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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48章 長夜漫漫

千古大明 趙洋 2556 2024-01-31 01:11

  <!--章節内容開始-->乾清宮昭和殿――帝王寝宮。

  “陛下,既然舊疾犯了,就好好歇息把,不要再看奏章了。
”王安看到躺在床上腰下墊着暖盆,仰着頭不停翻閱枕邊奏章的萬曆皇帝勸到。

  “無礙,這些都是要緊的,甘陝的地震,北方的霜凍,必須要加急處理。
”萬曆皇帝漲紅着臉,頭上冒着虛汗扭過頭來看着王安,指了指枕邊掩着的幾本奏章說到。

  聽到陛下的話後,王安搬來了小桌案,拿過了幾本奏章,鋪在案上,磨好硯、提起筆、望着陛下,等候吩咐。
看着主仆二人無言中的默契配合,想來不止一次了。

  萬曆口述,王安跪在案邊塗寫着奏章直到夜深。

  小心的從禦書房拿來玉玺,恭敬的交給審閱完批改後奏章的萬曆皇帝,服侍着蓋上了玺印,這才又把玉玺送回了禦書房,回到了陛下身邊。

  “事都辦的怎麼樣?
明日皇孫就要出宮了……”萬曆皇帝倚在枕上沒有看他,淡淡的說道。

  “陛下,興王出宮的行程已經安排好了,已經派出快馬傳達沿途的各州縣。
行程所用的一應物品也都準備妥當。

  “陛下交待老奴詳查皇孫身邊的近侍,也有了消息,李忠義原名李三寶,家中排行老三,一兄一姐,兄早亡。

  祖上是遼北邊民,萬曆二十八年随父母叔父等一衆鄉人為避戰禍,沿路乞讨入京,父母在抵京前夕就已雙雙餓死,到了京城因為家貧恰逢其姐患病,便被叔父哄騙賣入宮中,所得錢财也沒用用來醫治其姐,叔父和叔母二人連夜逃往江南,先在江南經營一家肉鋪育有一子一女。
其他并無什麼不妥”王安說道。

  “李三寶嗎?
希望你能成為皇孫的三寶太監吧。
”萬曆皇帝翹起嘴角微笑的說道。
并沒有因為李忠義悲慘的童年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作為執掌王朝帝國三十餘年的帝王,早就見慣了人世間的悲歡喜樂,對于世間的陰暗和人性的罪惡也習以為常。

  “今日有一事,老奴不敢做主。
還請陛下……”王安小聲說道。

  “什麼事?
說吧!
”萬曆皇帝微皺眉頭看向王安問道。

  以他們主仆十餘年的相互了解,如果沒有什麼敏感的大事王安不絕會如此猶豫,而若不是萬曆對此事十分重視也不會輕易的流露出情緒波動。

  “陛下,殿下今日在内庫之中要了一幅畫。

  王安停頓了下看了看萬曆皇帝神色如常又小心翼翼道“當年罪宦馮保從宮中竊取的清明上河圖。

  “哦,皇孫想要就送給他好了,不過是一副破畫。
”萬曆皇帝淡淡的說道,好像對此事毫不在意。

  王安靠近萬曆皇帝的耳邊說道“陛下,皇孫殿中的侍女冬梅,是馮保案的罪臣之女,陛下是不是應該。
”說着比劃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聽到此事的皇帝挑了下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一介女流泛不起什麼大浪,如果連個女子都擺不平,今後如何治理國家,明日送行的時候告訴皇孫這件事就行了,不必插手。

  “是,陛下。
”王安深深的低着頭回到,雖然他一直都知道陛下有意皇孫繼承帝位,但是今日卻親耳聽到,陛下口中說出皇孫今後如何治理國家,這令他倍感不安,此時絕不應該是他一介近侍太監應該知道的,他害怕這是陛下一時說漏嘴,等陛下回過神來等待他的就是滅頂之災。

  “陛下休息吧,老奴告辭了。
”王安局促不安說道,就要轉身逃出殿内。

  “東西送到了吧。

  王安不敢看向陛下喏喏答道“已經交給楊千戶了。
”便又要往門外走去。

  “嗯,那就好。
如此朕便放心了。

  正當王安走到門前一步之遙,耳邊傳來的話讓他一下轉過身來,面朝萬曆跪了下去。

  隻聽到萬曆的聲音淡淡的傳來“自馮保案後,司禮監的掌印太監一職一直空缺,二十餘年了,近些年朕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也無法再如往昔那樣事事親為。

  你任執筆太監也有十餘年了,明日起由你出任司禮監掌印太監,代行“批紅”之責,如非軍國重事,尋常奏章不必送至禦案之上。

  王安此時真是經曆了大喜大悲,原以為命不久矣,沒想到苦盡甘來,一躍成為了掌印太監,變成了這個皇城中除了皇帝,最具權勢之人。

  因為他掌控着“批紅”大權,明朝的内閣大臣一般都會将自己的建議寫在紙上,貼在奏章之上,這被稱為“票拟”。

  “票拟”是内閣大臣對于奏折内容所提出的解決方案,但卻隻有建議權,而決策權是否按照“票拟”來執行或是進行更改,又或是全盤否定,都由“批紅”決定。
也就相當于如今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二把手無論說的再多,想得再好,也要聽一把手的。

  所以說在一定程度上“批紅”的權利既代表了皇權也代表了相權,既能贊同或否定内閣的題案,甚至還能根據自己的意願進行更改。

  這也是有明一朝宦官得以專權橫行的根基。

  王安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謝恩。

  “下去吧,好好做事,切不可專權作惡,不然馮保就是你得下場。
”皇帝敲打到。

  “是!
陛下老奴一定恪盡職守,絕不敢逾越半分。
”王安跪着保證到。

  正當起身出了門外要關上門,聽到陛下說“皇孫之事例外,今後與皇孫有關的大小事物,均要如實禀告。

  “遵命,陛下。
”說完王安就關上殿門。

  宮外坊間

  一座破舊的低矮小院,正是先前李忠義來過的張家。

  院中主屋中還有着光亮,消瘦的男子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的模樣,靠在炕上跟身邊穿着花布夾襖,體态豐腴的半老徐娘說着話。

  “張老大,别猶猶豫豫,當年你殺了老娘的渾家,爬上老娘床的那股狠勁哪去了。

  “要是不弄死那個小崽子,等明天那兩個大人物要是回過神來,再來找這個小崽子,他再亂說話那些賞錢可都不是你得了。

  就算那些大人物們,不在意這孩子的生死,可是衙役說了過幾日是要領着他到官服報備核查的,就你這些年的破事進了衙門你還想再出來嗎?

  婦人陰狠的說道:“無毒不丈夫,你不弄死他,他就得害死你。
想想你欠城東黑虎子的賭債,一輩子你也還不清,就算吧老娘賣到窯子裡也抵不過利息,還不如一走了之。

  弄死他咱們就帶着錢遠走高飛,這可是整整五百兩啊!
足夠咱們換個地方隐姓埋名了。
”一提到錢婦人的眼睛裡冒着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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