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守成眼裡掠過一絲狠意,複又滿含愛憐的安慰徐嬌柔,“小柔,潇然的事情,你别難過,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徐嬌柔含淚點點頭,倏地眉梢微動,不無恨意的抓住墨守成的胳膊,“成哥,潇然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醉酒出車禍,一定是墨子寒,一定是他動的手腳。”
墨守成心下一恨,他何嘗沒有這麼想過,可他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件事情,和墨子寒有關。
“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情查清楚的。”墨守成咬牙,安撫着憤怒的情人。
“一定是他擔心潇然會跟他争奪家産,所以才動手除掉潇然,好獨吞墨家的财産。”
徐嬌柔眼淚凝聚在眸中,滿含怨恨:“成哥,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今天溫蘭撞破了我們的事情,說不定墨子寒知道以後,一定會想辦法對付我們,我們要先下手為強。”
墨守成眼角一跳,徐嬌柔的話,正中他的心思,溫蘭的态度,已經擺明了不再信任他,他确實得早做準備。
“那,依你說,我們該怎麼做?”墨守成臉上一抹戾氣拂過,表情陰鸷可怕,迅速下定決心。
“讓溫蘭消失。”徐嬌柔想起在醫院,對溫蘭低聲下氣的那一幕,心頭怒極。
她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告訴墨守成她的打算:“隻要她不在,你就可以把我娶進門,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不怕沒有機會,要想對付墨子寒會更容易。”
墨潇然已經出事,她也不想再等了,她要嫁進墨家,真正成為墨夫人,不想再當墨守成見不得光的情婦,在溫蘭母子面前,永遠都擡不起頭來。
隻要溫蘭不在,墨守成娶了她,墨子寒還得管她叫一聲媽,想想她就痛快,她的兒子管溫蘭叫了那麼多年媽,也是時候該輪到她的兒子了。
想起車禍重傷的墨潇然,徐嬌柔這麼多年來受得委屈,墨守成幾乎沒有絲毫猶豫,“聽你的,我來安排。”
“成哥,溫蘭那個女人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可一定要小心啊。”徐嬌柔故作擔憂的看着他。
“你放心。”墨守成臉色更是難看,他難道連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小柔,我一定會讓那個礙眼的女人消失,光明正大的把你娶進門。”
“嗯。”徐嬌柔不無哀戚的看着他,心裡卻得意至極。
溫蘭,你就等着瞧吧,我說過,你們嚣張不了多久。
……
“墨守成,你帶我來這裡幹嘛?”溫蘭本不想理會墨守成,架不住墨守成一反常态,一再向她道歉,賠盡小心,又提出這麼多年來,都沒好好對待她,提出要補償她。
溫蘭被他直接帶到墨氏集團旗下,A市最豪華的溫泉度假酒店,不免心生疑慮。
“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都沒好好享受過,也是時候該好好享受享受了。”
墨守成忍耐着内心的反感,握住溫蘭的手,眼底閃過一絲異樣,卻又很快被他掩飾。
比起徐嬌柔保養得宜,酥軟無骨的手,溫蘭的手,顯然有些粗糙,握在手裡毫無感覺,如她的人一樣,看着就讓人生厭,要不是逼不得已,他根本碰都不想碰。
“不用了,這麼多年都這麼過了。”溫蘭冷淡的抽回自己的手,墨守成突然轉變的态度,令她心生反感。
“阿蘭,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見她這麼不識趣,墨守成眼底掠過一絲怒意,複又換上幾分傷感的神色,“你不肯相信我,我也不怪你,我今天的态度也不好。”
溫蘭抿着唇,沒有說話,對他的話,似信非信。
“阿蘭,我已經讓酒店的經理,給我們安排了一間最好的房間,來都來了,你就陪我過去吧。”想起自己已經謀劃好的一切,墨守成不甘心就此功敗垂成,神态更懇切了幾分。
溫蘭終于點頭,“好吧,我們過去吧。”
墨守成大喜,正要領她過去,溫蘭複又開口,面露難色:“阿成,我突然有點不舒服,想先去一趟洗手間。”
見她已經同意,有心讨好他的墨守成哪有不答應的,連忙招手叫來酒店工作人員,讓她帶着溫蘭去洗手間。
“阿蘭,那我在這裡等着你。”墨守成笑容滿面,看起來格外情真意切。
溫蘭掩住内心的異樣,微笑點了點頭,這麼多年來,她事事為墨守成着想,習慣聽從他的安排,早就習慣了他的冷淡。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他突然轉變的态度,不由令她心生反感,這根本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丈夫能做出來的事。
“子寒,你爸突然提出要補償我,他把我帶到聖帝溫泉大酒店,說要讓我好好享受享受,你說,你爸他到底想幹什麼?”
