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胎?”羅青羽訝然擡頭瞅他,“你說真的?”她當真的哦。
“……”額,這個嘛,農伯年故作深沉的考慮下,而後溫情脈脈的哄她,“月份尚淺看不出什麼,咱們最好再考慮一下,免得将來後悔。”
嗤,就知道他口是心非,羅青羽鄙視他一眼,摸摸肚皮。
唉,現在就說減胎,的确為時尚早。
同時,羅青羽知道,他說這些話是為了給自己底氣,減少她的心理負擔。若真的要減胎,他不心疼死才怪呢,他家上輩子隻生一個是受到政策的限制。
如今夫妻倆都是自由職業,又有經濟條件,他還不放飛自我?恨不得讓她生一支軍隊出來,區區三個算得了什麼?
當然,她也就一張嘴巴厲害,等來真格的,最舍不得的人就是她。
這種母性是天生的,她不喜歡,卻無力抗拒,責任感促使她盡量做好一個母親該做的。如果真的不适合懷三個,她隻能聽從醫囑減胎。
如若不然,她将盡全力護住腹中的三條小生命。
于是當晚,年哥回書房繼續忙他的事,羅青羽則把關于五行丹的所有資料翻出來,在涼亭裡慢慢查閱。
這些資料是她之前複印的,原件已經放回丹爐山。
五行丹是最早出現,且是她煉得最多的丹藥,它的資料必然十分齊全。
年哥說得沒錯,當聽到醫生說有個胎心較弱時,她第一時間想到了五行丹。此丹藥調節人體的五髒六腑、生理機能,以前她看過資料,貌似有提過一下。
便宜師父的娘子在丹爐山住過,在這裡生兒育女。以師父那種寵妻程度,保母子平安的丹藥必不可少。
資料說了,腹中胎兒在母體時能吸收五行丹的藥效,受到滋養。簡單來說,這種孩子從娘胎出來便有一副強健的體魄,和古人給孩子泡藥浴是一個道理。
這是便宜師父留下的實踐經驗,可她沒試過,拿不出有力的證據證明師父有無撒謊。
不像年哥,同樣有實踐經驗,用數據說話。
哎,如果師父和年哥的經驗沒有差錯,或許,她的孩子将來能夠掀起那個重達20噸的爐鼎蓋吧?
哈哈,期待ing~。
但别當真,她開玩笑的。
說她自私也好,鼠目寸光也罷,有些秘密,她不會主動跟别人提起,哪怕是自己的孩子。
讓他們順其自然好了,和年哥一樣。
她和他相識二十多年,同床共枕一年多,對他的了解不敢說百分百,至少也有三分之一或者一半以上。
她從未向外人透露過丹爐山的事,可五行丹在羅家和糖豆沒什麼兩樣,随便一個正常人也猜得出藥是誰做的,更何況是腦子靈活的他?
年哥也有五行丹,可他的藥隻能給病患服用,孕婦之類的最好不要吃。因為他那是人造藥,含有微量毒素,稍有不慎就會弄巧成拙。
所以,他說的是家裡的五行丹。
有些事,很難瞞得住身邊的親人,尤其是親密愛人。
查完資料,确認自己先前沒記錯,同時印證了年哥和便宜師父的話,五行丹能夠确保胎兒安然無恙。
那麼,羅青羽把資料冊放回書架,開始翻找家裡的五行丹。她離家大半年,大批量的丹藥已經上交給霸總,家裡剩下幾瓶而已。
在藥室裡翻了一遍,果然,除了一些治傷藥膏,别的都不在這邊。五行丹對她來說是糖豆,可父母心疼她煉丹的辛苦,盡量不吃,希望減少她的工作量。
所以,如果藥不在枯木嶺,便是在父母家裡保管着。
果然,當谷甯在夜裡接到閨女的電話,詫異的說:“哦,那藥啊,在我們的保險櫃裡,你現在要啊?等明天吧?明天我們和你哥你嫂子、侄兒們一同回去。”
“行,我不急,你們慢慢來。”羅青羽道。
“青青啊,”這時,旁邊的羅爸似乎聽出她有閉關的意思,忙道,“大晚上的,你不要到處亂跑,早點休息。有什麼事咱們明天回家再商量,啊。”
“知道了,爸,放心,年哥在書房忙,我等一下就回去睡了。”羅青羽連忙安撫老爸。
意思是,有年哥盯着,她暫時無法閉關,所以老爸大可以放心。
和父母唠嗑幾句才挂電話,羅青羽注視着藥室的窗外,深呼吸一下。
按照便宜師父和年哥的建議,五行丹适合每個月服用一次,多了浪費,少了又怕效果差強人意。
想了想,羅青羽走出院子,在前院的藥圃間慢慢閑逛。
她去年上班之前種的那批藥草,被四位長輩收割焙制好,很好地存放在二樓的藥倉裡。接着,父母新種了一批,如今長勢正好,足夠她再煉幾批丹藥。
老媽說,她離山之前留下幾瓶,如今便剩幾瓶,因為舍不得吃。
那幾瓶藥對她來說杯水車薪,等明天吃過藥,後天就開始煉了,趁身子不太重,否則不夠她吃的。另外,她向嫂子承諾過,一定能使她的身材恢複如初。
承諾過的事,她盡量言出必行。
……
第二天中午,羅家六口人,共四輛車浩浩蕩蕩的回到家。
人太多了,除了月嫂,夏媽媽不放心,帶着夏家大嫂也跟來了。放心,她們并未久留,看完安置夏槐娘仨的地方,向農家人和羅青羽道完喜便回去了。
畢竟是鄉下地方,即便設施齊全,不來看一眼,夏媽媽放心不下。
參觀完醫務室,看到一群專業的婦産科醫生和專家們,婆媳二人終于安心地返回夏家。
“哎喲,你們是沒看到,那醫務室能跟咱們城裡的大醫院媲美,太誇張了!”在夏家,夏家大嫂向衆人描述自己的所見所聞,衆人嘩然。
他們一向認為夏家的财力已經夠牛叉了,沒想到農家更誇張。
“哎,還是當農家的媳婦好,為了使她安心,婆家連整個醫院都搬到村裡。相反,”夏二嫂感歎道,“我們家小槐就沒那麼好命了,娘家婆家不給力啊。”
“啧,這能比嗎?”難得在家的夏二哥瞥她一眼,沒好氣道,“人家阿年學過醫自己又有能力,有專業技術才敢這麼做。你看甯姨,她以前做過護士,又是藥劑師,
如果她建議讓小槐在村裡生,爸媽能願意?”
不僅不同意,說不定還要反罵羅家人存心虐待他們家小妹呢。嚴格來說,自家的經濟條件勉強達标,可膽量不夠,既舍不得,也認為沒必要這麼做。
所以有什麼好比較的?小妹和孩子平平安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