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重生之我是齊國太子

第一百零九章 :陶邑之戰九

  暗夜湧動,天色微涼。

  “今夜我們獻城投降。
”匡義的手有些顫抖,他的唇泛着幹裂的白色,整整三日,他晝夜未歇,精良的甲胄上遍布傷痕,這是他與敵軍拼殺時留下的。

  “将軍,我們為何投降,我們...能守住的。
”一個齊軍的副将反駁道。

  匡義将目光投向這個副将,他叫田奮,他是齊國公族,任誰說投降,他也不會答應,因為他姓田,是公族之後。

  在這個皿統論的戰國年代,祖輩的榮耀就是他們畢生守護的東西,哪怕是身死!
所以對于這個齊軍副将而言,投降就是辱沒自己。

  “我...也不想投降,可是我們守...不住,殿下和安平君并未有援軍。
”匡義抿了抿嘴唇,語氣有些生硬。

  他不能像他的部下說明原因,雖然他和他們一樣,對于投降這種苟且的事情無法容忍,可是信中的話卻讓他不得不考慮。

  “什麼?
沒有援軍?
”衆人開始議論紛紛,語氣中不乏有怨氣。

  “即使沒有援軍,我想我們也是能守住的。
”齊軍副将反駁道。

  匡義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守不住的,守不住的...”

  現在城中的五千齊軍各個帶傷,哪有可能守住左氏,說能守住,隻是心中的意氣罷了!

  .......

  城外秦魏大營。

  黑色的大帳和紅色的大帳有序的分布在這寂寥的荒野中,在周圍也有着斥候部隊不斷的來回搜索。

  他們将左氏城中的最新消息和動向經過他們無數次的磨練,提取有用的訊息報道給主将們,如今左氏城已經攻打了快有三天,他們清楚這是黎明破曉時的最後一絲掙紮。

  在左氏城的齊軍現在隻是困在方寸池魚之中的猛獸罷了,或許說他們不能稱之為猛獸,因為他們已經失去了利爪。

  風漸漸淩冽了起來,在左氏城外開始肆意的肆掠了起來。

  “将軍,待到明日,我等定要這左氏城破。
”秦軍将領冷言道。

  白起點了點頭,沉默了少許,說道:“左氏城破就在這幾日,早一會,晚一會無所謂,可是還有一件事情卻是現今必須要做的。

  “将軍怎麼了?
”秦軍将領臉上布滿了疑惑,他從未見過大秦武安君擺出如此沉重的臉色,即使是在伊阙之戰的時候,面對韓魏二十四萬敵軍的艱難時刻,白起也從未有過如此重視。

  “齊軍撤軍了,在陶郡南北的齊軍走了。
”白起沉聲說道。

  “為什麼要走,難道說齊國....”秦軍将領心中布滿了疑問。

  “不,不是....”白起搖了搖頭,他将腰間挂着的劍緊緊握了一下,說道:“我小瞧安平君田單了,他...确實有本事值得我重視。

  “武安君田單。
”秦軍将領細細品味這個名字,在這二十年間,田單的名聲并沒有趙國的趙奢、廉頗那樣引人注目。

  可是要是說到這個臨淄小吏,能僅僅憑借着即墨、莒城兩座城池,成功挽救了垂危之時的齊國,這是史上無人能做到的事情。

  要說有,也隻有春秋之時的張孟談了。

  在當年的晉國,有六卿,這是晉文公重耳時慢慢成立的六大家族,現今的韓國、魏國、趙國都是當時的六卿之一,六卿有智氏、範氏、中行氏、韓氏、魏氏、趙氏,當時的六卿的實力極強,三卿合力即可相當于當時的齊國、楚國兩個霸主,六卿合力無人可以阻擋。

  這也是晉文公重耳雖說稱霸晚于齊桓公姜小白和秦穆公嬴任好,可是晉國的霸業卻是維持時間最長的,基本上就是從重耳到晉國滅亡。

  在當時,晉國晚期的時候,隻剩下了智氏、韓氏、魏氏、趙氏四家,當時智氏最為強大,聯合韓氏、魏氏攻打趙氏,趙氏被縮回了老本家晉陽城。

  智伯瑤以趙襄子拒絕向智氏割讓領地這個緣故,便聯合韓、魏兩家來進攻趙氏。
智伯瑤事先與韓、魏兩家約定,攻滅趙氏以後由智、韓、魏三家平分趙氏的領地。
情急之下,趙襄子采納了張孟談的建議,奔守晉陽(今山西太原)。
從而有效地抵擋住了智韓魏三家聯軍發起的進攻,使其久攻晉陽城不下。
這時張孟談經過趙襄子批準,隻身深入到韓魏營寨中去,暗地遊說韓、魏兩家聯趙反智。
由于張孟談機智善辯,能夠準确地抓住韓、魏兩家與智伯之間客觀存在的矛盾,所以很快便說服了韓、魏兩家。
于是韓魏趙三家聯手殺掉了智伯瑤,攻滅了智氏。
從而鞏固了趙氏的政權。

