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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戒尺

農夫三國 蒼山虎 3294 2024-01-31 01:11

  長子城裡一場大亂,西面威脅暫時得解除,到臘月二十的時候,田疇才領人将如今涉侯國、壺關兩地人口清點出來。

  鄧季治下已足有二十餘萬人口,與張燕部比起來也不差多少,隻是其中精壯男子尚不足四萬,這比率在民間并不算特别,對一支山賊來說卻實在太低。

  除人口外,尚有各種牲畜六萬餘,平日雖不耗糧,戰事起時戰馬卻得喂養精料,亦是一大筆開支。

  得邊軍加入,勇卒、辎輔兵規模又複如之前,四類勇卒千二百人,辎輔兵兩千七,若再照之前所定發給俸糧,消耗更大。

  在太行附近來說,鄧季麾下算得一等一的精兵,但要靠這四千人馬劫掠來養活二十餘萬老弱,隻能說是癡人說夢!

  來年的糧食缺口在六十萬石以上,便是擄掠,并冀兩州又哪裡去尋這麼多糧食給自家劫?

  鄧季絞盡腦汁也想不到條出路,或許該趁東西兩面大敵都無暇顧及自己等,領衆去投奔曹操,将這煩人問題丢給别人考慮去?

  這時候,要将自家決定告訴麾下文武們,也希望他們能群策群力,引民衆等妥善東去,獨自思過兩日,将其等全數召到壺關縣衙中來商讨出路。

  鄧季部第一次召集這麼多人合議,能得參加共定今後出路者,全是賊衆中身份地位頗高的!

  韓浩曾在河内太守王匡麾下為将,隻是鄧季尚不知其能,并未委以重任,隻因武藝選入親衛屯,得任什長,與謝允同領親衛在門外肅立,性命為鄧季所救,他對這小小位置倒沒什麼怨言。

  到場的武将,首推車黍、韓齊、雙戟客、苦蝤、王曠、周毅六位屯長;其次是統管辎輔兵的假軍候田麻子,親衛屯懶顧、伍甯、典韋、郭石、馬皮五位隊率。

  原邊軍中的裨将軍周毅,字子長,年二十六歲,臉龐是圓的,眼鼻俱小,皮膚黝黑,高七尺八寸,身子有些瘦弱,河東人士,除慣用長槍外,尚以騎射出名,在邊軍中素有威信,領邊軍從賊後,鄧季将親衛屯弓卒剝離出百人,令他組成弓卒屯。

  太史慈傷勢仍然未盡好,勉強入内後,鄧季令人尋來軟枕,讓他斜靠在邊牆上。

  受鄧季大力邀請,田豐亦再次過來,請他坐了左手第一席。

  田疇、伍恭、常德、焦和、焦觸、焦統、李當之與幾位已從賊的大家族長亦到,隻是鄧季麾下尚無文官系統,山賊們或稱其等先生,或稱某老,很是雜亂,亦都入席跪坐了。

  縣衙中濟濟一堂,待衆人左右跪坐好,鄧季左右環視過一圈,緩緩開口道:“今日相請,并非他事,隻為這二十萬老弱人等謀一條活路,鄧季才疏學淺,還望諸位不吝賜教!”

  出路?待鄧季語音停下,衆人一時俱都沉默。

  還是車黍百無忌憚,率先道:“冀州得數年生息,今并不缺糧,或與張平難合力,勇卒幸苦兩遭,多擄幾座城子,也便有了!”

  “不妥!”尚有些萎靡的太史慈卻最先出聲反對:“冀州民亦為民,吾等為此民生而緻彼民死,何忍?”

  “便前期靠擄掠苦苦維持,”田疇亦出聲道:“兩縣産糧不足養這許多民,年複一年擄掠,勇卒、辎輔等精銳之士隻為糧秣而戰,人馬日漸消減,卻又樹敵四處,必終緻覆滅!”

  韓齊亦搖頭道:“今我等已成匈奴死敵,待其得機,必定再來,若再與冀州成仇,引東西俱圖我等,殊不智也!”

  田疇、太史慈兩人的話車黍不敢反駁,他也有自知之明,沒指望能得别人贊同,不過裝傻率先開口,抛磚引玉的意思,平日與韓齊甚為随便,便問道:“子義所見,該如何?”

  “嗯!”韓齊略一沉吟,如實道:“張楊南下,匈奴已暫退,上黨可謂無人,吾等占之可也,拼死拒阻外夷,來歲雖艱,然之後以一郡之地養民,俱可得活也!”

  王曠、周毅、伍甯、常德等齊聲道:“此言大善!”

  鄧季已是苦笑起來,隻是這法子得熱皿者擁護,反對的話語卻不好由他來說,幸田疇又開口駁道:“軍候精銳人馬尚不足四千,對敵匈奴突騎,據守一城之地或可,再多卻難!若秋收季匈奴分兵來掠,一年幸苦盡為其所得也!”

