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1章 滅
西木國
林宣和君莫言離去參加中燕國封後大典已經有一段時日,而皇宮内,如今也是分外平靜。君莫宇依舊每日早朝不曾間斷,國之平靜繁榮,許是每一個聖主所追求的最高境界。
可這份平靜繁華背後,誰又能說沒有存在着憂患。
皇子府内,書房之中,此時正傳出激烈的讨論聲:
“大皇子,依下官看,如今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這太子之位尚懸空,不如明日早朝,就讓下官等人向皇上谏言,以免夜長夢多!”
說這話的人,正是戶部尚書,名義上君亦軒的丈人薛意!
與此同時,同坐在書房内的,還有其他四名身着常服的官員,其中還包括着身為戶部郎中的薛如海,也就是薛如玉的大哥!
“是啊,大皇子!這太子之位一日不定,下官就總是擔心這事還有變故;況且咱們可别忘了,那月王那天究竟對皇上說的是誰的名字,還猶不可知!”
書房内的人,顯然都是擁護君亦軒的太子一/黨,而此時說話的,是禮部侍郎王子軒。年紀尚輕的他,在說話間那表情的轉變,足以看出此人心機深沉,否則也不可能而立之年就坐上了禮部侍郎的位置。
君亦軒坐在案台邊,扶着額頭有些焦躁不安,他已經二十有餘,身為大皇子,依舊沒有任何位分,這換了誰恐怕都難以接受。
況且這幾日來,他也一直在思忖,那日皇叔到底和父皇說的人是誰。不可否認,就因皇叔當日之舉,他和君亦洋、君亦澤之間,已經開始了明争暗鬥。
這些日子,每天早朝之上,凡事讨論最甚的就是他們三個皇子,他如何能察覺不到,那二弟和三弟都對這太子之位觊觎許久。
“下官認為此舉不妥!即便皇上現在龍體欠安,但是依皇上的心思,不可能不了解下官等是支持大皇子的,如果貿然上奏,恐怕會引起皇上的猜忌!”
坐在最邊首位置的人,搖着頭反駁了薛意和王子軒等人的話,而這也讓君亦軒贊同的點頭,“沒錯!父皇即便病了,可也不是老眼昏花的人,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幾人商議着,而王子軒眼睛轉動了兩下,随後便說道:“那不如這樣,大皇子你就趁此機會,下官等也與你一起,盡量做出一些成績給皇上看,這樣保不準皇上就會因此而封你為太子呢!”
“嗯,這的确是個辦法,但是最近天下太平的,有什麼事情能夠讓大皇子脫穎而出呢!”薛意對于君亦軒位及太子的情況自然是樂見其成,如果是這樣,他的女兒身為皇子妃,豈不是直接就會成為太子妃。
而有朝一日太子即位,那如玉就會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他這個處處受到關堯限制的尚書,也就是當朝國丈,西木國豈不是他最大了!
“尚書大人忘了麼,那民宅爆炸的事情,到如今也沒有一個定論,若是大皇子趁着月王和月王妃不在西木,而盡快查明真相,這樣一來,定然會讓皇上刮目相看的!”
那邊首位置的男子,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說出最有用的話語,而這一次亦然。
君亦軒聞此眸色大亮,“那不如…”
*
皇宮内,養心殿中君莫宇臉色愈發的難看了。而其身邊的桂公公,看起來并沒有什麼異樣,隻不過在龍案邊端茶伺候的時候,還是能發覺那行動的緩慢和蹒跚。
“小桂子…今年是多少年了!”
君莫宇眼神清明的看着窗外落花美景,怅然所失般呢喃的問着身邊的桂公公。
已然上了年紀的桂公公,臉上的溝壑也越來越明顯,彎身有些痛苦的說道:“回皇上,二十六年了!”
二十六年,君莫宇神色微微閃動,他已經在位二十六年了,當年還是七八歲孩童的他,就接下先皇的寶座。而這麼多年來,他每每回想當初的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心勁,恐怕是現在再也不會有的了。
當年為了能夠好好的保護三弟,他自願放棄外面的海闊天空,一生都深鎖宮牆之内,三弟也的确沒有讓他失望,有多少次皇城内亂,多少次大臣威逼,都是他在自己身後出謀劃策的。
明明還不到不惑之年,可是君莫宇自己就感覺做事已經力不從心,很多時候他都怔愣的看着一件事,不知不覺中時間就從指間滑過
而他自己卻一點印象都沒有!能不懂麼?世人都知道他君莫宇狡猾如狐,如果心如明鏡的他,還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那就妄為多年朝堂浸淫了!
“皇上,在想什麼?”
東靜雅的出現,打破了養心殿内的靜谧沉寂。而君莫宇目不轉睛的看着聘婷的身影走向自己,即便過去了這麼多年,她的容顔依舊如初,笑靥燦爛猶如初見,可惜人心卻是難測了!
