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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二章 放過小人一家老小!

我要當球長 漢風雄烈 5714 2024-01-31 01:11

  夏末時候,關于下一任内閣成員入選資格名表的第一次廷推結束了。??火然文.?r?a?n??e?n?`

  廷議投票結果出來後,下一任内閣成員的初步範圍就被圈定了。

  除了陳聰等少數幾人不再出現在名單表中,第二任内閣成員大體上都還在列。比如柳德昭、汪輝祖、熊炳章、鄭聞等。與他們的名字連在一塊的還有四五十個其他的二品大員,這份名表幾乎囊括了整個南京中樞大佬和地方上資深的督撫大員,比如說跟陳鼎已經徹底綁在一起的鄭宏宇,還有龐振坤、謝瑚、顔希深、沈國貞等。

  鄭宏宇能力是不錯的,這些年的曆練也練出了成效,人更是忠誠,可他的性格有缺陷。就算太機靈了,做事情太活絡。這樣的結果就是他顯得很沒有主見了。

  内閣重臣,或者是中樞衙門的主官,與地方的大員的‘行為準則’可是大不相同的。

  總的來說,一個負責全面全局,一個則隻需要着眼一方。一個是以己為主,一個是要考慮到方方面面。

  内閣重臣,中樞衙門主官,那都是自己拍闆定調子的,可地方大員要考慮的就多得多了。前者要更多着眼于全局利益,後者的着眼重點當然是‘一己之私’。

  鄭宏宇人太活絡,容易受到方方面面的影響,總想着兼顧各方面的利益,你好我好大家好,所以他就不是一個合格的中樞大員。

  不過整個内閣有九人,每個位置的預選人群要五到七個人,這可是一個很大的數字。榜上有名的候選人幾乎占到了二品官這一群體的四分之一。【含正從】

  鄭宏宇資格老,人情網廣泛,自然是榜上有名。隻是他這般被‘定性’的官員,按理說完全就是陪太子讀書的角色。

  不過也很難說會不會有奇迹發生,要知道第三任内閣首輔大臣是柳德昭啊。他的身後站的不僅有宮内的柳貴妃,還有柳貴妃誕下的皇子公主。

  而鄭宏宇的孫女卻跟皇長子訂了親,難保皇帝不會心往皇長子那裡偏一點,手一哆嗦,把鄭宏宇也送進了内閣名單上。所以鄭宏宇的幾率不僅不小,反而相當的大。

  但他必須要保證自己的名字能出現在自己的缺陷被最弱化的那個位置的前三名。

  比如第三任内閣中首次入圍的郵遞運輸體育大臣,這個位置在内閣九老的排位中完全是墊底的。但前兩屆内閣裡的交通水利建設大臣被取締了,改為在國家日常生活中顯得越來越有份量的郵政、運輸和體育等部門入閣。

  當然,這事兒當中未嘗沒有開國十年,水陸交通建設和農田水利工程都、防沙固土工程、治理水土流失工程等,都已經步入尾聲的原因在。

  一塊被取消的還有軍務大臣,之前擔任這個職務的是兵部尚書張弛,這算是軍方在内閣的代表。然接下的一年張弛會退出内閣,也從兵部選擇了離開,後者被更名為國防部。代替軍務大臣位置的是嶄新出現的農林牧水産大臣。

  而軍隊的一切權利就此歸為大都督府。

  陳漢内閣一共有九人,除了親手攥着吏部的内閣首輔大臣外,還有郵遞運輸體育、農牧林水産、司法監督、文教新聞、财政、内務、民政、外交等八名成員。

  除去大都督府,除去軍權,内閣大臣的權利也不算小了。

  這些大臣的排位裡,郵遞運輸大臣是當之無愧的吊車尾,不管是統一負責農業、林業、畜牧業和水産業的農牧林水産大臣,還是負責司法和監察體系的司法監督大臣,再或是手握文教部和新聞書籍出版大權的文教新聞大臣,那都比郵遞運輸體育要強上不少。而更上一層的内務部門,也就是警察和國安、軍情等情報部門的總頭目,重要性毋庸置疑。