  而安平君田單呢?
不僅守住了即墨、莒城,而且還率領齊國軍隊反攻燕國,收回了齊國的本土的七十二城,這是張孟談無法比的。

  “安平君田單?
”秦軍将領不明其意。

  “田單明白我秦國和魏國的二十萬大軍難以阻擋,于是他放棄陶郡南邊和北邊的城邑,隻專心守住陶邑,這是平常人無法做到的。
”白起感慨道。

  這樣的決策他也感到佩服。

  舍棄城池确實一般人無法做到,因為舍棄的第一點就是君主不同意!

  他白起自認為秦王嬴稷還無法對他信任到這種程度,說舍棄就舍棄。

  恐怕這種兇懷隻有當年的秦孝公嬴渠梁才有。

  當年的魏國聯合五國意欲瓜分秦國,而秦國經曆了四代亂政和秦景公身死之事,國力大不如前,和秦穆公當年并國十二的西戎霸主不可同日而語。

  商鞅對秦孝公提出了建議,就是舍棄關東之地送予魏國,也就是魏惠王嘴中的河西之地,換取緩沖機會,當時的老世族的封地都在關東,可以說秦國敢戰之風就是因為老世族想要守住他們的封地。

  如果舍棄了關東,無疑是寒了老世族的心,可若是不舍棄,秦國和如日中天的魏國并沒有一戰之力。

  最後出于對商鞅的信任,秦孝公痛下決心,舍棄關東。

  可是商鞅的強國之法,取消世襲的公爵制度,這制度也是秦朝滅亡之後,在沒有人去複興秦國的原因。

  想想當初的秦國一窮二白,但仍能和魏國死戰,可是等到了秦朝的時候,沒有一個秦人說出為秦國再戰的原因。

  究其根本,是百裡奚執政和商鞅執政的區别。

  一者用人心教化百姓,一者用功利誘導百姓。
這和現今的社會有太多太多相似之處了,令人不寒而栗,不敢繼續細想下去。

  現在的陶邑之地可是天下膏腴之地,就連關中也無法比較的富裕地方,齊國竟然說舍棄就舍棄了,這是另白起感到驚奇的地方。

  田單能說服齊王舍棄陶郡,這種魄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可是白起不知道的是,田單說服的不是田法章,而是他的兒子田建,來自後世的田建有敏銳的觀察力,他清晰的知道戰争之本是什麼。

  不在于一城一地的得失,而在于敵人有生力量的損滅。

  不錯,這就是白起殲滅戰的核心思想。

  隻要白起的秦國軍隊覆滅在陶郡,到時候齊國攜大勝之威,威壓魏國,逼魏國吐出先前攻占的陶郡土地,這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手裡有槍,一切都好說話!

  “這不是好事嗎?
”秦軍将領道。

  “好事?
”白起一聲冷笑,将劍鞘中的劍瞬間抽出,指着旁邊的地圖說道:“一旦齊國舍棄南北城邑,那麼我秦國無法分兵攻占,韓國兵弱不可能于魏國争奪,這些城邑是為魏國準備的。

  魏王得到這些膏腴之地,還會與我秦國相争嗎?

  秦軍将領頓時啞言。

  不費一兵一卒就得到如此大的便宜,魏王圉可謂是大占便宜。

  可是不管魏王圉滿足胃口與否,魏國肯定不會賣力出兵。

  一者,陶邑易守難攻,費勁心力攻下陶邑不僅損兵折将,而且到時候萬一攻不下呢?
還不如拿着這些城邑安安穩穩過自己的日子。

  二者,現在雖說讨伐齊國,已經大大得罪了齊國,可是若是現在退兵也能來得及,不至于讓齊國生恨,到時候和秦國聯手收拾魏國。

  畢竟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的不止一兩次了,齊宣王時候差點滅亡燕國,當時的六國基本都參戰了,可是燕國隻恨齊國。

  五國伐齊,齊國隻恨燕國。

  齊國和燕國都曾聯合另外的國家死整對面,反正誰也别安甯。

  若是将齊國不能再次打滅,到時候魏國就有勁受了。

  魏國的地理位置是在齊國和秦國的中間,一旦兩國相約伐魏,魏國腹背受敵,能抵擋得了嗎?

