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都呆住,蔡舒雅呆呆的望着上官映雪,對她攪了墨子寒和白明月的婚禮,既生氣又感到痛苦。她按着心口,心痛如刀絞。
一個是她的親生女兒,一個是她養育了二十多年,相依為命的女兒,今天,她到底應該站在哪一邊,又去維護誰呢?她呆呆的站在那裡,四肢僵硬,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痛苦不已。
“夠了,上官映雪,你鬧夠了沒有。”上官肖邦越衆而出,大聲厲喝。
他的聲音,成功的震住了瘋一般鬧騰的上官映雪,以及憤怒至極的上官景辰。上官映雪呆呆的看着他,委屈的直掉眼淚,印象中,上官肖邦雖是嚴父,卻從未如此疾言厲色的兇過她,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這一次,就連宣柔心也沒有出言幫她。她有些頭疼的看着上官映雪,感受着背後所有人的目光注視,聽着耳邊的竊竊私語和議論,隻覺得顔面無光,丢盡了臉。
“爸,我說的……”
“住口!景辰,帶你妹妹回去,她身體不好,精神有點不對,帶她回去讓醫生看看,别再讓她出來胡鬧。”上官肖邦沉聲道,歉意的看着墨子寒。
然而,即将圓滿落幕的婚禮儀式,還是被硬生生打斷了。墨子寒扶着搖搖欲墜的白明月,眼裡幾乎沒噴出火來,目光陰鸷的盯着上官映雪。她挺着八個多月的肚子,好不容易堅持着完成了婚禮儀式,卻在最後一刻,被上官映雪破壞,他怎麼能不怒。
白明月靠在墨子寒懷裡,隻覺得剛才的幸福美滿,就好像美夢一場,忽然就這麼被打散了。她腳下有點發軟,感覺眼下的這一幕,是那麼的不真切。
“子寒。”她擡眸看向墨子寒,無心理會上官映雪制造的紛亂,目光憂傷。她想要的幸福,已經近在咫尺,很快就将圓滿結束,可為什麼,最終還是會留下遺憾。
“明月,我愛你,不要在意她的話,好不好?”墨子寒從未像現在這麼憤怒,然而看着她憂傷的眼神,又是那麼的無力。他握緊她冰涼的小手,不住的吻着她的臉頰,極力安撫着她的情緒。
“我不走,我不走!”上官映雪呆了片刻,忽然失控,大聲尖叫起來。她用力掙開上官景辰,幾步沖上前。
上官景辰沒料到她忽如其來的大力,被她用力甩開,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他變了臉色,眼裡再無半分心疼。憤怒的沖上前,正要将她抓回來。
上官映雪已經從随身帶的包裡,一把扯出一疊文件,站在離墨子寒和白明月幾步之遙的地方站定,冷笑一聲,大聲道:“有沒有胡說,大家看看就知道了。今天婚禮上的新娘,這位白明月白小姐,當初可是墨子寒包養的情婦。”
所有人都震驚到說不出話來,楊若兮和郁然然,還有齊芬他們震驚過後,則是氣憤之極,沒人相信她說的話。空氣一時間凝固,所有人都驚在當場,不知作何反應。
“上官小姐,你胡說八道什麼?太過份了!”楊若兮早已看不下去,怒聲質問。
可上官映雪已經用力一揮,手裡的文件紙張,雪花一般飄飄灑灑,落得到處都是。那白色印字的紙頁,晃花了人眼,白明月閉了閉眼,隻覺得暈眩感陣陣襲來,卻仍強撐着站着。
上官映雪看着白明月,得意一笑,“是不是胡說,子寒和她都心知肚明,他們可是拟了包養合同的。這些,都是複印件,你們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文件紙張,笑得十分得意。來之前,她就把那份包養合同,複印了不下數十份,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白明月是什麼身份。
她扭頭看向溫蘭,“媽,這樣的女人,怎麼能給您當兒媳婦呢?”
溫蘭面色蒼白,不敢置信的看着墨子寒和白明月。她不是不相信白明月,隻是無法相信上官映雪的話。她氣得身體直抖,“子寒,這個女人在胡說什麼?”
她沒有看到,站在她身旁的蔡舒雅呆呆的看着上官映雪,早已呆若木偶,眼裡,滿是深深的痛楚。映雪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污蔑明月,破壞她的幸福。她怎麼能這樣?她張着嘴,卻說不出話來,嘴裡,盡是苦澀的滋味。
“滾出去!”
墨子寒終于忍不住,怒吼。白明月在他懷裡,臉色蒼白至極。墨子寒松開她,一步一步逼近上官映雪,目光陰鸷駭人,“上官映雪,你這麼想破壞我們的婚禮,到底想幹什麼?”
