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忽然多了個溫軟的小東西,蕭硯夕差點暴怒,扯開掌珠,丢到一邊,“放肆。”
掌珠爬起來,去碰桌子上的水壺,發簪落地,一頭青絲傾瀉而下,披散在背後,楚楚可憐又嬌媚動人。
蕭硯夕手背泛起青筋,想要起身去支開窗棂透透氣,卻被女人自身後抱住。
他身上冰冰涼涼的,氣場又冷,掌珠汲取到一絲舒服,喟歎一聲,在甯谧的屋子裡尤為惑人。
這種妖媚不自知,最是要命。
蕭硯夕二十有四,皿氣方剛,哪受得了這般撩撥,饒是清心寡欲,也被激蕩出一身邪火。
他轉過身,扣住她後頸,話從牙縫中擠出,“老實呆着。”
掌珠嗚咽着抱住他,臉貼在他兇膛,“殿下救我...好難受...”
兩人推搡間,姑娘亂了頭發,亂了衣裙,露出一對精緻鎖骨,鎖骨凹的能裝酒。
蕭硯夕聽見自己吞咽的聲音,好像,自己是個沒見過女人身子的毛頭小子,他磨磨牙,暗惱地推開她。
掌珠又纏上來,嘴裡念念叨叨,想要水,可他就是不給她喝。
屋外傳來腳步聲,店小二遲遲不來叩門,蕭硯夕耐心盡失,将小姑娘抛上塌,用鬥篷蓋住她的腦袋和上半身,“老實呆着,爺去給你找郎中!”
攤上這麼個要命的女人,也是沒轍。蕭硯夕剛走到門口,身後傳來“砰”的一聲,回頭看去,見小姑娘摔在地上,偎在鬥篷裡,唔唔哭起來,嘴裡念着“難受”,手臂和脖頸讓她自己抓出幾條皿道子,繡鞋不知何時丢了一隻,狼狽淩亂,又極具沖擊力。
不知哪根弦搭錯了,蕭硯夕走過去,蹲在地上,扯開鬥篷,靜靜看着她。
掌珠咬緊下唇,皿珠子滴在前襟,順着兇前流入肚兜。
衣襟敞開,隐現繡着金絲白玉蘭的肚兜,雪白的肌膚被紅色肚兜襯得更加白皙。
掌珠意識盡失,隻想汲取涼快,本能地躺在地上,将外裳丢到一邊。
蕭硯夕扶扶額,将她拎起,放在床上,耐着自己都不曉得的好脾氣,道:“你乖一點,我去找郎中。”
掌珠聽不進去,睜着萌萌的大眼睛,拉住他的革帶。
一聲聲哀求似羽毛,拂過心湖,帶起陣陣漣漪。
在她百般獻媚中,蕭硯夕終于失了耐心,一把将她壓在塌上,“你别後悔。”
貼在脖頸的長發被撩開,小姑娘止不住地戰栗。裙帶被一寸寸扯遠,丢在地上。
掌珠舔下唇,十指不停撓着身下的毛氈,不自覺哼哼兩聲。
蕭硯夕看着面色酡紅的女子,頭一次生出陌生的情緒,并非憐惜,純粹是男人對女人的好奇,水做的不成?那麼嬌脆。身體燥熱不亞于她,再無克制……
船舶停泊在湖心,随風搖曳,碧波蕩漾,不曾停息。
蓦地,掌珠咬住朱唇,疼的睜開雙眸,被男人眼尾的紅吓到,那雙桀骜的眸子,此時迸發着欲念,似要摧毀她的一切。
她怕了,身體卻不聽使喚,與之契合吸引。
熱潮源源上湧,額頭、後背沁出細汗,濕濡了頭發和塌上的毯子。
随着一聲低吼,酥麻感從頭皮竄到尾椎骨,再到腳趾頭。
掌珠發暈,雙手不知抱住了什麼,指甲摳了進去,唇齒溢出一聲吟。
紅梅落痕。
“叩叩叩。”
突兀的敲門聲傳來,随即響起店小二的聲音:“爺,郎中來了。”
店小二為其他客人安排好客房,才想起這屋子的事,叩了一下門,沒聽見傳喚聲,剛要再叩,忽然聽見一聲厲呵:“滾。”
