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心亂,王姬歸來 第三卷第一百一十三章 吾妻小蠻
&nb“哎,你在這兒幹什麼啊?”弩小公子的聲音忽然打破了她耳邊的甯靜。
&nb她微微一驚,緊握的手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剛巧一陣風過,薄絹翻飛騰空,飄悠悠地撲在了廊外的喇叭花藤上,她正要跨步去撿,卻被弩小公子搶了個先,一把拽住手裡,高高地站在廊椅上,得意得晃了晃道:“這是什麼啊?”
&nb“小公子,麻煩您把那東西還我。”她擡頭道。
&nb“問你呢,什麼東西。”弩小公子不給。
&nb“是奴婢的一些私人物品,還請小公子還我。”她耐着性子勸說道。
&nb“私人物品?是誰寫你的情信嗎?”
&nb“請您别鬧了,把東西還我。”
&nb“讓我瞧瞧……”弩小公子正要瞧,見她往前了一步立馬跳了起來,三五步竄上了回廊圍着的那座小假山,然後揮舞着薄絹朝她示威道:“怎麼?還想來搶嗎?你這奴婢是不是太沒規矩了?我四叔雖慣着你,但也沒讓你這麼沒規矩呀!這麼緊張這小絹,到底上面寫的是些什麼呀?讓本公子瞧瞧……”
&nb“小公子……”
&nb“哎,”弩小公子又往假山最頂上蹭了蹭,“别逼我啊,逼我就往下跳,摔了胳膊摔了腿你可是要受罰的。别緊張,本公子就是瞧一瞧,要真是誰誰誰寫給你的情信,本公子是可以替你保密的……”
&nb沒等這啰嗦的小公子說完,她踩在廊椅上縱身一躍,躍上假山,再伸手一抓,最後輕盈落下,頭也不回地走了,隻留下那小公子呆呆地似個猴兒一般挂在假山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背影,這身手也太好了點不是嗎?
&nb“哎!林蒲心!林蒲心你膽兒夠大的啊!你敢從本公子手裡搶東西……哎,喊你呢,回來!回來!你還當真不回來了?”
&nb抱着假山石頭嚷了半天兒,沒一個人理會,弩小公子隻好自個灰溜溜地溜了下來,落地時,沒怎麼留神,居然噗通一聲栽進旁邊小水坑裡了。爬起來時,哪兒還有什麼小公子,隻剩一隻小落湯雞了。
&nb揣着一肚子悶氣,頂着一頭濕發,弩小公子氣哼哼地去了杜鵑閣。一掌推開江應謀那書房門時,他那狼狽又濕潤的模樣把裡面的三個都逗笑了。阡陌正在給江應謀束發,一見他那樣兒,笑得手都抖了起來:“小公子,您一大早是去哪個坑打了滾回來啊?這要叫大夫人給瞧見了,您又得挨罵了。”
&nb江坎也笑得合不攏嘴,起身迎上去道:“您還是趕緊脫下來吧!濕衣裳裹在身上會着涼的,嘿嘿,您是跟誰掐了架嗎?不會又是咱院子裡的小葉子吧?”
&nb“她有那麼肥的膽兒嗎?四叔這院子裡,誰最張牙舞爪江坎哥你不知道嗎?”弩小公子一面扒拉衣裳一面氣哼哼地說道。
&nb江坎笑着撿起地上被弩小公子扔了的衣裳:“我還真不知道。咱這院子裡都是些老實人,除了小葉子活蹦亂跳了些,别的都還老實本分。”
&nb“什麼老實本分?”弩小公子立刻轉身跟江坎理論了起來,“你說那林蒲心老實本分嗎?你要真這麼認為,那你肯定是給她騙了!”
&nb“鬧了半天,是蒲心惹了你?”江應謀含笑擡頭問道。
&nb“四叔,”弩小公子一屁股坐在了江應謀身邊,神情格外嚴肅地說道,“我告訴您吧,那林蒲心其實一點都不老實本分,她賊着呢浪着呢!”