  民政和财政也不需要多說,外交更是如此。

  且不提這一陣兒就一直患得患失的鄭宏宇,也不說密切關注着下一次廷推的李家和陳鼎,就說陳鳴,這陣兒他就收攏了不少讓他感到好玩的信息。

  比如說,李家名下的幾個企業突然的要去陝投資了。幾個大手筆投入的産業,怎麼看也不是正确恰當的選擇,不是說不能賺錢,而是說風險太高,回報周期太長。

  有那個錢,李家投到東部沿海地區,獲益遠比扔到陝要強。但現在的陝巡撫依舊是吳學禮,本來他是已經被動了的,可是薪疆處在邊地,不适合吳學禮。而另一個選擇中原省,根本不是吳學禮能排的上的。最後吳學禮被調到了交通部任右侍郎,算是略微的貶了半級,畢竟皇帝在西安城裡受到了‘驚吓’,而且吳學禮還一直在為秦直道張目,掉進交通部算是如他所願了。但在秦直道被修複之後,他就又回到了陝任上。

  因為當時的陝巡撫犯了錯,直接回家養老了。

  而與吳學禮交情,情比金堅的龐振坤是皇帝的心腹愛将,現任侍從室主任,而這一次很有可能出任文教新聞大臣。

  龐振坤可不是純臣,他也不是隻有吳學禮一個至交好友,作為侍從室的一把手,他在朝堂上的影響力幾乎不弱于内閣大臣。

  很難說,李家突然大手筆的投資陝,是看好陝的經濟發展,還是一種政治上的‘交換’。

  陳漢眼下的大氣候,很難有直白的金錢交易發生,那風險太大。可是這種‘政治資本’與‘經濟資本’的交換,倒也讓陳鳴咂舌。

  黃帝陵、秦直道和渭水峽道、寶雞的貿易市場等幾個項目的投資,李家扔出去三四千萬資金。對于一個山頭來說,這絕對是一筆不小的錢。

  李家這幾年雖然在經濟上發展迅速,但能一下子拿出了上千萬的啟動資金,後續涉及的投資總金額超過三千萬元,這也讓陳鳴驚訝。

  他倒是不擔心龐振坤就此會投入大皇子黨,給皇帝兒子效力,哪有給皇帝效力的舒服?這兩邊頂多是達成一筆交易,可能連同盟都算不上。

  不過依照大皇子黨手中的力量,龐振坤如果真的與之達成了聯盟,對其還真的大有幫助。

  要知道,皇後手中可握着慈善基金相當部分的實權,龐振坤則是陳鳴心中最合适的文教新聞大臣,他們兩邊要是相互結盟,那真的是風火相濟了。

  而就在一切都在進行中的時候,從北美、南洋和緬甸陸陸續續回歸的部隊也都在向着南京靠攏。

  皇帝已經決心在來年的二月二日舉行閱兵大典。

  對于幾場戰争的參與者,戰士們聽到這一消息的時候無不亢奮抖索。

  對于陳漢軍人,在開疆擴土之後,最最光榮的事情是什麼?

  不是高額的獎賞獎勵,而是勳章和自身出現在大閱兵的序列中。

  所有參閱部隊預計在九月中會徹底彙聚南京,然後接下的幾個月裡就是他們刻苦訓練的時候了。

  步兵、騎兵、炮兵,陸軍、水師陸戰隊、水師,北美危急時刻響應号召趕赴戰場的民兵,一支支從本土飛援萬裡之外的派遣軍。

  這些士兵自然知道自己馬不停蹄的趕回南京的用意,受閱的消息早就被告知了他們,但很多人在踏足南京下關碼頭的那一刻,還是情不自禁的流下了淚。

  大都督府和内閣為每一支抵達的部隊都準備了盛大的歡迎儀式,這些部隊的陸續到京,讓政治氣氛彌漫的南京城少了一分陰測,多了一抹皿氣陽剛。

  而與此同時,情報部門的調查工作也接近了尾聲,最終的嫌疑人已經被圈定。

  周添才署理的财政部國庫司,檔案管理處的處長陳夢彥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了司長的辦公室,就見屋裡坐着好幾個人,除了司長周添才外,還有兩個不認識的人,可其中一個年紀大些的人看上去又有些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是誰了。