  常德脾氣火爆,老而彌堅,此時将眼角一挑,瞪目道:“子泰先生有何良策?”

  田疇咬咬牙,大聲道:“袁氏、公孫相争冀州,局勢尚不明,以疇之見,吾等可靜觀其變,待二雄分出勝負,舉軍投奔勝者如何?”

  四周這許多賊人在,他能大膽将投降官兵的話語說出,可謂不易,車黍、田麻子、懶顧等已怒目而視,隻是還沒等他們開口,鄧季先否定道:“不成!”

  袁紹與公孫瓒之争持續了多長時間鄧季不知,但結果卻是曉得的,若按田疇所言,将來要投奔袁紹?

  想到将來統一北方的那人,他隻得努力組織言語,對衆人道:“白馬公孫若憐憫百姓,七萬老少豈能流落至此?投他精壯或能留用,老弱等卻難得活!袁本初麼?”

  略停一停,再思考一會,鄧季才道:“優柔寡斷、志大才疏,隻重家世名望,亦難為明主!”

  鄧季否定,隻是說這兩人不是明主,并未責怪投奔官府之意,幾家大族中人頓時安心開口,伍恭道:“冀并二州皆不成,河内、河南無人阻礙,吾等直南下去投袁術如何?孫破虜滅後,其自占豫州之地,糧多兵足,多養二十萬民當不難!”

  因焦姬的緣故,焦氏一族甚怨伍氏,聽他話語,焦統立即大聲反對:“二袁俱都一般,隻重家世名望,吾等有賊名在身,豈得用?投他尚不如董卓!”

  “董卓國賊也!焉能投他?”

  這下反對者更多,見衆說紛纭,場面混亂,鄧季一時煩躁,忍不住怒道:“住口!”

  廳中頓時安靜下來,鄧季吐出口氣,冷聲道:“董卓、二袁、公孫瓒都不成,要投諸侯,不如選東郡曹孟德!”

  “曹東郡兵弱地小,哪得糧秣養活我等?”焦觸疑惑道:“且其并無甚出奇處,身名皆不顯,今尚附袁紹翼下,如何能投?”

  演義上曹操是奸雄一個,不過誰叫最後統占北方的是他呢,鄧季隻得解釋道:“曹孟德名雖尚不顯,然吾觀其人,有雄略、知人善用,可謂明主,久必得勢,比餘者俱強!”

  衆人面面相觑,不知鄧季從哪裡能知曹操是明主的,在之後,反駁、疑問之聲立即充塞于耳,隻鄧季發狠,一口咬定欲領其等往東郡去奔曹操。

  鄧季的說法并無依據,投曹之意竟無一人贊同,就連一向老實無主見的田麻子與悶聲的苦蝤都出言反對。

  廳中諸般言語,田豐一直沉默不語,見此時鄧季一意孤行的模樣,冷哼過一聲,鐵青着臉起身拂袖出門而去。

  田豐行為突兀,想必心中甚是不滿,鄧季也隻得沖他背影苦笑。

  自家知曉曆史大勢,卻又如何能将阿瞞才是将來北地之主告訴各人?鄧季隻顧堅持,他雖身為渠帥,别人亦并非到不敢言的地步,車黍甚至已不顧往日情分,怒聲叫嚷道:“若你欲投曹,散夥就是,吾等自往北尋張平難去!”

  韓齊、田疇等亦齊道:“天下明主,何見便是曹操?事關二十萬民衆性命,軍候豈能輕決?”

  一時群情洶洶,鄧季正焦頭爛額中,忽覺門前光線一暗,擡頭看時,卻是田豐又已歸來。

  鄧季大喜,忙開口道:“夫子去而複返,定有所見!”

  田豐仍舊不發一語,迎着鄧季一步一步走來,腳步甚是沉重,氣氛有異,廳中各種聲音竟漸漸停了下來。

  待行到鄧季面前站定,田豐從袖中掏出一物,突然高高揚起,迎其面重擊而下!

  “啪!”

  當清脆擊打聲響起時,大家才瞧清田夫子取出的卻是其授課時使用的戒尺,平日隻打學生掌心的,今日卻正擊在鄧季額頭上,在那留下一塊清晰的印迹,印迹很快又迅速變紅。

  田元皓先前出門,隻為去取這塊戒尺。

  敢當這許多人面動手打軍候,這是以下犯上!衆人俱都驚住,鄧季亦不由發呆,聽他開口痛罵道:“不成器的阿物!若你看錯那曹操,葬送便是二十萬老幼性命;你精兵人馬俱勝過其麾下,若你所言屬實,其為一時之雄,又焉能容此主弱而臣強之勢?”

  伸手一指廳中衆人:“他等随此雄主,或能封侯列公;你自己麼,死無葬身之地!”

  (這應該是個小**,修改過三次,還是不滿意,諸君姑且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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