&nb“說什麼呢?”江應謀拿小香勺敲了敲他的腦袋,“浪這字兒能随便亂說的?我家蒲心怎麼招惹你了?說說。”
&nb“就方才,我從姨奶奶那邊過來的時候,瞧見茂大叔叔跟林蒲心在外面回廊上說話,說什麼我一個字兒也沒聽見,我怕給他們發現了,就躲得遠遠的。後來,茂大叔叔給了林蒲心一樣東西,一張薄絹,上面寫滿了字,我搶過來的時候瞟了兩眼,打頭兩個字好像是吾妻什麼的。我還沒看完呢,林蒲心那個大膽的就從我手裡直接搶走了,好像很緊張那張薄絹似的,你說可氣不可氣?這也太放肆了是不是?”弩小公子繪聲繪色地講述着他剛才的遭遇。
&nb“你是說,你茂大叔叔單獨見了蒲心?”江應謀眉心微微擰起。
&nb“對,”弩小公子很認真地點點頭,“就方才,我親眼看見的,就他兩人,站那回廊上偷偷摸摸地說着什麼事兒,說完了之後,茂大叔叔還往林蒲心手裡塞了那塊薄絹。”
&nb“她拿着薄絹是什麼表情?”
&nb“呃……很難過的樣子,眼眶子裡好像都盈出眼淚珠子了。四叔,我覺得吧,那肯定是一封情信!”
&nb江坎抖肩笑了:“哎喲,小公子您連情信都知道?怎麼?您也給哪位小姑娘寫過情信了?”
&nb弩小公子斜瞟了江坎一眼,不服氣道:“别瞧不起人了,情信是什麼樣兒的我還是見過的,雖然我自個沒寫過!據我推測,那林蒲心肯定是個細作,而且還是茂大叔叔派到四叔身邊的細作,她不聽茂大叔叔了,茂大叔叔就拿從前她夫君寫給她的情信威脅她,逼她就範,所以據此推測,林蒲心很有可能是個有婦之夫!”
&nb他一說完,這三人都笑了。他嘟起個嘴巴,把眉頭擰得皺皺的:“怎麼了?你們還不信呢?别以為我是個小孩,我說的話就不可信,不然你們來說說,為何茂大叔叔會單獨跟林蒲心見面,還給了她一張情信?為何林蒲心看見那封情信的時候會那麼難過,眼淚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江坎哥你笑得那麼厲害,你來說說!”
&nb江坎沖江應謀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請公子來回答他。他又轉頭看向江應謀:“四叔,那您來說說吧,除了我方才那個解釋,還有别的嗎?”
&nb江應謀抿了一口茶,含笑道:“讓人傷心絕望的并非隻有情信,家書也可;至于你茂大叔叔與林蒲心單獨見面的理由,那就更多了,或許是為了詢問昨晚失竊的事情,或許是兩人私下有什麼事情要解決,但林蒲心是你茂大叔叔派來我身邊的細作這個可能幾乎是沒有的。”
&nb“為什麼?”弩小公子分外不解。
&nb“時間,地點,情況都不對。”
&nb“什麼意思?”
&nb“小公子,您還沒有真正地跟細作打過交道,自然不能明白他們是如何隐匿處事的,”阡陌給弩小公子遞上了一盞茶道,“身為細作,是輕易不能與主人見面的,因為一旦被懷疑跟蹤,他們就全完了。倘若蒲心真是大公子安插在公子身邊的細作,他們最有可能做的就是互不往來,盡量避免單獨見面,以免引起别人的懷疑,使他們的關系大白于天下,那就更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在府内秘密接頭了,那樣是十分危險的,您說是吧?”