  “陳夢彥,你認識這兩位大人嗎?”木着臉的周添才指指那兩個陌生人對陳夢彥道。國安五處的處長,以及财政部内部機要科的負責人。前者比周添才低了點,後者跟周添才則是同級。

  “回大人的話,卑職不認識。”陳夢彥說着話,表面十分平靜,但是内心裡卻似猛的被緊攥了一把。他幹過虧心事,怕的就是鬼敲門。兩個态度嚴肅的陌生人,還是大人,好可怕的。

  周添才寒着的一張臉更讓陳夢彥心裡直打鼓。

  聞言周添才的臉色更僵硬了,顯然是對陳夢彥是嚴重的不滿,“陳夢彥啊,你的面子真大啊。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國安五處的高士達高大人,這位是咱們部機要科的文大人,想必你是聽說過的。兩位大人負責的方面都是國内的反間工作。”

  國安,機要科,反間!!!

  三個名詞就宛如三個突然在耳邊炸響的霹靂,真的陳夢彥大腦轟轟的,臉也刷地白了。

  “這時候知道害怕了?”文晟将手裡的茶盞重重的放在桌案上,茶盞與桌面碰撞,發出了一聲大響。臉上還做着滲人的冷笑,“陳夢彥,既然敢做,就要敢當。今天我和高處長既然來到了你面前,就已經完全掌握了你的犯罪事實。”

  他的聲音中蘊含着無盡的憤怒,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的響。如果可以,他都恨不得把眼前的這個叛徒,生吞活剝了。

  丢人,财政部這次丢大人了。

  “周司長,您可以先忙去了。留下陳夢彥跟我們‘唠嗑’就行。”高士達看着一邊的周添才嚴肅又陰沉的面容,說了一句支開他的話,為臉面無光的财政部緩和了一下難堪。

  “不要臉的東西。财政部的顔面都讓你丢盡了!”周添才知道自己要離開了,可他站起身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咆哮了出來,手指點着瑟瑟發抖的陳夢彥,一雙眼睛怒視着陳夢彥,幾近在噴火。“你就在這裡老實回話,坦白從寬。不然,後果你心裡清楚。”

  陳漢立國之後就在法律上廢除了連坐連誅,但唯獨叛國罪除外。殺人搶劫都是犯罪人一人承擔,可唯獨叛國罪,那是要一家人一族人買單。

  叛國罪量刑以重,但凡被送上法庭,那就是九死一生。周添才一點也不認為陳夢彥還有活命的機會,也一點也不憐惜這個該死的家夥。作為國庫司檔案管理處的一把手,這家夥近乎掌握着财政部太多的機密了。他的危害性也太大太大,個人是死定了,他的家人則也會受到嚴重的懲罰。

  國庫司裡出了間諜案,周添才惱火不已,他又失察之責啊。而且他很不理解陳夢彥怎麼就會那麼沒骨氣的給西洋人賣命呢?深深地為陳漢的強大而自傲的周添才,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數典忘祖的敗類,且此事更關乎了自己的前程,他心裡對陳夢彥是恨透了。

  國安的人不是善類,但這幾年的事實證明,這個在官場聞之色變的情報機關,比類朱明的錦衣衛、東廠的權力部門,卻極少出現冤案。之前他們就找上周添才說國庫司内有三個犯罪嫌疑人,乃至于周添才本人也是剛剛洗脫了嫌疑,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周密監視、調查、排查,他們既然盯上了陳夢彥,他就肯定有問題。而以陳夢彥的位置和級别,這家夥一犯事,就肯定要掉腦袋。

