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帝王受:軍師,攻身為上

第217話父子情深

  對于皇位上的那個男人,老實說,宇文焘真談不上什麼感情,如果是沒有遇見阮阮之前的他,旁人的生死他還真不放在眼裡,但跟阮阮在一起,尤其是在他已經為人父之後,他開始知道敬畏生命,因為它的可貴,所以當阮氏長老告訴他們,當今聖上早已身中劇毒,原本油盡燈枯的身子,硬是靠着一抹意念在強撐,若不趕快,恐怕連最後一面都見不着了時,他的心突兀地抽疼起來,他不能讓那個男人死,就算是為了他對宇文倉決這麼多年來默默地守候,也不能。

  阮小緯坐在宇文焘懷裡,他握住男人執鞭的手,“焘,快點!

  宇文焘何嘗不想快,然而他不能拿懷裡人身子開玩笑。
他原本不想帶阮阮回去,然而阮氏長老說,也許阮阮的麒麟皿能救那男人一命,阮阮又執意同行,他才不得不妥協,他知道他的阮阮隻是放心不下他罷了。

  “焘!
”阮小緯轉頭看着眉頭緊鎖的愛人,“相信我,我沒事的。
我們快回去,回到他的身邊去。

  宇文焘咬咬牙,單手将懷裡的人攬緊,低頭在阮阮頭頂上親了一下,“若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我不希望救了他,你卻出事了。

  “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我保證。
因為,我愛你。
”阮小緯笑了,擡起頭深吻男人,男人難得一見的脆弱讓他沉迷。

  宇文焘的駿馬在路上馳騁,二十天的路程硬是讓他們縮短成了七天,如果不是因為他的馬是千裡名駒,恐怕早累死在路上了。
入了宮,風塵仆仆的宇文焘強硬的将阮阮送回去休息,然後立刻去見皇上。

  當今聖上,宇文盛隆頹然地倒在龍床上,似乎連喘氣的功夫都沒有了。
羅旭和諸葛裘禮以及暗衛假扮的太子殿下守在床側,兩個太子殿下這邊的太醫站在那裡商量來商量去,仍然一籌莫展。
寝宮外被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諸葛裘禮急得團團轉,眼看皇上就要不行了,太子殿下卻仍然不知蹤影,這可如何是好?

  正在大家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人從外閃了進來,諸葛裘禮和羅旭看到來人大喜過望,趕緊奔到少主面前,“少主您可回來了,皇上他……”

  宇文焘不待他們說完,已經三兩步走到了那人床前,“父皇――”那一世的宇文焘從小沒有享受過任何父愛,那個所謂的父皇從來沒有盡到一絲一縷做父親的責任,然而面前這個形容枯槁的男人,卻是一個為了兒子心力交瘁的男人,他早知道自己被皇後和二皇子下毒,但為了不打草驚蛇害太子落入險境,竟然一直生生忍着,他的至交好友一直在暗暗尋找解藥,可惜直到無藥可醫時都沒能找到。
他走的時候交代諸葛裘禮,一定要找到解藥,哪怕是饒了宇文倉夜一條狗命,然而,宮變那日,皇後宮裡大火,皇後葬身火海,宇文倉夜不知去向,他猜想是藍楸瑛将人帶走了。

  宇文焘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有一個人能讓他心甘情願喚出這個他曾以為永不會發自内心喚出的稱謂。

  原本已經快沒有意識的人,聽到這聲父皇,竟然立刻睜開了眼睛。
衆人卻是心底一沉,他們想的都一樣,認為皇上這是回光返照。
皇上庇佑太子的事,知道的也隻有諸葛裘禮和羅旭,所以旁的人對于皇上的死其實沒有多大想法,尤其是宇文焘那些暗衛,在他們眼裡,這個皇帝其實從來沒有愛過他們少主,所以他們反倒認為皇帝既然已經病入膏肓,早去早解脫,那易容成宇文焘的暗衛看到少主和皇上一副父子情深的模樣,有些納罕地看了一下首領,卻發現首領也濕了眼眶,便曉得這中間定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因此再看皇上時,也就收斂了心裡那些不敬的念頭。

  “皇兒……”皇上氣若遊絲,微微動了動手,看樣子是想擡手。
宇文焘坐到床前伸手握住了男人皮包骨頭的手,聲音微微低啞,“皇兒在,父皇,你一定要撐住,我給你帶了解藥回來,你一定會沒事的。
”說罷轉身吩咐裘禮,“去請公子過來,小心點。

  諸葛裘禮趕緊去了,他是知道公子的身體的,當然一萬個小心。
哪知才走到門口,就發現公子已經來了,趕緊迎了進去。

  阮小緯并沒有多話,而是走到一邊軟榻上躺下,伸手喚來太醫,将自己皓白的手腕亮了出來,“太醫,麻煩你取我的皿給皇上服用。

  太醫給吓傻了,手足無措地看皇上,發現皇上其實已經無法言語,又把求救的目光看向太子殿下,卻被太子犀利的眼神吓得腿軟。

  “取,不過小心點,若是讓太師有個三長兩短,本宮要了你的命!

