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張大川的媳婦和他一樣也沒閑着,倒不是說也在幹這種事情,而是她在陪着孫副書記一起喝酒,這次孫副書記接待的是一個他在省裡辦公廳的一個同學,大家好幾年沒見,少不得要多喝幾杯酒。
本來孫副書記是要他自己老婆作陪的,可惜他那位計生委副主任老婆要去市裡開會,考慮到同學帶的有家眷,就讓張大川的媳婦過來了,還帶上了縣委黨辦的幾個屬下。
張大川的女人心裡想着老公當鄉長的事情,酒宴上越加的對孫副書記關懷,一會給倒水,一會給送餐巾紙,因為飯桌上有孫副書記這位縣常委在,所有參加陪同酒席的人都顯得格外興奮,紛紛向孫副書記敬酒,挖空心思說些孫副書記愛聽,聽了舒服的好話,各盡所能,想在孫副書記腦子裡留下非常非常深刻的印象,以便将來常委們研究幹部提拔問題時起到哪怕一點點作用。
是的,要求不高,一點點就成。
張大川的女人也不例外,她使出自己的絕招,沒人注意的時候,總在孫副書記腿上捏一下,開玩笑的時候,也為一個并不很可笑的笑話而笑倒,靠在孫副書記的身上,敬酒時還未孫副書記唱了一首歌,看的孫副書記滿臉燦若桃花,帶頭鼓掌,并說:“好好,這才是我們清流縣多才多藝的女人嘛。”
為了鼓勵女人的熱情,孫副書記還主動端起桌上的紅酒,一飲而盡,誰都看得出,孫副書記是真被女人的歌聲打動了,因為,别人給他敬酒時,他都是象征性地沾沾嘴唇,并沒真喝,唯獨女人這兒,他居然就把整整一杯酒全喝進去了。
連孫副書記的哪位省城老同學,都贊不絕口的對孫副書記說:“清流縣的女人就是大氣,暢快,老同學能在這裡當書記,真是福氣啊!”
說完嘿嘿的一笑,有些暧昧,有些心照不宣。
張大川的女人呢,卻像是受到了更大的鼓勵,她把老公送給她的那個金燦燦的假項鍊盡量多的露出來,即顯示了自己的富貴,又露出了那段雪一樣的皮膚,引來了酒桌上男人更多的目光,于是,女人更加的興奮,更是想有所表現,忍不住多喝了幾杯,有時候連孫副書記的酒,她都主動的幫着喝,說領導少喝點,領導的工作很多。
酒宴便一直持續到了十一二點才結束,孫副書記和自己的老同學先回去休息了,剩下的幾個縣委黨辦的同時,因為今天和孫副書記一塊喝了酒,都不想回家,興奮的很,又坐在包間裡,聊天,抽煙,喝茶,唱歌,直到半夜才散。
女人也在包間裡陪着縣委的這幾個幹部鬧騰了一會,她還不想過早的回家,對男人張大川她也越來越沒有什麼興趣了,那家夥每次回來,到頭就睡,總說累得很,誰知道他幹什麼去了,現在惟願他能趕快的當上鄉長,其他的都懶得管了。
這樣想着,女人唱歌中,又喝了幾杯,還和幾個縣委的幹部猜拳拼酒,走的時候也都搖搖晃晃,腳步蹒跚。
還好,黨辦的一個年輕人有個小奔奔,把幾個人拉上,在深夜的大街上晃晃悠悠,忽左忽右的到了張大川他們住的小區門口,大門已經關上了,女人說:“停停停,我就在這兒下,你們都回去吧!”
“大姐,還是送你回家吧,你能走嗎!”
“嘻嘻,你小子想讓我家老張吃醋啊,這時候你送我回去,他還不得和你急!”
大家一聽,得,這倒也是,真要鬧起來,明天指不定就成了清流縣的新聞,大家就磕磕絆絆的說了一些下次再喝,不醉不歸的話,大家這才分手。
女人走了幾步,冷風兒一吹,感到酒氣上攻,頭暈眼花,不由得腿腳一軟,差點兒摔倒,連忙用手扶住身邊的一根電杆,努力的睜開了眼,摸索着進了小區,一面走,女人還一邊兒嘴裡自言自語:“好黑啊,物業光知道省電費,就不會亮盞燈!”
到了家裡,衣服也懶得脫了,倒頭呼呼的睡着了。
至于張大川什麼時候回來的,女人并不知道,好像這家夥今天有點反常,回來之後亢奮的很,一改最近的習慣,用近乎粗魯的動作把自己扒光,也不知道給自己蓋個被子,就爬在自己的身上,呼哧呼哧的折騰起來,一張臭嘴亂啃一氣。
“你,你,張,大川,你要死啊,我困了,下去!”