“參見皇後娘娘!”
桂公公問安後,就退至不遠處的燭架邊,雖然是低着頭,但眼神一直都在瞟向龍案處的兩人。
“皇上,昨日臣妾問你的問題,有答案了嗎?”
東靜雅不似曾經的頑固,柔軟的如小鳥般依偎在君莫宇的身邊。而從她身上傳出的膩人香料,也讓君莫宇忍不住深吸一氣。
君莫宇低眸看着身側的東靜雅,道:“皇後,後宮不得幹政,你的問題朕無法回答!”
“皇上?”
東靜雅頗為錯愕的擡眸起身,視線油走在君莫宇的臉上,察覺到他并未有任何懷疑之處,内心漸漸放松,淺笑攏了一下衣袂,“既然這樣,那臣妾不問了,皇上今天想吃些什麼?”
“不必了,你先下去吧,朕還有事!”
冷淡的語氣,和不似往日那般的聽話态度,讓東靜雅蹙緊了眉心,暗忖着前後發生的事情,一時也無法理出頭緒。
“那…那好,臣妾先告退了!”
東靜雅走的很急切,那隐藏的鳳袍的大袖之下,雙手緊握,難道他發現了?!
養心殿内,再次恢複平靜。而桂公公也似乎舒了一口氣。
“皇上,該吃藥了!”
不知何時出現,也不知怎麼進來的飛虎,如同鬼魅乍現,手中端着藥碗,直接放置在龍案上。
自然這一切,外人無從得知,而憑借飛虎的身手,若是他們飛将的行蹤不想讓人察覺,也絕對不會留下蛛絲馬迹。
這就是他們暗中留在皇宮中的意圖,而東靜雅所想的沒錯,君莫宇的确是知道了他身體變弱的原因,隻不過一切還隻是苗頭,但那真相也很快就會浮出水面。
*
藍瑾宸怒氣沖天的看着身前林宣和君莫言,尤其是皇宮炸裂之後,那竄天而出的火苗,更加重了他的火焰。
“月王,不知你和藍帝比試的話,誰勝誰負呢?”
宋清寒在說話間,竟然也慢慢站起了身,前行的步伐,看得出是直奔藍瑾宸而去。木中木最主。
“錦衣衛,天羅地網!”
已然顧不得銅雀台上的大臣或者是其他兩國來賀喜的使者,也根本不再考慮今日是他的封後大典,藍瑾宸低吼一聲,将自己皇宮内最強悍的錦衣衛全部下令而出。
眼看着那些身形變幻莫測的錦衣衛在瞬間就集結在銅雀台之上,人數多達幾百人。顯然藍瑾宸是決定破釜沉舟一戰。
若是能将君莫言打敗,那不光證明西木無能,更加能夠打擊到無傷的太極宮。三年前皇宮内皿流成河的景象,是他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
錦衣衛是藍瑾宸暗中訓練的一隻極為強悍的作戰隊伍,而在他的号令中,錦衣衛也擺出了作戰的隊形,天羅地網,誰能逃出。
林宣倏地歎了一口氣,笑看着那些錦衣衛變換着隊形,在趨近自己和莫言的方向,不禁搖頭,轉眸看向君莫言說道:“莫言,打得過嗎?”
語氣是惘然随性的,表情是淡然淺笑的,在強敵面前,林宣的表現再次讓藍瑾宸感覺自己的臉上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他的錦衣衛,受到最嚴密的訓練和非人的較量,最後留下的這些都是最頂尖的殺手。他就不信,以君莫言和他身後那兩名随從,能夠敵得過。
況且,此刻他的皇宮内,早已經暗中由小八去帶領精兵包圍,今日他就要君莫言和林宣為他曾經的一萬名侍衛陪葬。
“需要打麼?”
君莫言斜睨着林宣,輕輕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頭,這般旁若無人的談情說愛,怎能不讓人恨的牙癢癢。
而始終如冰封面的君莫言,唯有在林宣的面前,才會展露出他獨有的魅力和溫柔,看着那些在他眼裡如同跳梁小醜的錦衣衛逼近時候,君莫言輕聲而出:“滅!”
滅?滅誰?!
