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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因何而殺

漢末召虎 秋風知了 2383 2024-01-31 01:12

  安邑宮中,張遼與牛輔一邊對飲,一邊玩着六博棋。他現在雖然忙,但政令一下去,自己每日便跑到牛輔這裡遛一遛。

  他如今在河東的一些動作太大了,難免惹來一些是非,牛輔可是大好的保護傘,能幫他抵擋不少來自董卓方面的懷疑和壓力。

  何況牛輔此人能力平庸,但性格還算不錯,他交朋友又不講究能力,合得來就行,一來二去,倒是與牛輔很熟了。

  六博棋是春秋戰國乃至秦漢以來王公貴族喜歡玩的一種兵法遊戲,西漢時天子甚至在皇宮中專門設了博侍诏官,專門研究這種兵法棋盤。

  牛輔最喜歡玩六博棋,一來二去,張遼也學會了一些,一開始他在牛輔手下連連吃敗仗,但他擅長兵法,後世為了拍馬屁又學過象棋,所以幾天下來就反占了上風,令牛輔大為不服,二人常常殺得面紅耳赤,倒也是一番樂趣。

  “哈哈。”張遼一推棋盤:“牛兄,不要再負隅頑抗了,那是沒用的。”

  牛輔盯着棋盤看了半天,忍不住罵道:“文遠,非人哉!汝便不能相讓一二乎?”

  張遼大笑:“酒可相讓,财可相讓,唯獨這下棋不能相讓,不然樂趣盡失矣。”

  牛輔是董卓女婿,不敢好色,卻好财,張遼抄了衛、範兩家,給牛輔送來一些珍稀的珠玉銅器,對他而言都是作用不大的,索性與牛輔交個好。

  牛輔聽到張遼所說,不由慨然道:“吾自為中郎将以來,獨文遠可朋友相交也,他人見吾,無不小心翼翼,反倒沒趣。”

  張遼不由失笑,這或許就是上位者的代價吧,恐怕自己到了某一天,也會是如此。

  牛輔又道:“文遠,聽人說,文和二子都有任用了?”

  張遼點了點頭,道:“賈穆為西部督郵,賈玑為賊曹掾。”

  他當日在太守府前,除了北部督郵裴潛未動外,其他四部督郵都被免了,之後他又想起自己手下還有幾個雪藏的人才,其中一個就是賈诩的長子賈穆,賈诩将家眷全部托付給張遼,賈穆就在其中,他行事穩重,頗有父風,張遼便任命他為西部督郵。

  牛輔不由贊道:“文遠真重義之人也。”他對賈诩頗是尊重,因而看到張遼重用賈诩兩個兒子,很是高興。

  張遼呵呵一笑,沉吟了下,又道:“牛兄,小弟近幾日要微服出訪,查看下面各縣情況,安邑方面還望牛兄招撫一二,郡府有郡丞王邑在,倒是不須多慮,唯有北部白波,仍有數股兵馬,還要小心他們來襲才是。”

  牛輔點了點頭,道:“文遠不必擔憂,不過汝要留下行程,若有變故,我立時知會于汝,破賊還是要靠文遠才是。”

  張遼微微颔首。

  牛輔又道:“依為兄看,汝這太守做的辛苦,既得罪豪強,還要微服私訪,着實太累,何不如作為逍遙太守,隻要郡中不亂便是。”

  張遼笑而不語,他不敢說燕雀安知鴻鹄之志,但人的志向确實是各有不同的,牛輔為人性格優柔,甘于現狀,進取心不足,或許這才是讓董卓放心的地方。

  但他卻不是,男子漢大丈夫,到了這個亂世,總要做出一番功業才是。

  張遼托付了牛輔後,便離開了安邑宮,到了太守府,帶上郭嘉,去看白波俘虜。

  當日在聞喜一戰,張遼與牛輔聯合擊破三萬白波賊,白波渠帥李樂逃走,韓暹卻被捉了,張遼這段時間一直忙着政務,并沒有過來查看情況,隻交給了張郃處置。

  事實上,他可以直接收編白波賊,充實實力,但他并沒有這麼做。

  因為他準備改革軍制,對未來的軍事規劃是走精兵戰略,并非規模戰略,甯可要兩萬精銳,也不要十萬散兵。甯可訓練出一支百戰不殆、軍紀嚴明的精銳,也不要動辄數十上萬的規模。

  精兵戰略有幾大優勢,一來機動性強,容易指揮,二來所耗糧草和軍饷都少,對百姓的負擔也小。如果是規模化,超過數十上萬百,那每次行軍糧草就是一個極大的消耗,無論對自己還是對百姓都是極為不利的。

  如此一來,實行了精兵戰略,勢必要提高将士的地位和待遇,包括軍屬的待遇,到時候士兵一職将會令很多人向往。

  如果将這些白波賊直接收編為士兵,那就會放縱很多人去做賊寇,因為做賊寇的代價太小了,而且投降之後就有做士兵的機會,還能享受高地位和待遇,何樂而不為。

  所以他不能開這個口子,他命張遼将這些白波俘虜整編成勞役兵,必須先服勞役一至三年,才能有機會作為正常百姓和士兵。如果勞役期間有立功的或表現優秀的,也可以轉為士兵。

  至于他們所服勞役,可以是屯田,也可以是建設學堂、修路鋪橋等,既是橙汁,也是為自己節省人力,可以一舉雙得。

  張遼與郭嘉來到城外軍營,先去看了那近萬數白波賊,軍營如今是張郃坐鎮,營中俘虜也沒那麼多,大多數都被拉去修建學堂、平整荒田去了,而後他又與郭嘉去見了被俘虜的白波渠帥韓暹和幾個中層白波将領。

  韓暹很是俯首帖耳,不過看到郭嘉時,愕然了一下,要知道他們這次進攻河東,固然是自己野心勃勃,但近半也是混入他們内部的郭嘉鼓動所緻。

  張遼與韓暹說了幾句話,便帶着郭嘉離開了,一出軍營,張遼就吩咐張郃:“儁乂,斬了韓暹吧。”

  一旁郭嘉一驚,忙道:“主公因何如此?若殺了韓暹,恐怕後面白波不易招撫也。”

  張遼沉聲道:“我從他眼裡看到了恨意。”

  “恨意?”郭嘉一愣:“他兵敗被俘,也是常事,未必會怨恨主公吧?”

  張遼看着郭嘉,道:“他怨恨的是奉孝你,所以不能留。我不能讓你們處于危險之下,不能給你們留下禍端,否則就是我這個主公的不稱。”

  “主公……”郭嘉心中感動,一時不知說什麼了。

  張郃卻抱拳沉聲道:“屬下這便去斬了他。”

  “恩。”張遼淡淡的道:“順便将他傳首郡縣,威懾不法之徒。”

  “喏。”張郃領命,大步回了軍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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