溫蘭走進洗手間,迅速反鎖了門,直接打電話給墨子寒。
“媽,他訂了哪個房間?”電話那頭,墨子寒冷了眉眼,不答反問。
溫蘭将酒店房間告訴墨子寒,心裡難免驚慌不安。
“媽,别擔心,你先拖着他,我馬上就到。”電話那頭的墨子寒囑咐了一句,立刻挂了電話朝着這邊趕過來。
溫蘭在洗手間磨蹭了許久,饒是墨守成再沉得住氣,也不免失去了耐性,打發了酒店工作人員進來找她。
溫蘭無奈,緩步走出洗手間,墨守成見狀,面色一喜,故作關切的走過來問她:“阿蘭,怎麼去了那麼久?”
“哎,我有點不舒服,大概吃壞東西了吧。”溫蘭看着眼前的丈夫,突然感到無比的陌生,陌生到讓她覺得可怕。
“那你要不要緊?”墨守成故作緊張的問她。
溫蘭搖了搖頭,盡量露出一絲笑意,“沒關系,現在好多了。”
“那我們走吧。”墨守成說了一句。
溫蘭點點頭,董事長和夫人大駕光臨,酒店的高層主管都陪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向她問好。
溫蘭看着他們,沒話找話,笑着向墨守成說道:“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來這裡呢。”
墨守成臉色微微一變,卻也順着她的意思,深情的看着她:“這麼多年來,真是委屈你了。”
溫蘭微微一笑,“說什麼委屈不委屈的話,常言道嫁雞随雞,嫁狗随狗罷了,我們女人自己選擇了什麼樣的男人,就注定了會是什麼命,就是委屈,又有什麼可說的。”
墨守成覺得她似乎話裡有話,偏偏溫蘭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意,看不出任何不快之色。
他勉強笑笑,“之前都是我不好,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冷落了你,我今天就是特地來補償你的。”
“阿成,其實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溫蘭突然停住腳步,注視着他,緩緩開口:“我一直都覺得,隻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能平安快樂的生活下去,就很好了。”
墨守成突然有點心虛,下意識的避開她的注視,扯起唇角笑得僵硬,“是嗎,阿蘭,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對你更好的。”
他閃躲的眼神,言不由衷的話,終于讓溫蘭徹底失望,她抿唇,但笑不語,心底冰涼一片,忍不住猜測,他究竟想怎樣對付她,以至于能對她如此放得下身段。
墨守成忍不住催促:“阿蘭,快别耽誤了,我們,趕緊過去吧。”
這一天他籌謀許久,早就已經等不及了。
“好,走吧。”
溫蘭點頭,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推開總統套房的門,溫蘭走了進去,不禁愣住。
墨守成跟在她身後走進房間,随手關上了門,不易察覺的松了一口氣,眼裡閃過一絲得逞的興奮。
他沒有發現,就在他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對面房間的門微微打開,墨子寒面色冷酷至極,冷冷的盯着他們走進去。
“阿蘭,這是我特地派人為你準備的,喜歡嗎?”墨守成握住妻子的肩頭,一臉深情。
溫蘭看着房間裡布置好的燭光晚餐,有些恍惚,她想起了當年墨守成向她求婚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情形。一晃,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以為他們這輩子再不會有這樣的浪漫了。
“你費心了。”溫蘭隻覺得眼角一陣酸澀,怔怔的看着墨守成,語氣淡淡的,沒有一絲感情。
什麼時候,她傾心愛過的丈夫,會變得這麼面目全非。
“你開心就好。”墨守成還以為她是太高興,一時還沒回過神來,不由得心下嘲諷,對他來說,這個女人一向很好騙。他拉着溫蘭坐了下來。
墨守成端起桌上的兩杯酒,塞了一杯到溫蘭手裡,真誠的看着她,似乎很後悔的樣子:“阿蘭,這麼多年來,我為了工作,一直沒主動關心過你,以後不會了。”
絕對不會,她沒這個機會了。
墨守成眼底掠過一絲狠厲,他很快就會送她,上路。
熟悉的場景,讓溫蘭有些恍惚,她知道墨守成一定在打什麼主意,心裡更加難受,勉強一笑,“阿成,你是說真的嗎?”
墨守成眼底有些不耐,僵硬的笑了笑:“當然是真的,阿蘭,相信我。我們難得像這樣在一起,喝一杯吧。”
他說着,主動和溫蘭碰了碰杯,率先一飲而盡,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溫蘭心底苦澀,卻無法猜透他的心思,此刻才驚覺,墨守成對她而言是如此陌生,她像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樣,竟然看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