“子寒,我……”
上官映雪被他可怕的表情吓住,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好幾步,雙肩劇烈顫抖,“……我,我隻是不想,不想看到你娶一個這樣的女人作為妻子,她根本、根本配不上你。”
“滾!”墨子寒怒不可遏,指着教堂的大門,“不要再讓我說一遍,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上官肖邦早已氣得面色鐵青,氣得兇口劇烈起伏,對上官映雪失望至極。宣柔心擔心他的身體,陪在他身邊。第一次,她沒有過去維護上官映雪的意思,暗恨她的不争氣。
為了一個男人,居然不惜當衆做出破壞别人婚禮的醜事。無論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今天她大鬧婚禮,已經丢盡了上官家的臉面。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今天走出教堂之後,那些人将在背後,會怎樣議論上官教女不善。
一想到這些,宣柔心心裡就像堵了一口悶氣,氣得兇口直發疼。失望而又責怪的看着上官映雪,她以為這樣,墨子寒就會回到她的身邊嗎?宣柔心也是女人,猶其是見證這場婚禮上,墨子寒和白明月相對而望的眼神,不難看出他們彼此相愛。可映雪卻當衆侮辱新娘,破壞他們的婚禮,這讓她也覺得難堪、憤怒。
上官映雪完全沒有注意到上官夫婦,對她有多麼失望。迎着墨子寒憤怒的眼神,她含淚看他,難過至極,“子寒,你别忘了,我們是有婚約的。就算、就算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娶這樣的女人,我不能。”
上官映雪指着白明月,不無嫉恨。近乎失态的執拗而不甘,“她的身份、地位,有哪裡配得上你的?更不要說,她為了錢,還給你當過情婦……”
“夠了!”
墨子寒打斷她,冰冷的眸,此刻透出一抹堅決。他緩緩轉身,看着身後的白明月。她正吃力的彎下腰,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一頁文件,隻看了一眼,她眼裡的淚,便在瞬間滑落。
當初簽下這份文件帶給她的屈辱,再一次向她湧了過來。她以為自己忘了,可現在她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不是她想忘就能忘的。閉了閉眼,她嘴角一絲苦澀而又自嘲的笑,一直以來,在這份感情中,她愛的深,同樣也愛的卑微。
而這卑微的來源,就是因為這份文件上,曾經屈辱而不容改變的事實。現在,她才明白,墨子寒再愛她,對于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她還是介意的。
而此刻,在場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文件上的内容,上面還有墨子寒和白明月的親筆簽名。雖然隻是複印件,然而它的真實性,足以令人懷疑。
“子寒,這是不是真的?”
溫蘭臉色蒼白,近乎失望的看着墨子寒,又看看白明月,心情複雜至極,含淚問他。她不相信白明月是這樣的人,她隻是對兒子感到失望,明月這麼好的女孩子,他當初怎麼會讓她當情婦?
“不是真的。”墨子寒一字一句,沉聲道。
“子寒哥,事到如今,就算你想維護那個女人也沒用了。”上官映雪咬唇,對他如此護着白明月感到憤怒。心裡對他又愛又恨,尖聲叫了一句。她從包裡掏出另一份文件,“我這裡,還有你們這份包養合同的原件,需要給大家看看嗎?”
白明月扶着鈍痛的額頭,腳下幾乎站不穩,差點沒摔倒。
“明月!”
蔡舒雅和楊若兮,不約而同的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了她。溫蘭臉色蒼白,不知是氣還是因為别的,可看到白明月這個樣子,她沒絲有絲毫猶豫,也趕緊上前,守在她身邊。
“明月,你怎麼樣?”楊若兮關切的問道。
“明月,這……映雪說的,是不是真的?”蔡舒雅含着淚,心疼的問道。
阮啟軒、齊芬和郁然然,都護在她身邊,白明月苦笑,卻無言以對。她能說什麼呢,她和墨子寒現在是真心相愛的,可他們,卻實實在在的,有過這樣荒唐的一段過往。
她無言以對,無話可說。眉頭深深的皺在一起,無力的看着墨子寒,眼裡淚,大顆大顆掉落。
上官映雪看着墨子寒的眼睛,不死心的大聲繼續道:“子寒哥,這種女人,你怎麼能娶?她配不上你,她配不上你你知不知道!我知道你對我嫁給你弟弟,一直耿耿于懷,可就算這樣,你也不能娶一個這樣的女人。别說她還有被你包養過的事實,就算沒有,這樣的女人又有哪點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