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該問此事?老闆的一句脫離虎口焉入狼穴讓朱元璋再次确認了自己的判斷,這個老闆和香兒的失蹤果然有關聯,他絕對知道些什麼。
在一旁的李善長見機道:“老闆,我們和香兒也算相識,她的失蹤我們難辭其咎,你若是知道些什麼何不坦誠相告?”。
“為了呂姑娘,我們必須找到她”朱元璋接着說。
“此事既然已經過去兩位公子又并非常人,我不會向任何人提起今日你們來過。我知道你們是呂府的人,請回吧”老闆說完起身欲走,被朱元璋當場拽住,老闆哪裡擋得住久經沙場的大明開國皇帝。
“老闆隻需告知香兒被何人所持,剩下的我們自有辦法”朱元璋說。
“我真的不知道,公子今日冒如此之險還來客棧詢問香兒之事,已經讓我刮目相看了,聽我一言你們趕緊走吧”老闆無可奈何道一反之前的語義,而他的閉口不出讓朱元璋和李善長頓時毫無辦法,由此一線就此斷開。
在朱元璋拽住老闆的同時他發現周圍的目光通通聚焦到了這裡,許多人發現了此桌的迥異,到底何人敢壓着老闆不讓其走動?朱元璋見狀隻好松手,沉默地低着頭,他不想讓别人看到他的臉,萬一被認出來。
老闆則是哈哈大笑,借此掩飾道:“兩位客官慢用!我這就去準備上好的飯菜”。老闆這才安然離開,待周圍目光散去,朱元璋和李善長二人才拿起手中杯一飲而盡,一口入甘兩口入味,美得其所。
朱元璋選了個好位置,因為光線所緻沒有人看清楚兩個人的面貌,李善長說:“皇上,這個老闆的确不簡單,他好像知道些什麼反而怕我們知道?”。
“不管怎麼說,我答應過呂雉一定會找到香兒”說罷,李善長發現朱元璋的目光異常堅毅。
朱元璋品一口清茶,這和在呂府所嘗的差之千裡卻也足夠潤喉清腸,朱元璋和李善長無奈隻能一口接着一口喝,二人盤腿而坐暫時性的一籌莫展。
“若是伯溫在此,應能助我找到香兒!”朱元璋感歎道,不免想起了他的子房劉基。
李善長聽聞内心很不是滋味但也隻得默認,在某些方面上劉伯溫的才幹的确在李善長之上,然而這裡是大秦,朱元璋的子房現在隻有一個,那就是李善長,字百室。
看到老闆靜立櫃台有恃無恐的模樣,朱元璋見了毫無辦法恨的直咬牙,要是在大明朱元璋有一千種方法能撬開他的嘴。引着引着一壺茶很快幹涸,李善長對朱元璋道:“皇上,現在該如何是好?”。
朱元璋想了想說:“等天黑”。
“天黑?”
“沒錯,夜深人靜時,殺人放火天”朱元璋淡淡道。
李善長瞟了一眼四周,腦袋湊向前:“皇上你...”
“善長多慮了,朕隻是想在夜晚的時候和老闆單獨談談,現在人多眼雜實在不好開竅”,朱元璋說着面露殺氣。
聽君一言的李善長想想也是,這大白天的稍有不慎就會引起各方面的注意,現在他們兩個還是秦軍的眼中釘肉中刺,老闆不戳穿他們已是仁至義盡。
朱元璋眼珠子瞟向别處,突然慵懶道:“隻是現在――王德順不在朕身邊,沒有人端茶上菜把朕伺候的服服帖帖”
李善長瞬間明白,給朱元璋倒滿後獨自起身整了整衣物,朱元璋則是在李善長耳邊輕聲說:“善長你進去後面看看,香兒是不是藏在裡面”。
“喏,”
李善長答應道,趁老闆不注意已是一個蹑手蹑腳從一扇門偷偷溜進了客棧裡面,這裡跟呂府的大宅子一樣,四周圍到處都是人牆和房舍,正可謂庭院深深深幾許,沒想到在這樣的大客棧後面,有不小的大宅院。
“就是這兒了”李善長喃喃道,在院落裡來回走了幾步,發現這隻是一個院落而且大的出奇,大的空曠!簡單到除了房間以外沒有任何東西。
李善長還在查看有沒有别的什麼,背後就突襲一個人聲。
“喂!你幹什麼的!?”
