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下意識的要回頭看一眼法海,就被手快的吳不響攔住了,“别回頭!那和尚買馬匹的錢,用的就是丢失那批官銀。”
“你怎麼認出來的?印着錢塘縣字樣的銀子滿錢塘都是……”
“當初我劫下那批官銀之後,我就在上面做了特殊的标記,你放心,我不會認錯的。”
“那你的意思是,這批官銀是法海盜的?”許仙皺了皺眉,這太扯淡了吧。
“就算不是他,但是也絕對和雷峰塔脫不了幹系。”
“現在什麼證據都沒有,說什麼都太早。”許仙抹了把臉,“錢塘縣上上下下的模樣我得摸透了,才能去查官銀的事情。”
側着頭看着吳不響,“為了能讓你有合理的身份跟進官銀的事情,我宣布,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貼身侍衛,正好水牛不在……”
“我堂堂的江南第一大盜……”
“抓不到你,你才是江南第一大盜,抓到你,你丫就是個囚犯。”許仙扣扣鼻子,“我要是逮到了你了,就算官銀追不回來,上頭也不會為難我……我覺得這是個極好的主意。”
“許仙,你知道上古有一種神獸特别的像你嗎?”
許仙眉毛一樣,“什麼神獸,青龍,白虎,朱雀還是玄武?”
吳不響微笑,“少皞氏有不才子,毀信惡忠,崇飾惡言,天下謂之窮奇。其狀似虎,有翼能飛,便剿食人,知人言語,聞人鬥辄食直者,聞人忠信辄食其鼻,聞人惡逆不善辄殺獸往饋之。”
許仙聞言眉毛都要豎起來了,指着自己,“我他娘的是窮奇?!我吃你了嗎?我什麼時候吃過人?啊?”
吳不響晃晃頭,壓根不搭理許仙,氣的許仙直粗氣,白素貞在一旁連忙撫着許仙的後背,生怕他一個氣不順,就過去了。
許仙氣的要死,居然說自己是窮奇,那特麼是上古四兇之一好不好,見有人相鬥,它會吃掉正直的人;聽說有人忠信,它就要去吃掉那人的鼻子;聽說有人作惡多端,它反而要去捕捉野獸饋贈。
自己怎麼會是這種人?!吳不響這個混蛋!
白素貞見許仙越來越氣,不由得說道,“吳先生是開玩笑的……”
“我沒有開玩笑,我給他的三個無良商人,他隻懲辦了一個,百安堂他沒有查抄,那些貪污的官員他也沒有管,而雲千戶的女兒雲想容他卻把她留在了惡人手裡。這不是善惡不分的窮奇是什麼?”
聽到吳不響這麼說,許仙卻忽然不氣了,直起身子,哼了一聲,“你個盜賊,懂個屁,那些壞人,我一個都沒打算放過,隻是時機未到,會打草驚蛇,至于雲想容,她留在卓天豪那裡最安全。”
“什麼意思?把她留在敵人那裡最安全?許仙,你腦子被驢踢了?”
許仙見吳不響激動的模樣,臉色怪異,“吳先生,怎麼一提起雲想容,你就激動……你不是……”
“我,我隻是覺得雲姑娘很可憐。”吳不響梗梗脖子。
許仙也不拆穿吳不響的嘴硬,“我就算把雲想容帶出來了,可是把她放在哪裡呢?我自己都有被刺殺的風險,再加上她,。那就是活靶子。所以在我們不夠強大之前,雲想容在卓天豪哪裡最安全。”
“卓天豪可信嗎?”
“在雲想容這方面,他是可信的。”許仙想了一下,“畢竟雲想容是他唯一能和陸千戶保持平衡的籌碼,當初陸千戶之所以把雲想容給他,也是變相的給卓天豪一個自己的把柄,讓他放心。”
“卓天豪這樣的牆頭草,留着不會出問題嗎?”
許仙搖了搖頭,“就現在來看,卓天豪活着對我們大大有利,我們是弱勢的一方,幾乎一舉一動敵人都在窺視,但是卓天豪的存在,或許能讓我們有機會了解到敵人。”
吳不響歎了口氣,轉頭看着許仙,“你腦子裡面每天都轉的是這些嗎?”
許仙撇撇嘴吧,“什麼時候我能把我想娶的人娶到手。”瞥了白素貞一眼,“我就退隐歸深山,一輩子再不問世事。”
“其實我覺得你現在完全也可以退隐了,白姑娘肯定會跟你走的。”
“我知道她會跟我走。”許仙伸手拉住白素貞的手,“但我是男人,我不能太沒有出息,而且,我總要把法海這個麻煩處理掉才是。”
“法海?不過是個和尚而已,算什麼麻煩?”
“你不懂。”許仙扔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給吳不響,吳不響非常鄙夷的看了許仙一眼,一天天神神秘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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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氏點了一盞明亮的油燈走進了房間裡。
房間裡随着油燈的放置,更加的明亮了,許氏擦擦額頭上的汗水,自從弟弟幫着自己入了寶芝堂的股,家裡的日子就慢慢好起來了。
李公甫在地上背着手轉着圈,眉頭緊皺。
“夫君,漢文可能最近在忙,所以沒有能及時回信,你再等等。”
李公甫聞言深吸一口氣,“我不是在想這件事情,”李公甫坐回了椅子上,“你說,當初官銀被盜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怎麼說?”
“發生了這件事情之後,我立即展開了調查,但是剛剛有些眉目,宗富就用失職之罪,把我調走了。為了這件事情我氣憤不已,但是現在想想,當時有太多的疑問了。”
李公甫揉了揉太陽穴,“并不是我押運的官銀,為何錢塘上下隻判了我一個人失職之罪?對了,我當時是查到了什麼線索……對,雷鋒塔……”
“雷峰塔?這不可能吧,雷峰塔裡都是高僧,怎麼會和這件事情扯上關系?”許氏怎麼想都不可能。
“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越是可能。”李公甫站起身來,“我決定了,我必須要做點什麼,不為了許仙,也為了我自己的公道。”
許氏不太明白李公甫的意思,就聽李公甫說道,“給我準備些銀子,我要請客。”
“請誰?”
“錢塘縣縣令宗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