&nb“是這樣啊……”弩小公子一臉茫然地抓了抓腦袋。
&nb“公子!”桑榆忽然出現在門口,手裡還握着一封拜帖。
&nb阡陌快步走過去取了拜帖,回來呈給江應謀道:“這麼早又是誰來邀約公子了?公子最近的邀約可越來越多了,昨夜才飲了酒,今日還是不出門為好。”
&nb江應謀展開拜帖,弩小公子也湊過去瞄了一眼,念念有詞道:“是一個……一個叫箫可鹫的人……這人的名字還真有趣,兀鹫的鹫,聽着挺吓人的呢!”
&nb阡陌臉色微微變了:“公子,真的是他送來的拜帖?”
&nb“嗯,”江應謀合上拜帖扔在了茶桌上,“他請我前往城内海棠館裡坐坐,說有些事情想向我請教。”
&nb“那公子去嗎?”
&nb“為何不去?”江應謀含笑看着阡陌反問道,“他一次又一次地向我靠攏示好,向我遞送有用的消息,我想他應該不僅僅是想赢回你的芳心,他應該還有别的打算。去同他聊聊,又有何妨呢?”
&nb“哦!那個箫可鹫是阡陌姐姐的相好啊!”弩小公子像發現什麼稀罕物件似的嚷了起來。
&nb“誰跟你說的?别瞎說!”阡陌擡手就丢了一把梳子過去。
&nb弩小公子彈起,躲到江應謀身後,摟着江應謀的肩頭央求道:“四叔,您是不是要去見阡陌姐姐那個相好?帶我去嘛!帶我去嘛!我也想見見那個兀鹫長什麼模樣!”
&nb“行,就帶你去瞧瞧那兀鹫長什麼模樣,不過,你總得先把衣裳穿上吧!江坎,吩咐個人去大夫人那邊取了小公子的衣裳來,順道把蒲心叫回來,說我們要出門了。”
&nb“别叫她!别叫她!四叔您也不是去哪兒都得帶着她呀!今兒帶我,我也能伺候您呢!好不好,四叔?好不好,四叔?就帶我嘛,不帶她!不帶她!”
&nb弩小公子撒起嬌來也挺可愛的,逗得江應謀呵呵直笑:“好,今兒不帶她,帶你,帶你總行了吧?别晃了,晃得我頭都暈了,那可去不了了。”
&nb弩小公子蹦起來歡呼道:“四叔真好!”
&nb她用了整整一上午來平複心情。
&nb沒讀那封信之前,她也覺得無所謂,不過就是一篇江應謀賣弄文采的小作罷了,即便辭藻華麗動情深刻,也不會觸動她任何東西。但讀過之後,她的心情卻久久未能平複。
&nb那祭信很短,五六十個字,看過一遍後她幾乎就能背下來了。整整一上午,她腦海裡都會時不時地浮現出那信中的某些字句,特别是提首那四個字:吾妻小蠻。
&nb若非看到這封信,她幾乎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有個綽号叫小蠻,而私底下江應謀也常常這樣叫她。
&nb最初她并不知道自己有了這麼一個綽号,是偶然間聽幾個宮婢閑聊時才知道,江塵居然背着她給她起了個蠻公主的綽号。她當然生氣了,拖着江塵就去找江應謀算賬,沒想到江應謀這個主子很仗義,幫江塵扛下了這件事,說蠻公主那綽号是他起的。
&nb就這樣,她在江應謀口中多了一個稱呼:小蠻。
&nb當她在那封祭信上看見小蠻二字的時候,眼淚忽地就湧了出來,止不住地湧着。那兩個字就像一把鑰匙,輕輕往她心上一捅,就又把她傷心之門打開了……
&nb原來自己挺脆弱的,僅僅兩個字,就讓自己淚如泉湧。
&nb身邊忽然傳來腳步聲,她忙回過神來,若無其事地低頭整理手邊那堆何首烏。
&nb“公子不在?”走來廊下的是江塵。
&nb“哦,”她敷衍地笑了笑,“對,公子出門兒了,不在。”
&nb江塵在她對面的廊椅上坐下,悠閑地四處看了看:“連阡陌也不在?”