  國朝鼎立之後的十年裡,嚴格說并不能算太平盛世。當今的陳皇帝太會折騰了,剛剛立國就開始對外擴張,不停地打仗擴張,擴張的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擴張的讓中國人紛紛睜開眼睛看向了外面的世界。

  原來‘天下’是那麼大的;原來外頭是那麼富饒的。

  這種不平靜在民間也而在官場。

  移民和各種新政策的出現與實施,各類的新穎事物的從出不窮,刷新的不僅僅是黔首百姓的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官員們也是一個樣。

  中國的當官的第一次了解到了什麼叫積分制;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财産申報;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巨額财産來源不明罪;第一次知道了受賄有罪,行賄也有罪……

  世道在大批的官員被摘掉了烏紗的過程中變得清白起來了。新朝的官多,可天底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到處都有,而想當官的人就跟那兩條腿的人一樣的多。無數官員都掉了腦袋,更多的卻全家都被發配了邊疆。但官場從來沒有鐵打不動的官員。

  就像那當兵的一樣,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天底下想當官的人太多了,死了前人,還有後來者。

  但是貪腐跟叛國罪是完全不能比的。後者極受皇帝的記恨,但涉及賣國就沒有了回旋餘地,即使不判死刑,此生大概隻能在監獄和勞改中度過。刑法對賣國罪的量刑極重,案發後能夠保住命的極少。

  “說吧,你知道我要問你什麼。”文晟沉着一張臉不說話,高士達輕聲的問道。

  “卑職,卑職不明白啊。”陳夢彥拼命平複地慌亂的心情。他整個人都哆嗦的不成樣子了,但潛意思的還在不承認。他想讓自己恢複平靜,但他的心髒依舊狂跳不止,似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那你就先看看這包東西。”

  高士達一點也不意外,呵呵一笑,把手邊的一個文檔夾扔到了陳夢彥的腳下。

  陳夢彥萬分不想去撿,但他又必須去撿起來。他翻看了文檔夾看了一眼,禁不住啊出了聲。一股股鮮皿直沖他的大腦,整個腦袋都通紅通紅的。如果這個時候誰要拿劍對準陳夢彥的脖子狠狠地刺上一劍去,鮮皿怕是能噴出一丈遠來。

  檔案夾裡有他用自己的親朋的名義儲存資金的記錄,有他掩埋财物的地點,連掩埋的金銀數額都不差一點。最主要的是有他的上線的口供,上頭有那個意大利人的名字和手印。他熟悉的名字

  “萊昂納多馬斯丁,這個人你應該認識的吧。”高士達張口說出了一個讓陳夢彥骨頭都發寒的名字出來。“你們一共交易了五次情報,都來往了五次了,早就是老朋友了。不會連他的名字都記不住吧?”

  陳夢彥兩腿一軟,如一灘爛泥癱倒在了地上。“大人饒命,二位大人饒命啊。”

  文晟更看不起眼前的陳夢彥了。“真是個蠢貨。都不知道是誰把你提拔到眼下的位置上來的。”這個時候了還敢妄想饒命,真是一殼豬腦子。

  “陳夢彥,本官可以告訴你,你死定了。但如何死倒是可以選擇,你的家人未來的生活是什麼樣的,那也可以選擇。該怎麼說話你是知道的。”

  高士達說話慢聲細氣地,“好好地想一想,是不是準備要整個家族都跟着你一塊下地獄,一塊萬劫不複?”

  “你自己都往外面拿了些什麼,慢慢的想,慢慢的說,全部說出來,想仔細了,可别忘了。”高士達負責财政部的反間諜示意已經半年多了,現在終于挖出陳夢彥這個大老鼠,可真心不容易。

  南京的天氣依舊很熱,陳夢彥整個人卻若突然來到了寒冬,人還掉進了冰窟窿裡一樣,渾身刺骨的寒冷讓他整個人都崩潰了。

  “我說,我說。小的都說。隻求大人能放過小人一家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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