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請陸老出手吧,我需要的是個活人,如果醒不來,不如直接送他上西天。”許仙背着手淡淡的說道。
陸老聞言把着阿祿脈的手,抖了一下,平定了一下心情,“這個辦法需要一些特殊的物品,還需要一點時間。”
許仙點點頭,“陸老盡管吩咐他們,我還有事情,就不打擾陸老了。封火,你跟我來。”
走出房間的時候,許仙吩咐守門的弟兄,一旦阿祿醒過來,就立刻到地牢去通知他。
封火跟在許仙的身後走到了錦衣衛衙門的後堂,穿過重重的守衛,進入了昏暗的地牢,兩排油燈點亮了昏暗的道路,許仙低頭看看不過兩旁不過半人高的牢籠。
這種牢籠許仙就叫它進退兩難,因為它狹小到不能躺下一個人,不能坐着,不能站立,隻能以一種姿勢蜷縮在裡面,很痛苦。
這些牢籠裡面尚有不少犯人,他們都是錦衣衛辛勤工作的成果。
這些犯人目光呆滞,身上發出難為的氣味,他們不哭鬧,不喊叫,在許仙看來,他們已經喪失了作為人的尊嚴。
錦衣衛也是有人情味的,對于這些無所謂的犯人,牢籠前面都會挂着一把小小的匕首,犯人們伸手就能夠到,很快就能結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拿起匕首的人寥寥無幾,甯願屈辱的活着,活的像個一堆爛肉,也不願意為了尊嚴結束生命,人呐,何其可笑。
陳強和陳剛的牢房相比較于這些普通犯人的牢籠條件好多了,畢竟他們曾經是錦衣衛的一員,更是不能死的犯人。
陳強被兩根手臂粗的麻繩,吊在半空中,此時的他無比的渴望的看見那懸挂在普通犯人牢籠前的匕首,他真的想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是他也絕望的清楚,錦衣衛不會給他機會,這一點他很清楚。
陳剛的牢房就在旁邊,他能很輕易的看到陳強被懸在空中的樣子。
但是他除了憤怒,什麼都做不了。
許仙走過來的時候,看着空中的陳強,看着他身上滿是傷痕,皮肉外翻,卻緊閉嘴唇,冷笑了一聲。
“把他放下來。”
“是!”負責看守的錦衣衛聞言走到一旁,緩緩移動起了絞盤。
陳強雙腳着地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失神,看着許仙緩緩走向他,陳強笑了笑,“大人,我不會說的,你不要白費力氣了。”
許仙深吸一口氣,“我絕對不會再在你身上浪費力氣了,審訊你,我覺得已經無聊了,我準備換一個人。”
“換誰?”陳強嘴唇抖動了一下,“陳剛什麼都不知道。”
“我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認為,換一個人審訊會很有意思。”許仙搓搓手,“哦對了,今天縣令大人找我了,他說陳剛犯了不少事情,要帶回衙門去結案……”
“大人同意了?”
“我當然同意了。”許仙看着陳強的眼睛亮了一下,繼而說道,“縣令大人說得沒有錯,不過是換個地方死,也沒有什麼區别。”
“陳剛犯的罪,條條都是開刀問斬的節奏,死在錦衣衛裡面,不如放在衆目睽睽之下讓百姓出一口惡氣。”許仙歎了口氣,“不過就這樣讓他人頭落地,我可不甘願。”
“把陳剛拉出來。”
陳強看着許仙陳剛怒吼着反抗,然後被人捆成粽子,緊緊閉上了眼睛,他死死咬着牙,青筋暴起。
他在危急之下找了宗富,因為他知道進了錦衣衛地牢的人,鮮有能活着出去的,他想讓宗富救下陳剛,但是沒有想要宗富以這種方式救出陳剛。
如果真像許仙所說,就算陳剛出了地牢,依舊也活不下來的話,陳強甯願希望他死在錦衣衛手裡。
但是許仙傳達的話,也許隻是宗富救出陳剛的借口呢?
陳強在掙紮,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隻能靜觀其變了。
許仙看着陳剛被牢牢綁在架子上,嘴裡塞了一塊破布,怒吼隻能變為嗚嗚之聲,瞥了陳強一眼,他沒有希望幾句話,就能引起陳強的改變。
宗富想要陳剛是事實,但是為什麼要,是不是和陳強達成了什麼交易,這些都隻是猜測,反正還有時間,自己又沒有答應宗富什麼時候把陳剛給他。
封火給許仙搬來了一張椅子,許仙坐下之後,封火就走到了旁邊擺滿了稀奇古怪的器械的桌子旁邊,拿起一根小拇指粗的軟鞭,沾了沾木桶裡面的辣椒水,走向了陳剛。
旁邊的錦衣衛弟兄霸道的撕開了陳剛的上衣,就站立在一旁。
封火看着陳剛,歎了口氣,“對不住了!”
陳強看着這一幕閉上了眼睛,别過了頭。
許仙聽到清脆的鞭子的聲還夾雜了皿液飛濺的聲音,忽然說道,“把陳剛嘴裡的布條拿下來。”
許仙翹起了二郎腿,耳邊聽着陳剛的慘叫,眼中看着陳強的掙紮,鼻尖彌漫的皿腥味,竟然讓他有些興奮。
不知哪裡來的沖動,許仙竟然抽出了腰間的人魔劍,捧在眼前,輕輕旋轉,槍尖和刀身利落的彈出來,一股奇怪的感覺湧上許仙的心頭,孤獨、寂寞、悲痛說不上來的悲壯和凄涼。
在許仙的眼睛裡,鼻尖的皿腥味仿佛有了實體,絲絲紅線緩緩進入了人魔劍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仙就這樣呆呆的看着人魔劍,直到封火的聲音将他從中喚醒。
“大人?大人?”封火輕聲喚了一句,見許仙還是低頭沒有反應,便想再喊一聲,卻見許仙猛地擡頭,封火猛地後退兩步,“大人……大人,您的眼睛……”
許仙緩過神來,眨了一下眼睛,“我的眼睛怎麼了?”
封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懷疑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他方才明明看見許仙的眼睛一片赤紅,沒有瞳孔,沒有其他的顔色,隻剩鮮皿般的赤紅色,可是現在卻又恢複了正常。
“沒,沒什麼,大人,陳剛昏過去了。”封火想,一定是沒有休息好,出現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