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下了整整的一天一夜,錢塘以前的雨從來都是細雨綿綿,這是第一次的瓢潑大雨。
雨下的太大,許氏和李公甫便留下許仙和白素貞在家裡住下。
白素貞靠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大雨正在出神,許仙端着熱茶走進來,白素貞都沒有發現。
放下茶盤,許仙走到窗邊,從身後抱住白素貞,“想什麼呢?”
白素貞身體一僵,旋即便放松了下來,把整個身體都靠在許仙身上,“錢塘好久都沒有下這麼大的雨了。”
“好久是多久,幾百年前?”許仙調笑着說了一句。
“許仙,你相信天上有神仙嗎?”
“相信。”許仙低頭看了一眼白素貞,有妖,怎麼會沒有神仙?
“要是神仙不讓我們在一起怎麼辦?”
“所以我在努力啊,你想,”許仙轉過白素貞的身體,看着她的眼睛,“我要成了錦衣衛指揮使,隻要我說供奉這個神仙的人都是罪犯,都要抓進诏獄,我看誰還敢供奉這個神仙?!”
“要是神仙降下責罰怎麼辦?”白素貞看着許仙,“要是連累了普通的百姓怎麼辦?”
許仙深吸一口氣,幫着白素貞攏了攏耳邊的碎發,“我發過誓了,誰要阻攔我們,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大不了,我也修仙……”
“整天胡說八道!”白素貞打了許仙一下,翻了個白眼,便把腦袋靠在了他懷裡,目光卻投在了窗外的大雨之上,這并不是個好預兆。
許仙抱着白素貞睡了一個晚上,兩個人什麼都沒幹,清清白白的,但是許氏可并不這麼認為。
也是奇怪,今天早上的時候,這大雨便停了下來,許氏做了一大桌子菜,許仙見狀食欲大開,但是許氏笑眯眯看着他的樣子,讓許仙無奈的放下了筷子。
“姐,我臉上有蟲子嗎?”
許氏笑眯眯的搖搖頭,“沒有,我隻是感歎我弟弟長大了……”
許仙一拍桌子,“丫的,這飯沒法吃了!”氣沖沖的擡頭一看,卻見小青探頭探腦的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孫海和吳不響,還有幾個錦衣衛弟兄。
“小青,你不知道進别人家門的時候要敲門嗎?!”許仙見小青蹦蹦跳跳的跑到白素貞身邊便說道。
“這也是我家,”小青眨眨眼睛,“是不是呀,姐夫……”
最後這‘姐夫’兩個字,叫的許仙是一點反駁的能力都沒有。
“大人,昨天晚上有個裁縫鋪的掌櫃的,送來這些圖樣。”孫海從懷中掏出一沓紙張遞給了許仙。
許仙一拍腦門,這事兒都給忘了,接過圖樣,許仙看了一遍,選出了自己覺得最帥的那個,然後讓孫海選了一張,拿給其他跟來的錦衣衛弟兄們都選了一下。
最後發現,大家的審美觀竟然是一樣的。
抽出那張圖樣,拿給孫海,“告訴裁縫鋪掌櫃的,按照所有正式錦衣衛弟兄人數做出來,記住了,要像圖樣似得,區分出等級。順便告訴他,除了錢塘錦衣衛之外,這種衣服如果我再看見,我就把他剝皮充草!”
許氏一聽手便是一抖,“漢文,大早上的,說這些幹什麼?!”
一早上沒說話的李公甫聞言終于說了一句,“許仙已經是大人了,也有了未婚妻,你這當姐姐的也不該去管,再說了,這是公事。”
李公甫在家裡還是挺有地位的,他嚴肅的一開口,許氏便不再說話。
許仙看了一眼許氏,封建社會對婦女的荼毒根深蒂固,縱然是許氏握了經濟大權還是不能改觀。
揮揮手讓孫海出去辦事,許仙便對着吳不響說道,“有什麼收獲嗎?”
吳不響訝異的看了許仙一眼,“你怎麼知道我去查案子了。”
許仙哼了一聲沒有回答,昨天吳不響越了自己的權,但凡正常人,肯定是想着來讨好自己,他不趁着大雨查探才怪。
“我算的。”
吳不響撇撇嘴吧,無視許仙的回答,“縣丞說的沒有錯,坊間确實有傳言說齊林大夫和柳氏有一腿,但是對于王二的暴斃卻鮮有傳言。”
“王二的哥哥王大,也并不是威脅,他不過是個東廠最普通的太監罷了,這次借着辦事的機會回了錢塘,僅此而已。你的官要比大上十幾條街,但是他是東廠的人,要不要……”吳不響輕輕抽出了一截繡春刀。
許仙起身按着吳不響的手,收回了刀刃,“既然沒有什麼威脅,也不怕他搗亂,我倒是擔心宗富。”
“許仙,什麼案子?”李公甫問道。
“你不知道?”許仙訝異的看了李公甫一眼,見李公甫搖了搖頭,便皺了眉頭。
李公甫臉色也有些難看,卻聽門外一聲喊叫,一個穿着捕快服的女子沖了進來。
清鸢冒失的沖進來,便被如臨大敵的錦衣衛兩三下便擒下來,繡春刀已經紛紛出鞘,吳不響也悄無聲息的站在了許仙身前。
“諸位兄弟,這是自己人,自己人。”李公甫連忙起身,喊了兩句,轉身對着許仙說道,“許仙,這是縣衙的女捕快,自己人。”
“女捕快?!”許仙扒拉開吳不響,仔細的看了一眼被擒住的清鸢,揮揮手。
錦衣衛弟兄會意,松開了清鸢,但是依舊十分警惕的高舉繡春刀。
清鸢這時才知道這些人的身份,忽然有些懼怕。
“清鸢,過來吧,沒事的。”李公甫招過清鸢,見清鸢有些欲言又止,“有什麼事情嗎?”
“李捕頭,你是不是犯了事情……”
李公甫聞言哈哈大笑,指着許仙說道,“我可沒犯事,這是許仙,錢塘縣錦衣衛百戶,我的小舅子,剛才都是他的手下。”
清鸢誇張的看了許仙一眼,她聽說錢塘來了個百戶,但是沒有想到這樣的年輕。
單膝跪地,清鸢低頭抱拳說道,“錢塘捕快清鸢,見過百戶大人。”
許仙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女捕快,我的媽……“起來吧,不必拘禮。你找李捕頭什麼事情?”
清鸢站起身子,“那東廠的大人在縣衙裡吵着要縣丞大人判齊林大夫和柳氏死刑,縣丞大人沒有辦法,去找縣令大人,縣令大人說他身體不适,讓找李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