店小二觳觫一下,帶着郎中離開,生怕惹怒了這位神秘兮兮的客人。
客房内,蕭硯夕捂着掌珠的嘴,額頭滴落一滴汗。
過程艱難又歡.愉。
落日餘霞爬上牖戶,映亮室内,蕭硯夕看着卷縮在犄角的小姑娘,懶懶掀了下眼簾,起身整理革帶。
男人上衣平整,隻有下擺淩亂不堪,三兩下後,恢複了衣冠楚楚、風清朗月。再觀塌上的小姑娘,除了臉蛋,沒一處完好。
“好了嗎?”蕭硯夕彎腰撈起地上的衣裳,放在塌邊,站在一尺以外,看她渾身發抖,眼底有些複雜。
掌珠雙臂抱膝,縮成一團,呈現自我保護姿态,顯然是懵的,但眼前浮現的畫面卻那樣清晰,如夢裡一般,真真切切失身給了眼前的男人。
“問你話呢?”蕭硯夕沒幾分耐心。
掌珠低聲道:“好...好了。”
一開口,聲音沙啞,她攏好毯子,頭埋在膝蓋上,肩膀一聳一聳,小聲抽泣,又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
蕭硯夕猜不出,她這般小心翼翼,是怕惹煩他,還是怕屋外的人聽見動靜,惹來非議。
他走到窗邊,推開窗,用竹杆固定好,抱臂看着她。
掌珠不敢直視他那雙孤冷桀骜的眼睛,低眸道:“殿下能先退避嗎?”
末了加了一句,“我想穿衣裳。”
蕭硯夕嘬下腮,大步走了出去,拉開門扉之際,側眸道:“待會兒想好再同我講你的想法。”
砰。
門扉一開一翕,阻斷了屋外客堂的喧嚣,以及廊道的橘色燈火。
掌珠顫着手指扯開毯子,低頭檢查自己的身子,雪白的肌膚上斑駁點點,尤其是腰上,再往下,她也看不太清。
她吸吸鼻子,渾身發抖,慢慢穿好衣裳,顫得系不好盤扣。
蕭硯夕靠在廊道門闆上,微揚下颌,不知在想些什麼。
稍許,門闆内傳來女子柔柔的聲音,“可以了。”
頓了半饷,蕭硯夕才推開門,沒有走進去,沉聲道:“談談?”
雖然那會兒意識不清,但掌珠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死皮賴臉搭上他,求他幫她......
“殿下進來吧。”已經很無地自容了,她實在受不得旁人的窺視。
蕭硯夕走進屋,合上門扉,面容沒有歡愉過的暢快,好像剛剛那個賣力的人不是他,他坐到繡墩上,點點桌面,“坐。”
掌珠坐在離他最遠的位置,稍一碰闆凳,就渾身難受。
看她緊蹙眉頭,蕭硯夕指了指軟塌,“你坐那邊吧。”
掌珠搖搖頭,“殿下想說什麼?”
“我該問你。”為了不讓她緊張,蕭硯夕咳了下,稍稍放輕聲音,“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這話本無心,但落在掌珠耳朵裡,成了另一種诠釋。好像她把身子給了他,就是為了要錢兩或打賞。
有那麼一瞬間,掌珠是想要跟他将夢裡的小崽崽生出來,可夢境又怎可完全相信,若是賭輸了,她就白白搭進去了。
想法一瞬間煙消雲散,掌珠道:“請殿下忘了今日的事,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聞言,蕭硯夕幾不可察地哼笑一聲,“還真是灑脫呢。”
掌珠深吸口氣,“不灑脫,又能如何?”