&nb“阡陌去了太夫人那邊,對了,”她擡頭問道,“眉夫人和焉蕊珠你安頓好了?”
&nb江塵點頭道:“嗯,安頓好了。”
&nb“不會被魏空明找出來吧?”
&nb“不會,你放心好了。”
&nb“那就好。你才回閣嗎?吃過午飯沒有?我去給你弄點……”
&nb“不必了,”江塵擡手道,“你忙你的吧,我吃過飯回來的。”
&nb她又坐下,将一隻又一隻的野生何首烏鋪在了竹篾籮裡晾曬,她想問問蕊珠怎麼樣了,那晚匆匆見過一面之後,又匆匆分開了,蕊珠那癡傻的笑容讓她覺得心裡像哽了一根魚刺似的,隐隐作痛,想知道究竟為何蕊珠會變成那樣,可她又不知道怎麼提起這個話題。
&nb“何首烏誰挖的?”江塵又開口了。
&nb“弩小公子去城外挖的。他聽說公子最近偶有失眠,何首烏炖乳鴿有甯神之用,便去挖了些回來。”
&nb“那小公子對咱們公子是真有孝心,拿咱們公子當半個親爹了。”江塵笑道。
&nb“聽說那小公子的父親很早就去世了?”
&nb“你說沈遷大公子?對,那位大公子很早就過世了,在小公子不到兩歲的時候就病故了,小公子一直是由他母親鄭少夫人養着的,每年都會往咱們府上跑一兩趟,最粘的就是咱們公子了,當親爹似的。不過這也難怪啊,”江塵晃了晃翹起的二郎腿,靠在廊椅上悠閑道,“打小就沒爹,遇着咱們公子這樣适合當爹的,能不親嗎?要換了是我,我也親。”
&nb“咱們公子适合當爹?”她擡眉掃了江塵一眼。
&nb“你不覺得嗎?咱公子那脾氣和性子多适合當爹啊!隻是可惜了,”江塵略帶惋惜的口吻,搖着頭說道,“咱公子一個兒子都沒有,你說,要是咱這院子裡能多一兩個小孩熱鬧熱鬧,那該多好啊!”
&nb“公子不是說了嗎?讓阡陌,你,還有江坎各自都加把勁兒,該嫁的嫁,該娶的娶,早點給他這杜鵑閣添幾個孩子,那他就滿足了。”
&nb“我是指望不上的,我還得照顧蕊珠呢!你見過蕊珠的,你覺得蕊珠适合生養嗎?”
&nb她伸出去拿何首烏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緩緩擡起雙眸,眼含詫異地看着江塵:“這話什麼意思?你要照顧那位蕊珠姑娘?你的意思是這輩子就不打算另娶了,就拿她當你妻子?”
&nb“嗯。”江塵居然點了點頭。
&nb她眉心微微擰起,眼中的驚愕也漸漸湧起:“你說真的?”
&nb“嗯,真的。”江塵說得十分輕松淡然,略略有點江應謀俯身的感覺。
&nb“為何?哦,我的意思是說……”
&nb“你不必解釋,我明白,”江塵打斷了她的話,微微一笑道,“我是個正常人,而且還是公子身邊得力的人,像我這種人不說娶什麼貴女公主,至少能找個千嬌百媚,溫文爾雅的吧,你是這個意思對吧?”
&nb“對。”
&nb“蒲心,有些事兒你不知道,所以你大概不能明白我為何會有這樣的決定,”江塵說着這話時,眼眸裡多了一層淡淡的陰郁,“這世上的事,是有其因便有其果的,我一手造就出來的錯誤我沒法完全彌補,唯有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才能稍稍使我自己安心一些。蕊珠……她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我脫不了幹系,所以把她從炎王宮帶出來之後,我便下定決心,這輩子不會再娶了,照顧好她就行了。”
&nb“那位蕊珠姑娘……是你從炎王宮裡救出來的?”
