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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墨遠問的姜绾腦門上呈現一個碩大的問号。
她什麼時候和她大哥告狀了?
她還沒有弱到受了委屈會告狀的地步吧?
“我……有那麼弱嗎?”姜绾問的很認真。
齊墨遠覺得他跟河間王府告狀的可能性都更大一點兒。
但不知道姜大少爺怎麼就生出了這樣的錯覺,他道,“今兒獻王府發生了什麼事,你大哥回去的路上見到我,特意跟我說你很好了,讓我别對你太過嚴苛。”
姜绾一臉黑線,這麼說她不就懂了嗎,“我在獻王府小露了一手,我大哥大概覺得是你教我的,我又天資愚笨,你不對我嚴苛我學不會。”
“……所以我又背了個黑鍋?”齊墨遠頭疼的緊。
姜绾憋笑,“這回我可沒甩鍋給你,而且這算不上是黑鍋吧?”
但也絕對談不上是白鍋。
齊墨遠對自己背鍋的命已經放棄掙紮了。
不論甩不甩,這鍋都在他背上。
姜绾坐下給他倒茶,才倒了一半,鼻子一癢,打了個大噴嚏。
她揉了揉鼻子,金兒高興道,“肯定大家都在議論姑娘奪了彩頭的事。”
想到姜绾今天大獲全勝,金兒都恨不得告假上街聽聽大家是怎麼議論的,肯定許多人不信,不過不信也沒用,她家姑娘把所有的彩頭都赢了是事實,還幫皇上解了難題,皇上賞了一幅價值不菲的畫。
她伺候姑娘這麼些年,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揚眉吐氣過呢。
金兒得意的眉眼彎成月牙。
别說街頭巷尾,就是靖安王府裡也人信姜绾在獻王府赢了彩頭,而且是所有的彩頭,他們靖安王府世子妃是出了名的啥啥都不會的人啊。
當初世子爺娶她沖喜,他們都替世子爺委屈呢,要世子妃能赢那麼多大家閨秀,再加上她是河間王府唯一嫡女的身份,和他們家世子爺那是門也當戶也對了啊。
不信。
打死也不信。
有小厮笑道,“你這話可說小聲點兒吧,傳到世子妃耳朵裡,沒準兒真成全你想被打死的願望。”
“難道世子妃真的赢了?”有丫鬟還是質疑。
小厮昂着脖子道,“你們也不想想,去獻王府參加宴會的大家閨秀和世家少爺那麼多,這是能撒謊的事嗎?”
“世子妃要是沒赢,是我說她赢了彩頭,她就赢了的嗎?”
“再說了,世子妃赢了彩頭又不會賞給我,我犯得着替世子妃吹牛嗎?”
說了這麼多遍,愣是沒人信,他都懶得解釋了,愛信不信吧,反正世子妃和傳聞全然不同,其實想也知道啊,要是世子妃那麼不堪,世子爺會和她同進同出嗎?
世子妃回門這麼多回,幾乎次次世子爺都陪着,二姑奶奶回門,豫國公世子陪過幾回啊?
不說王府裡了,就是京都其他出嫁的大家閨秀,也不是每回夫婿都陪着回門的。
還有王妃那麼疼世子妃,清蘭郡主三天兩頭往柏景軒跑,還有表少爺……世子妃搗鼓那麼臭氣哄哄的東西,表少爺都忍了,一口一個表嫂,一點也不生氣,還有二太太三太太甚至老夫人都在世子妃手裡頭栽了跟頭……
如此種種,都足以說明世子妃的厲害了,隻是他們對流言深信不疑,覺得世子妃除了有河間王府做靠山之外一無是處。
老夫人聽說姜绾赢了後,也是吃驚不輕,眸光暗冷道,“以前藏拙被人恥笑,如今嫁了人,倒開始招搖了,她這是想做什麼?”
陳媽媽也奇怪,“可不是,世子妃既然有才學,而且不在護國公府大姑娘之下,她為何藏拙?”
誰也想不明白,誰能猜到姜绾前後不一是因為換了人。
護國公府。
龐嫣從馬車裡下來,那張臉陰沉的幾乎能滴墨,護國公府守門小厮見她這模樣都不敢獻殷勤。
錦繡坊繡娘打扮的丫鬟緊随其後。
下了台階,一丫鬟路過,龐嫣叫住她,“讓錦繡坊老闆娘去見我。”
丢下這一句,龐嫣怒氣沖沖的回自己住處。
繡娘不知道該怎麼辦好,隻能硬着頭皮跟着去了。
錦繡坊老闆娘不知道龐嫣心情不好,她高高興興的去見龐嫣,一進門,就看到一地狼藉,茶盞糕點被扔了一地。
老闆娘心頭沉了沉,她走上前,看了龐嫣一眼,問繡娘,“怎麼了?”
繡娘把姜绾奪了彩頭的事說了,老闆娘眉頭擰着,“靖安王世子妃赢了彩頭?這怎麼可能?”
繡娘輕點頭。
老闆娘知道繡娘不敢和她信口雌黃,何況龐嫣這麼生氣,也足以證明這一點,她道,“獻王府宴會,意在給獻王世子和青璃郡主說親,靖安王世子妃怎麼會湊這個熱鬧,她一個嫁過人的争這個風頭,未免也太不識擡舉了。”
不說還好,一說這事龐嫣就來氣了,指着繡娘道,“還不是你的人幹的好事!”
老闆娘望着繡娘,繡娘噗通一聲跪下,“大姑娘讓我想辦法讓靖安王世子妃當衆出醜,獻王府人多,暗處還有靖安王府的暗衛,我不敢輕舉妄動,想着靖安王世子妃才學不通,這才……。”
“奴婢實在沒想到靖安王世子妃這麼多年都在藏拙,一時疏忽,壞了大姑娘的好事。”
龐嫣已經退親了,她要是在獻王府奪了彩頭,赢到最後,她就是大家閨秀之首。
她容貌上佳,性子也不差,再加上身份……她一定會被賜婚給未來的太子。
這是龐嫣希望的,也是錦繡坊老闆娘計劃的,結果全被攪合了,而且姜绾還是被動攪合的,罪魁禍首是她們自己人。
錦繡坊老闆娘氣的臉都綠了,但她沒有數落繡娘,“這是也不能全怪你,實在是靖安王世子妃藏的太深了,大姑娘和她争鬥這麼多年都被她蒙騙了過去,心機之深沉,連我都覺得可怕。”
她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
繡娘趕緊起身退下。
龐嫣還在生氣,她知道這事不能全怪繡娘,但她得發洩自己啊,不然那口氣憋在心口,灼燒的她五髒六腑都疼。
錦繡坊老闆娘望着她,“公主别氣壞了身子,以您護國公府嫡女的身份,沒人能跟你争太子妃之位。”
龐嫣咬牙道,“可我今天臉都丢盡了!”
“您丢了臉,我也不好受,”老闆娘寬慰她道,“隻是這些年您和靖安王世子妃争鬥太多,就算你不針對她,她也會報複你,必須得想辦法除掉她才行。”
這話說到龐嫣心坎裡去了,但這事她想了這麼多年也沒能辦到。
以前是想留着她做出頭鳥,好跟在後頭從順陽王的親事裡全身而退,現在她這顆棋子已經沒用了,但也不是她想除就能除的掉了。
“你有什麼辦法?”龐嫣問道。
老闆娘眸光一閃,湊到龐嫣耳邊嘀咕了幾句,道,“公主覺得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