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自古殊途,白姑娘當清楚,許施主前程似錦若因為姑娘而墜入魔道……”
小心!
白素貞忽而清喝一聲,薄袖一甩勁氣瞬間擊飛了法海身前的弩箭,法海大驚連連後退。
小青壓根沒有想救法海,這貨死了世間也就清淨了,打眼一看那弩箭的樣式就知道是窮奇軍。
吳不響頭前打馬,于虎手中的弩機弓弦還在顫抖,身後的三十個窮奇軍來連連揮鞭,一行人迅速的接近了白素貞三人。
“白姑娘。我家大人馬上就到。”
“你們拿我當餌?!”白素貞聞言柳眉倒豎,驚的吳不響連說不敢,他可還記得當初一招未出便被白素貞掐了脖子。
“白姑娘,許大人馬上就到了,還是請您稍安勿躁。”
法海看着包圍自己的窮奇軍倒是出奇的平靜,白素貞在這裡,他分外的有安全感。
許仙來的時候是大軍簇擁,旌旗随行,少說帶了一千騎兵,豈秩裡和孫海一左一右的護着許仙下了馬。拿可其其魯弓着身子恭敬的捧着木盤,上面放了一卷嶄新的聖旨。
瞄了一眼白素貞許仙就将目光放在了法海身上。
“法海。”
“許施主。”
許仙攤開聖旨,然後合上,“陛下給了你一個新任務,在不影響我行軍的同時,找到一卷從未面世的佛經。”
法海并未謝旨,雙手合十,高呼道,“還請許施主多多指教。”
許仙冷笑,“你最好能找到,不然我會替陛下清除異己。”
吳不響晃晃腦袋,他也算是見證了許仙許多事的人,尤其是他和白姑娘還有法海,這簡直是剪不斷理還亂。
陸千戶也真是厲害,居然真的能勸動陛下發了這麼一道奇怪的旨意。這并非是正式的聖旨,隻能算是個口谕,沒有蓋章,是通過錦衣衛送過來的,但是字迹是陸炳的字迹。一定是嘉靖口述,陸炳記錄的。
不存在作假的可能,因為送信的人是陸炳的心腹。
按說這種口谕沒有憑證,許仙執行與否都沒有什麼問題,可陛下說了,便是說了。誰也不能違抗,更不能從中作梗。
嘉靖帝的尿性,許仙再清楚不過了。
楊博聞了此事也在後腳給許仙傳了信,信中無多言,隻說盼君凱旋而歸。
回大營的一路上,許仙明顯的心情不好,但小青似乎很健談,和法海說了許多許仙和白素貞的事情。大多是甜蜜的事情,什麼大婚啦,夜夜笙歌,早上不起什麼的……
聽得法海臉色僵硬,再也笑不出來。
宰父揚陰沉着臉背手站在大營門口,陳忠義有些急,“同知大人,指揮使大人說了不用您在門口迎接,要不咱們還是進去吧。”
陳忠義見怎麼勸都沒有用,幹脆一跺腳,“大人啊!您還想被關禁閉嗎?!”
“許仙不會關我禁閉的。”宰父揚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傳出來的,沙啞至極。
許仙翻身下馬,孫海連忙跟上,手中的将旗立刻被士卒接了過去,“不說不讓你出來嗎?”
“法海找到了?”
許仙低了下眼睛,轉而大喝一聲,“淨空一裡,違令者斬!!!”
“喏!!”
話音剛落,刷的的一聲跪了一片,然後迅速都跑走了,速度堪比被鷹瞄準的兔子。
拿可其其魯因為胖跑的慢了一點,被回頭的把古和豈秩裡還有吳不響和陳忠義把住胳膊和腿,扛起來就跑。一看就要說大事,跑的慢了真的要命了。
許仙有很多的秘密,其他都好說,但是有些秘密被人知道了,隻有死路一條。那個楊建成不也是衆目睽睽之下一刀了結的嗎。
人轉眼就沒有了,隻剩下孫海站在稍遠的外圍警戒着,許仙不怎麼瞞着孫海,但孫海每次都是站得遠點,然後放空心神。孫海很感激,許仙給了他莫大的信任。
左文慢悠悠的走出來的時候正看見宰父揚提着許仙的鳴鴻刀在空中胡亂的比劃,許仙則從背後抱着他不讓他上前。
法海有些驚,這書生發起狂來也是夠狠的,當下就給他胳膊劃了個口子。求救的看向白素貞,白素貞卻沒有給他包紮傷口的打算。那是許仙的專利。
“大師這麼多年了,還是一直如此令人讨厭啊。”
左文卷着袖子上來,躲避着宰父揚的刀,可要小心,這沒什麼章法的刀法太恐怖了。撕下衣角的布條給法海簡單包紮一下,左文便看着恨得牙根直癢癢的宰父揚歎了口氣。
“當年我若是有此勇氣,何必會留遺憾。”
“白姑娘已為人妻。”
左文聞言笑了笑,“大師誤會我的意思了。前塵已是往事,更何況,吾等皆不如許大人。”
許仙有點不耐煩,猛地抱起宰父揚往下一甩,宰父揚痛呼出聲鳴鴻刀被甩在了一邊。許仙撿起鳴鴻刀,看着小青緊張的拉起宰父揚說道,“不要胡鬧了。”
“姐夫,他不會武,你怎麼能這樣?!”小青裡外都是埋怨,看着許仙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宰父揚掙開小青的手,“許仙,你答應過我會殺了他。”
“是,我答應過你,一定會殺了他。但不是現在,陛下要的佛經,我們一定要拿到。”
宰父揚深吸一口氣,踏前幾步,“法海,我知道就算殺了你也不能把小青還給我,但我還是要殺了你,我會親手殺了你。”
宰父揚轉身離開的時候猶豫許久還是沒有勇氣找小青談話,倒是左文感慨的說了一句,“人生不過百年。一百年的異樣眼光,也不會太難熬。”
“對于宰父來說,幾年都夠熬的。還是再多給他一點時間。”許仙拍拍小青的頭。
“姐夫,他……他會想通的嗎?”
“會,一定會。”許仙笑着安慰小青,轉而看着法海的眼睛,“法海,我對你的戒備,大于恨意。”
“你這根刺,讓我如鲠在喉,若不拔掉,我許仙一生難安。”
“小青于宰父,如素貞于我,我可以為了素貞放棄所有,我可以不要這場勝利,可以不要再一次的生命,隻要她能平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