&nb“你如今已是公子身邊的人了,咱們也算自己人了,告訴你也無妨。當初炎王宮裡很亂,魏家夏家隻顧着殺人搶東西,而我就趁着這股子亂把蕊珠裝在了一隻藏寶箱裡搬出了王宮……”
&nb“天哪……”她不由自主地摁住了怦怦亂跳的心髒,不是她太大驚小怪了,而是親身經曆過那場亂事的人都會知道,當時的炎王宮是多麼皿腥多麼恐怖,能活着從那裡逃出來是十分不易的。江塵雖是稽國人,但要順利地把蕊珠帶出王宮,也是需要很大勇氣和努力的。
&nb她真的沒想到,真的真的沒想到最後救下蕊珠的居然會是江塵。她就算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自己最心愛的侍婢會是江塵救下的。想當初,江塵和蕊珠是那麼地水火不容,勢不兩立。
&nb這是怎麼了?難道眼看炎王宮淪陷了,這男人忽然湧起了一絲絲同情?這是在贖罪嗎?
&nb“可你并不喜歡她,對嗎?”她問得很直接。
&nb“喜歡?”江塵眼含惆怅地搖了搖頭,“像我這樣罪孽深重的人沒有資格再談喜歡了。我餘生除了效忠公子之外,都會用在照顧蕊珠上。做好了這兩件事,我這輩子也沒什麼遺憾了。”
&nb“那你是在贖罪嗎?”
&nb“可以這樣說。”
&nb“向蕊珠贖罪?”
&nb“可以說是在向蕊珠贖罪,也可以說是在向……我曾經的女主人贖罪。”
&nb“你曾經的……女主人?”
&nb“無畏公主,你聽說過吧?”
&nb她瞳孔微張,沒有答出話來。
&nb“我曾經做過一件很對不起那位公主的事情,正因為那件事,公子不再要我,把我棄留在博陽二年,讓我去做官,而他自己卻跟着晉寒少将軍外出征戰。你知道嗎?他當時走的時候,一個随從都沒帶,就那麼孤零零地跟晉少将軍走了,他從沒這樣過,他那樣看着就像是去赴死的,我當時擔心死了,真恨不得化身成一匹馬跟着,唉……”江塵沉沉地歎息了一口氣,“都是我害的……是我害得公子那樣的。公子是那麼地善良仁慈,把我當做親弟弟似的看待,而我卻……不說了,好像弄得你也心情不好了似的,咱們說點别的吧!”
&nb“沒事兒,”她其實還想聽下去,“誰心裡都有一段過不去的傷痛,說一說,或許會好些。”
&nb“那你呢?”江塵沖她笑了笑,“你心裡是不是也有一段過不去的傷痛呢?”
&nb“我?”她垂頭下去繼續晾曬何首烏,“沒有,像我這樣無關緊要的人何來過不去的傷痛呢?有些小傷心小難過,自己躲起來哭哭也就過去了。”
&nb“罷了,你不願意說我不會勉強,因為公子跟我們叮囑了,别問你的過去也不要打聽你的将來,除非你自己願意說出來。”
&nb她撥拉何首烏的手微微僵了:“他真這麼說?”
&nb“嗯。”
&nb對話沒再繼續,因為弩小公子忽然肩扛一隻肥滾滾的灰兔子跑了過來,笑嘻嘻地喊道:“江塵哥!”
&nb江塵起身道:“去打獵了?”
&nb“肥吧?我自個獵的,晚上庖了燒上咱一塊兒喝酒!哎,”弩小公子順手就将那隻肥兔丢在了蒲心跟前,“還坐這兒幹什麼呢?這麼沒眼力勁兒啊?拿着,收拾幹淨了,晚上燒一鍋菜,記得多放丁香,本公子喜歡那味兒知道嗎?”
&nb“公子呢?”江塵又問。
&nb“後面呢,走,江塵哥,我帶你去瞧瞧我和四叔今兒的收獲,可不止這點呢!”
&nb-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