李善長慌忙回頭,止一秒就面露愁容地說:“這位小哥你來的正好,你快告訴我茅房在哪兒?我實在憋不住了!”一邊着急一邊雙手摸住自己的下體,店小二看到李善長這般模樣無奈道:“這裡沒有你要的茅房,趕緊出去!在馬廄那好好找找吧!”
“是是是”李善長連忙答應道,握着下體狼狽而出。當他從客棧裡出現的時候,發現老闆正撥着算盤,撥着撥着眼睛已經看向了這裡,頓時臉上透出微微不滿。
還沒等老闆張嘴李善長就先說:“老闆實在不好意思,找不到茅房”。
老闆先是一愣,臉上露出可怕眼神,一支毛筆指了指另一處:“出了這扇門往裡走一點就是馬廄,二位公子的馬匹昨日已被秦軍收繳,茅房就在那裡”。
“多謝指點!”李善長說着已經迫不及待地那扇門駛去,在這其間不忘給朱元璋一個眼色,朱元璋則是收到了訊息悠悠地舉起杯子喝一口。
且這一切都被老闆盡收眼底。
如完廁的李善長回來後長舒一口氣:“爽!”。老闆隻是看了看李善長後正好菜來了,自己親手接盤一步一步朝他們靠近。
“公子何須如此?老生若是藏有你想要的人,别說你們,秦軍也不會放過我”老闆一盤一盤地為朱元璋上菜,說話聲音雖然很輕,但朱元璋聽了字字珠心。
正當朱元璋欲要開口,李善長肚子又“痛”了起來:“老闆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屎來得真不是時候,你看我急的都找不着廁所方向”。
“李公子可真有趣,方才還尿急,現在又内急了,莫非我店裡的茶水讓你如此不适?”老闆反問着,李善長則是看了一眼朱元璋。
朱元璋見善長如此費盡心機的掩飾也怪辛苦,直截了當道:“老闆說的沒錯,我和善長正是在尋找香兒,看來是我們錯怪你了”。
見朱元璋的表現還算誠懇,老闆并沒有放在心上,淡淡道:“朱公子果然明人不說暗話,我就再說一句,這裡沒有你們要的人。這是本店最好的菜肴,兩位公子吃完趕緊走吧!”
老闆說完沒有任何餘地,轉頭已經離開。
“皇上...您為什麼要這麼說,這不等于我們在懷疑他..”
“不然要怎麼說?難道要讓他懷疑到别的地方去?别忘了我們今晚要做的事”
“隻是”李善長還是不放心。
朱元璋繼續道:“我們辯解已然無用,你進到裡面找香兒剛才已經有人禀報過了,我們何不承認讓他放松警惕?”
善長聽罷已然明了,這個老闆是個絕對聰明人,再多的掩飾在他面前無非是破綻百出。
“善長,我們走吧”,朱元璋拿起筷子又放下筷子。
“皇上何不吃完再走?”
“既然已經下完逐客令,我們就沒有必要再待下去,等天黑便是”朱元璋說着已是起身,李善長想了想也是如此,多留一刻都怕生變,到時候想走都走不了。
“喏”,李善長跟在朱元璋身後服服帖帖。
這一切也被老闆看在眼裡,尤其那一桌子的熱菜沒動一筷。手裡正撥弄着算盤上的幾顆珠子,不放心地擡頭又放心地低下頭,他實在猜不出這兩個年輕人究竟要幹什麼。
以他每天閱人無數的經驗來開,這個叫李善長的已是不簡單,深谙世事逢場作戲實屬一流,騙的了誰都騙不了他的銳眼。
隻是這個讓他俯首帖耳的朱元璋又是何等人物?
夜幕悄悄來臨,烏鴉在枝頭孤獨地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