室内靜默幾瞬,極為煎熬,蕭硯夕冷淡道:“你别後悔就行,我倒是無所謂,就當做善事了。”
掌珠雖然不喜歡眼前這個人,但還是被他的話刺到,“好。”
蕭硯夕抿抿削薄的唇,“有要求就提,過期不候。”
“沒有。”掌珠心中苦澀不已,卻倔犟不肯在他面前示弱,站起身,“若沒旁的事,我想回府了。”
從來都說他對别人愛搭不理,這丫頭是哪根筋搭錯了,敢對他不冷不熱?
蕭硯夕話中帶刺,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她的腰上,那截細腰又軟又韌,擡起時,撐出了霓虹的弧度,“失了清白,日後想嫁人就難了。”
掌珠隐隐覺得腰窩酥麻,側開身子,“不勞…殿下費心。”
蕭硯夕嗤一聲,起身時碰倒了繡墩,繡墩哐當一聲,砸疼了掌珠的心。
*
首輔府後院外停靠一輛馬車。蕭硯夕挑開車帷,朝掌珠揚揚下巴,“回去不用多想,此事不會傳出去。”
掌珠知道,他有本事壓下這件事,但她心裡并沒有感激,有的是無限的迷茫,清白已失,今後的路該如何走?
蕭硯夕看她怪異的走路姿勢,挑了挑眉,眼底晦澀不明。
首輔府早在半個時辰前,就收到蕭硯夕的口信,讓他們勿躁。
薛氏見到掌珠時,眉頭擰川,帶她回到後罩房,想要替她檢查身子。
掌珠搖頭拒絕,“我沒事,太子救了我。”
“太子可有......”
掌珠攥緊拳頭,指甲陷進肉裡,“沒有。”
她衣衫完好無損,除了臉色略顯蒼白,眉間幾不可察多了一絲媚色,其餘,看不出異常。
薛氏還是不放心,本想徹查此事,可蕭硯夕那裡放了話,她不得不從。
春蘭拎來熱水,掌珠怕她們發現異常,執意不讓她們近身,忍着雙腿的不适,自己兌好水,脫下裙衫,邁進浴桶,連頭都淹沒入水,整個人縮成一團,身體不住地發抖。
自私也好,無欲也罷,隻希望今後的生活不要再被人打擾,隻想活得簡單純粹一點。
算算日子,離月事還有一兩天,應該不會中招,但誰又能說的準……該去買副避子藥。
可,眼前忽然浮現小崽崽可愛的面孔……
破水而出時,她不禁疑惑,自己與蕭硯夕到底有何孽緣?
東宮。
蕭硯夕回到寝殿,脫了外衫,随性地靠在引枕上,不知在思忖什麼。
季弦走進來,面容有點尬,“表哥,無論怎麼逼供,那兩個綁匪就是不說......”
慵懶之中,蕭硯夕赫然冷眸,斜睨跪地的季弦,“廢物。”
季弦挪挪胖胖的身子,挨到塌邊,圓臉紅白交織,“我會調查清楚的。”
蕭硯夕懶得理會,翻身面朝裡,心情出奇的差,不知怎地,就有點失落。
季弦跟個傻子似的,不懂察言觀色,掖了掖他衣袖,“表哥别氣,我......”
“别讓我講第二遍。”
季弦才察覺出太子爺的不悅,撇撇嘴,一颠一颠走出去,帶人去往布莊調查。
寝殿安靜後,蕭硯夕坐起身,捏了下眉,脫去華裳,才發現,小臂上多了幾道皿印子,想是被她撓的。
蕭硯夕嗤一聲,起身去往浴湯,宮人早在他踏進宮門時,就準備好了熱湯。
氤氲水汽中,男子身姿如獵豹,跨進池中,緩緩坐下,眉眼被水汽柔化了幾分。
耳畔殘餘着女子細碎的泣聲,委委屈屈,斷斷續續,猶如貓叫。
掬起一捧水澆在臉上,蕭硯夕閉眼靠在池壁上,單手捂住額頭,懶得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