  “這是陽謀,不可阻擋的陽謀。
吳起曾說:奇正相合,可以制天下。
可是隻有陽謀才是令人防不勝防的存在。
”白起感慨道。

  世間上,有許許多多的謀劃,有陰謀也有陽謀,陰謀隻要警覺就可以避免,可是陽謀想要躲也躲不了。

  比如說現在齊國設下的陽謀,撤離陶郡南北城邑,秦國若想阻擋魏軍駐紮,這無疑是得罪了魏國,可若是不阻擋,魏國戰心頓失,秦魏聯軍形同虛設。

  “将軍那現在該怎麼辦?
”秦軍将領擔心道。
若是真的如此,憑借秦國區區的八萬軍隊,想要攻破齊國十五萬大軍駐紮的陶邑,簡直是癡人說夢。

  以少勝多的戰争從來不是統帥該考慮的,唯有逼到絕境才可以這樣做,否則他就不是一個出色、合格的統帥。

  真正的統帥考慮的是用堂堂大勢,如同錢塘浪潮,不可阻擋的威力來覆滅敵軍。

  “回書王上,令派軍隊加兵于魏國邊境,營造我秦國意欲攻打魏國的氛圍。
”白起眼睛漸漸眯起,兩道劍眉向下勾拉了些許。

  “這?
”秦軍将領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加兵于魏國邊境,這是什麼打法?

  “不錯,加兵于魏國邊境。
”白起嘴角漸漸浮起一絲冷笑,他用手輕輕的撫摸了手中劍的劍刃,冰冷的觸感讓他更加清醒,他很明白自己正在說什麼。

  加兵在魏國邊境,看似昏庸的做法,可能逼反魏國的做法,可卻大有深意。

  現在的魏國對于秦國早已經膽寒,對于秦國的威逼他們隻有苦苦承受。

  而且秦國也隻是加兵于秦魏邊境,以示自己對魏國行為的不滿,這不同于直接出兵攻打魏國,無聲的威壓比真槍實刀的戰争更加令人害怕。

  因為勢力弱的一方想的永遠是自己如果輸了該怎麼辦?

  魏國的勢力遠遠要落後于秦國,魏王圉又不是一個英明的君主,他會恐懼魏國如果敗給秦國該怎麼辦!

  “将軍,這恐怕...會逼反魏國,到時候魏國與齊國合力,我等....”秦軍将領有些吞吞吐吐,臉色緊張異常。

  他雖然相信白起的判斷,可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白起将軍雖說是當之無愧的智者,可是在聰明的人也有犯糊塗的時候,現在或許就是。

  “不!
”白起搖了搖頭,他的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你怕是忘了去年的魏齊吧!

  “魏齊,那個前魏國丞相?
”秦軍将領答道。

  魏齊是戰國時魏國相國,門客魏人範雎随魏中大夫須賈使齊得到齊襄王田法章的欣賞,須賈懷疑範雎與齊國有染,将這種情況告訴了魏相魏齊。
魏齊盛怒之下不分青紅皂白,使舍人鞭笞範雎,将他扔在了茅廁中,還讓賓客往他頭上撒尿,範雎奄奄一息,最終詐死之下得守者與魏人鄭安平之助潛逃入秦。
魏王圉得知魏齊和範雎有仇,想要将魏齊送予秦國,魏齊得知消息出逃魏國。
秦昭王向趙國索要魏齊人頭,魏齊絕望之下,怒而自刎。
待到信陵君在門人勸說之下,終于駕車趕來時,已悔之晚矣。

  “不錯,正是魏齊,堂堂的魏國丞相,就因為得罪了範雎,就被魏王殺了。
”白起淡然說道。
一個連丞相都保不住的魏王圉,有什麼能耐能抵擋住秦國帶來的壓力呢?

  可是秦軍将領卻發覺了白起略微顫抖的手指,他現在内心并不平靜。

  是啊!
這個範雎和白起将軍的事情不說衆人皆知,他身為白起的親将卻也知道一兩分。

  魏冉将軍就是因為和範雎有仇,才被趕到了陶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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