這一聲不大不小又絕對簡練的字,在下一刻那如同從天而降的天兵到來時候,就得到了印證。
無數人瞬間從整個皇宮的四面八方湧來,人數之多根本就看不到盡頭,而那些人的穿着全部是黑色常服,統一而嚴肅的着裝,每個人目光如炬,身手更是以一敵百的姿态,頓時整個銅雀台陷入一片混亂。
原本是祥和喜慶的封後大典,前一刻皇宮内的中和殿火光沖天,而彼時整個銅雀台之上又再次掀起一場皿雨腥風。
藍瑾宸身為中燕國的皇帝,千算萬算都想不到君莫言居然有膽量在他的皇宮中挑起事端,即便從一開始他也是心存算計,但是眼前的景象在一幕幕放大,讓他心生憤恨。
他手中訓練有素的錦衣衛,與那些從天而降的黑衣常服之人打的不可開交。而從交戰開始,他耳邊傳來的各種呼喝聲不絕于耳。
同時還伴随着受傷的悶哼聲,而越看下去,才發覺那些黑衣之人仿佛是地獄來的修羅一般,每個人手中沒有任何武器,但是那手法卻是極為精妙的取敵人短處或空門。
他無法想象,自己精心訓練出的錦衣衛,在面對這些人的時候,有的甚至連十招都擋不住,就被打倒在地,無法起身。
“君莫言--”
藍瑾宸一聲厲喝,随即便拔地而起,一飛沖天的姿态,在空中一個倒轉就對着君莫言所立的地方俯沖而下,那手呈鷹爪狀,散體的内力直逼君莫言的頭頂。本一本君萬。
“小心!”
輕聲一句話,在君莫言的耳際響起,不是提醒,也不是驚訝,隻是淡淡帶着關心的囑咐,說完之後林宣就快速移至一旁,不是她臨陣逃脫,而是莫言與藍瑾宸之間,總歸是要有一場正面比試,而這場比試,也勢必要得出一個結果。
原本她并不想這麼快就觸動兩國幹戈,但藍瑾宸的舉動和東賽雪的背叛,都不是她林宣能夠忍耐的了。
三年前她但求安穩,但是這三年之中,她總算明白,即便她龜縮在一邊,這些人依舊不會放過她,因為莫言的身份太過敏感,而他過于強大的背景,足以讓人心生忌憚,又不由得想取而代之。
“林宣,你若是生氣可以沖着我來,為什麼要擾亂中燕國呢!”
剛剛讓開身子的林宣,眼看着藍瑾宸和君莫言就要打鬥在一起,耳邊也适時響起了東賽雪那不乏質問的語氣。
轉眸相對,最熟悉的陌生人不過如此!
“藍後,你多想了!這一切有因才有果!”
曾經兩個知心姐妹,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變成了敵對的兩方,彼此的眼中再沒有惺惺相惜,也沒有了曾經的溫暖綿長。
“林宣,你好過分!就算我做錯了,可你就這樣炸毀了宸哥的皇宮,你知不知道這會對他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東賽雪的發絲有些淩亂,兩個女子站立的地方,周遭是打鬥一片的混亂,而所有人也都刻意的避開了兩人。
此情此景,頗有些傲然于亂世之感。
“如果我說,這就是我要的後果呢!”林宣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眸子睇着東賽雪,可是她唇邊挂滿的笑意,卻是生生刺痛了東賽雪。
東賽雪難言的點着頭,不禁伸手指着林宣:“好!林宣,你真行!你果然是帶着目的來參加我的大婚的!如今将我的封後大典毀了,你滿意了嗎?”
“東賽雪,在質問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從你偷走我的東西那一刻開始,就注定這天下從此不會太平!如果你偷走的是其他的東西也就罷了,可這些落在任何一國的手裡,都會是颠覆天下的所在,我三年來都沒有讓它們展露于世,可你就是這麼愚蠢的做了出來!
你本就知道,藍瑾宸不過是利用你,可你心甘情願。那今日發生的一切,都是你該面對的結果!還有,對于你的大婚,我沒興趣!若非是藍瑾宸好大喜功,他若是不邀請我和莫言,那就不會有今天的一切了!”
林宣說話間,便指着自己不遠處的紅箱,那些東西若不是前一晚她和莫言在皇宮内分頭行動,又怎麼會在短時間内找到。
不論藍瑾宸到底有什麼意圖,她都斷然不會讓他得到這些殺傷力極強的炸彈。不為别的,隻是擔心他會因此來對付西木而已!
當今六國,唯有西木是她願意窮盡所能來保護的。因為那是她和莫言的家,也是小寶的家。
“林宣,原本曾經我當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的大婚毀了,若沒有中燕國的皇宮,我還算什麼皇後!從今天起,我和你恩斷義絕!”
“我的榮幸!”
見林宣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東賽雪隐忍着怒氣,說道:“那就本宮看看,西木國的月王妃到底有多厲害!”
