也進過兩次徐府,不過都是給徐途遠唱堂會,和徐途遠都隻是遠遠的見面,甚至有時候徐途遠就躺在幔帳子後面抽着**煙,給他賞錢也都是叫下人遞過來。

  現在他終于是有了近身的機會,懷着一份激動的心情,窦天寶回到了住處,在家裡劉立心早就回來等着他了。

  “明天徐途遠在家裡打麻将,要我去給他伺候局。”

  進門之後,窦天寶沖着劉立心就是這一句話,把劉立心給說的都是一愣,緊接着臉上也露出了喜色。

  “好啊,明天很定能有收獲......”

  劉立心話說出去一半兒窦天寶急忙攔住,他們住的是連脊房,并不是帶小院的獨棟,故而說話的時候定然是要擔心隔牆有耳。

  “那是當然,我這次要是把那些大人物給伺候高興了,指不定得給我多少的賞錢。”

  窦天寶假意的說了兩句,和劉立心比劃了兩下手勢,又低聲的耳語了幾句之後也就各自睡去了。

  次日一大早,窦天寶就都收拾利落了,中午太陽剛偏一點兒,他就等在了徐府的門口。卡好了正在飯口之後敲開了徐府的門。

  等仆人推開門之後,窦天寶把條子遞了過去,自然也就有人把他帶到了徐途遠的面前。

  “我說小寶子,你要早來就該再早點兒,現在我們府上都已經用過午飯了。”

  徐途遠坐在上首一邊喝着茶一邊老神在在的說到。窦天寶則是**把對方的話當真。

  “瞧您這話說的,咱為您辦事要是連時候都不會挑哪能成。”

  窦天寶的話令徐途遠很滿意,将手中的茶盞放到了一邊,站起身之後朝着屋外走去,經過窦天寶的身邊時還不忘囑咐了一句。

  “一會兒機靈點兒,今天的幾位客人可是不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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