女人醉意濃厚,用斷斷續續的話想要讓張大川停止,可是他一聲不吭,繼續舞弄。
女人試了好幾次,想把他推開,但醉酒後的她,全身那裡有半點的力氣,推了幾下,累的氣喘籲籲,也就放手了。
這大概是張大川近半年來最賣力的一會,漸漸的,女人心裡也慢慢的被融化了,本來喝了酒,不願意被他折騰,但男人像是回到了年輕時候的狀态,勇猛的很,女人也就隻好随他去了,閉上眼暈暈乎乎的享受着,一會,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大約六點左右,天還剛亮,這會正是老人起來鍛煉,家長送學生上學的時候,女人在睡夢中也不知道是被凍醒,還是被身邊的一片嘈雜聲驚醒,她茫然的睜開了眼睛。
那時,女人正躺在小區外面的一個垃圾箱旁,上身歪斜地戴着兇罩,大半個兇脯以及下面全都光溜溜的,沒有一絲衣物。在她周圍站立着二三十個人,正同一個穿着一身破爛的瘋子在争吵。
就見這個瘋子手裡拿根木棍,嚎叫着,對周圍人揮舞木棍,不讓那些人靠近垃圾箱旁的女人,他唧唧歪歪的喊着,說這是他的女人,誰過來他就和誰拼命,他說他們眼睛做夫妻了,誰都搶不走女人。
張大川的媳婦頓時頭暈眼花,一面拿着衣物遮擋着自己的身子,一面往垃圾箱後面躲閃,她隻感到眼冒金星,耳朵裡卻聽到了旁人的議論聲。
一個六十多的大媽說:“這個瘋子,太不知道廉恥了,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個女人,一大早爬在女人身上做那事兒,這裡來來往往多少學生,讓孩子們看到醜不醜啊。”
一個老大爺也連連點頭說:“是啊,是啊,喊半天他才下來,你們說這個女人是不是也是個瘋子?”
還有人說:“不管是不是瘋子,總不能老在這裡待着,咱們得想辦法把這瘋子弄走,看看那個女人究竟咋啦!”
“對對,說不定女人不瘋,看地上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成品。”
“老天,老天,我不是在家裡床上嗎?昨晚上不是老公張大川在弄自己嗎?怎麼會是這樣!”女人痛苦地想,腦子裡像做夢似的,她扭頭看了看,發現自己的衣服和背包就堆在旁邊兒。
女人忍住驚慌和羞澀,趕快爬起身,迅速套上長裙,罩住身體,提起剩下的衣服和背包,鞋也顧不上找,披頭散發,沒命地往小區跑去,往自己家那座樓跑去。
有人喊:“嗨嗨,快看,女人跑了!”
“那瘋子追過去了!”
“大家趕快把那瘋子攔住!别讓他進小區大門。保安,保安,攔住他!”
四面到處都是嚷嚷聲,但是,女人什麼都不想了,她就是跑,玩命的跑,她不能再讓瘋子追上,不能讓大家看清她是誰家的媳婦,她赤腳在小區哭着,跑着,腳下的石塊,割破了她的腳底,流着皿,但她顧不得疼痛,隻能跑!
女人在瘋狂的跑動中,從背包裡摸出樓門鑰匙,以最快的速度沖進了單元大門,用力的碰上了鐵門,在一路狂奔,回來了自己的家裡,再也不出來了。
躺在床上,女人淚流滿面,張大川被她驚醒了,茫然的問她:“你咋啦,是不是孫副書記又......”
女人一夜沒回家,張大川以為她又陪孫副書記去鍛煉了,所以好幾次想打電話,但看看時間,又怕驚擾了孫副書記的休息,最後也是有些累,再加上從麗珍那裡也不太舒暢,倒在床上,呼呼的睡着了,一直睡到女人披頭散發,哭着回家,他才醒來。
女人隻是搖頭,什麼都不說,她也說不出什麼來,她已經回憶不起昨晚發生的任何事情,她隻記得下車後,自己摸索着一個人往小區走,印象裡好像進了家門,睡在了自己的床上,老公當時還在,是他幫自己脫得衣服,至于怎麼會睡到垃圾箱邊,怎麼會有個瘋子趴在自己身上,這些女人都不記得了。
張大川實在從女人這裡打聽不到什麼情況,就穿戴好,出了樓房,院子裡圍了許多人在單元門口,這是新小區,大家倒也不是很熟,特别是張大川平常總在鄉下,回來了也少,誰都不認識他。
大家繼續議論着。
從鄰居們的議論中,張大川才慢慢的聽明白了一些情結,一個老頭說,一大早他像往常一樣出去鍛煉,走到離小區大門不遠處那個垃圾箱附近,看到常在小區垃圾箱裡找吃食的那個瘋子,正爬在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身上做那事兒;他沖瘋子喊了一聲,瘋子回過頭,露出一口焦黃的牙齒沖他嘿嘿傻笑,後來,又圍過幾個人,要走過去看個究竟,瘋子站起身,提起褲子,抓起身邊兒的一根木棍,開始對那些人揮舞,不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