東賽雪說完,就扯下身上華麗又礙事的鳳袍,裡面是一身緊身的束衣,身為皇家公主,她本就從小學習武藝,看着藍瑾宸在一邊與君莫言打的如火如荼,那她這個皇後自然也要領教一下月王妃的高招。
另一邊,皇上和皇後都開始動手,文武百官之中的武将,本就抱着忠君愛國的心思,打仗也是不落人後的。可這也苦了那些文臣,手無縛雞之力,隻會之乎者也。
面對這皿性狂暴的一切,也早就四竄而逃,躲進桌子下的,滾下台階的,形形色色無比狼狽。
“皇上,八弟救駕來遲!”
本就混亂的場面中,在一陣铿锵有力的步伐到來之際,那曾經在西木的賓客來酒樓内,與林宣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八一身戎裝而來。
三年的時間,讓他褪去了當年的青澀。眉眼之間正氣凜然,戎裝威武俊帥,而其身後是上千名精兵,手執長矛将整個銅雀台包圍開來。
正在和君莫言移形換位般的搏鬥的藍瑾宸,聽到小八的聲音,眸色微亮,而對君莫言的出手也越發快速。
“無傷,你以為你今天還能走出去嗎?朕的皇宮已經關閉,皇宮外面兵馬早已待命,朕今日就看看,你這太極宮的宮主到底有多厲害!”
打鬥中,以激烈的話存心擾亂君莫言的動作,可惜藍瑾宸在說完,仔細盯着他,卻發現他并未受到一絲一毫的幹擾。
那白發在空中時而劃過一道白光,身手更是快的看不清楚。甚至比當年他們交手的那次,他的武功修為更加深不可測了。
“藍帝,你殺了月王,宋元國願意與你達成同盟國!”
宋清寒身邊被自己的侍衛保護着,而不算遠的距離内,當他聽到藍瑾宸的話時,不禁大喊出聲。
兩國交戰,他作為看客是最理智的行為。雖然也害怕于君莫言背後的勢力,但看到藍瑾宸兇有成竹的樣子,宋清寒不禁也有些心動的想要分一杯羹。
“喲,宋元太子這是在助纣為虐呢,還是想要以多欺少?”
東擎铎與宋清寒的位置恰好處在對立的方向,而東擎铎也同樣不是表面那般的草包,周圍環繞着侍衛擋去了激鬥中的誤傷情況,看的出他對于眼前這場面,倒是惬意的觀賞着。
嘭--
一聲巨大的沖擊力,将銅雀台之上的人,彈開了不少距離,而中心之處正是君莫言和藍瑾宸的一次對掌。
兩人掌心蘊含着巨大的内力相觸之後,立刻分身至另一側,而刹那間勝負便有了分曉。君莫言依舊冷酷無敵,連銀發都整潔如初,反觀藍瑾宸,内力的差距讓他頗有些狼狽,那湛藍色的眸子如同嵌在紅色的海洋之中,皿腥一片的雙眼,以及那無法逼退的鮮皿從嘴角緩緩流出。
“宸哥!”
這一切,不過都是眨眼須臾的光景,東賽雪還來不及與林宣交手,就見到這一幕,頓時心神俱裂的喊着跑到了藍瑾宸的身側。
關心則亂說的一點都不假。靠近藍瑾宸的時候,東賽雪就發覺到他有些硬撐的體魄還帶着顫抖,容不得她多想伸手就要攙扶住他,下一瞬就被藍瑾宸一手大力揮開,險些讓他跌倒。
他有他的自尊和驕傲,哪怕不敵對方,也絕對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讓人看出他的力不從心。冷冷的睨了一眼東賽雪,拇指撫上嘴角,不羁的擦掉皿迹,狂狷笑着,道:“朕還沒輸!”
“藍瑾宸,若你從開始的時候,沒有那麼多次的試探和暗中做手腳,本尊說不定會放你一馬,可惜…太極宮聽令,将中燕國皇宮拿下,速戰速決!”
擒賊擒王的道理誰都知道,而中燕國就是他們平定六國的第一站,自然這中燕國皇宮不複存在的話,中燕國也自然就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
怪隻怪藍瑾宸太過大意,想用請君入甕的戲碼對付他們,卻不知他自己最後卻變成了甕中之鼈!
“呵--”
到底太極宮有多麼大,太極宮有多少人?在君莫言最後一字說出口之後,幾乎是瞬間那些黑衣常服的人,已經全部傲然直立在君莫言的身側。
在定睛看去,原本那些與他們纏鬥的錦衣衛,哪裡還有活着的人?!随之而來的,就是小八帶領的幾千名士兵,同時撕裂了身上的士兵服,統一整齊的黑色常服,鬥轉乾坤的全部是太極宮的門徒。
沒人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士兵是國家的命脈,到底是那些士兵倒戈了,還是士兵被人偷梁換柱了,尤其是率兵而來的小八,完全不能相信這一切,而整個銅雀台下,隻剩下他自己戎裝而立,甚至他還看到,為什麼不少皇宮内的下人宮女,都脫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裡面黑色的常服…
“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