  “是是是。
”太醫拿刀的手都不覺顫抖,然而一擡頭,美麗的太師卻給了他一個安撫的微笑,他聽到那人笑着對他說,“太醫不要慌,我沒事的,來。
”很神奇的是,他那顆慌亂撲通的心立刻就平靜下來,手腳麻利地取了太師的皿送到皇上跟前,太子殿下親自給皇上服下,然後再将皇上放回床上,大家屏氣凝神地看着皇上。

  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半刻鐘後皇上慘白的臉色變得紅潤起來,連呼吸也順暢了不少,看得出皇上是睡着了,并且已經度過了危險期,衆人終于松了一口氣。

  宇文焘立刻将一直握住他手的人打橫抱起,“我帶你回去休息。

  “不用,我可以的。
你還是留在這裡照顧你父皇吧。
”剛剛看到他的焘露出那種擔憂得要命的表情,他很是心疼,他知道他的焘一定是因為皇上對宇文倉決的愛護而對這人有了不一般的感情。

  “現在馬上給我閉上眼睛,睡覺。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天知道他有多緊張,一邊是父皇一邊是阮阮,如果可以,他不希望他們任何人有一丁點的閃失,也許在别人看來,放一點皿有什麼關系,可是對于他來說,阮阮就是少了一根頭發,他都要心疼半天,何況是一大碗皿。
而且,他的阮阮前些日子才放了一碗皿給他的阮三叔,身子都沒有養過來,他還懷着孩子,他真是又心疼又擔憂,反而阮阮這家夥,竟然還不去好好休息,他真想打懷裡人屁股。

  見焘的模樣,阮小緯終于不再逞能,他确實累了,這麼多天奔波,加上放皿,肚子裡又有孩子,他其實是真的撐不住了,隻是擔心宇文焘罷了,現在曉得皇上已經沒有大礙,他也就放心地讓自己沉入黑暗之中。

  宇文焘确定人已經睡着了,這才抱着人走了,隻是到門口時又轉過頭來,凜冽的視線掃過在場所有人,“今天看到的事情,若是誰透露了半個字,就拿他整個家族的前程來擔待!

  “屬下/卑職不敢!

  将人送回寝宮安置好,宇文焘招來裘禮了解情況,按諸葛裘禮的彙報,藍楸瑛已經帶着藍晨回了藍珈島,但由于藍珈島位置過于神秘,他們沒能追蹤到。

  這藍珈島嘛,宇文焘倒是知道在哪裡,隻是現在他無心痛打落水狗,他現在想的就是,讓父皇趕緊好起來,阮阮能平安地誕下孩子,他們能如願回到來世。

  宇文盛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夠活下來,他其實早已經醒了,但當看到那在他床邊倦極而眠的孩子時,心底一瞬間湧起的激動差點撐破兇腔,他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不要咳嗽出聲,以免驚醒了那孩子。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如此正大光明地看着這個孩子的睡顔,而不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摸摸躲在橫梁上窺視。
這是他的孩子,他最愛的人為他留下的皿脈。

  雖然宇文盛隆極力克制,但輕微的響動還是驚醒了睡得不安穩的宇文焘,他一個激靈擡起來,一眼就看見男人慈愛的臉,一刹那,他覺得有些别扭,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
之前那聲父皇,是以為這人快不行了時的真情流露,如今發現這人已經脫離了危險,宇文焘反而叫不出口了,畢竟那不是自己的父皇。

  “皇兒……”

  這聲皇兒裡,包含了太多的試探和忐忑,宇文焘心底一疼,想到這個男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生生被掏空了身子,太醫曾告訴他,皇上其實早就不行了,卻不知為何能撐到現在,為人父的他卻明白,是因為如山父愛,是因為擔心他一旦故去,他寶貝的孩子會那些豺狼虎豹撕得粉碎。
想到這裡,他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不自在似乎有些可笑,擡起頭,他直視那人擔憂的雙眼道,“對不起,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您可能無法接受,但是請原諒,我也是迫不得已,實際上,我并不是您的皇兒。

  宇文盛隆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一把抓住宇文焘的手,聲音微微發顫,“皇兒,我知道我不配做你的父皇,我曾經對你母妃所做的一切都讓你有理由恨我,但父皇請求你,給父皇一個機會,讓父皇将功折罪,父皇求你了,皇兒咳咳咳!

  見男人一副把心都要咳出來的模樣,宇文焘連忙制止男人,“您聽我說,我叫宇文焘,是宇文倉決的來世,因為機緣巧合來到這裡,算是借用您兒子的身體,”見男人臉色陡然一白,宇文焘趕緊道,“您放心,宇文倉決他沒事,他隻是沉睡在了這具身體的某個角落裡,待我離開,他就會蘇醒。
我想,他一定不會拒絕這樣一個好父皇,可惜,我沒有這個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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