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風沿着行宮之中的廊檐,悄悄來到了蘇巧彤的住處,瞅着沒人的機會,來到了蘇巧彤寝宮的窗外。
他在窗戶上戳了一個小洞,然後湊上前,觀察屋内的狀況。
此時,蘇巧彤正在寝宮中休息,整個人斜靠在床榻上,似乎正在想着什麼事情。身邊的侍女也被她支開了,仿佛是怕打擾她思考一樣,整個寝宮之中,就隻有她一個人。
‘真是天助我也!’成風暗喜。
他從袖中掏出那枚顔色啞白的竹筒,然後對準屋中的蘇巧彤,呼地一聲,吹了一口。
啪叽一聲,一點朱紅以幾不可聞的聲音,射到了蘇巧彤的脖頸上,很快便消失在了她白皙的肌膚上。蘇巧彤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卻什麼都沒摸到。
看到蘇巧彤有伸手摸脖子的動作,成風知道,自己得手了。他嘴角一勾,邪邪一笑,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便順着來時的路,偷偷溜走了。
而此時寝宮之中的蘇巧彤,忽然就覺得脖子上開始發癢,而且,又癢又疼。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脖子就開始癢了?”蘇巧彤自言自語,一邊說着,一邊開始用手撓。
撓着撓着,蘇巧彤忽然頓住了,眼睛驚恐地睜大,将手拿到自己眼前,她看到,自己的指甲上,沾了一些膿水和皿絲。
“啊!”蘇巧彤驚恐地大叫。
屋外的宮女,聽到蘇巧彤的叫聲,立刻便沖了進來。
“蘇婕妤,你怎麼了?”
“皿……皿……”蘇巧彤被自己指甲上的皿絲給吓到了,臉色煞白,說話都語無倫次了。
貼身侍女翠紅,立刻沖上前,握住蘇巧彤的手看了看,驚訝地問道:“主子,你這是怎麼了?哪裡來的皿?”
蘇巧彤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用顫抖的聲音問道:“翠紅,你幫我看看,我的脖子上有什麼?”
“脖子上?”翠紅連忙伸手将她的衣領撩開,
眼前又出現了熟悉的一幕,隻見蘇巧彤白皙的玉頸上,出現了大大小小紅紅的水泡,有的已經被蘇巧彤用手給抓破了。她指甲裡的皿絲,便是那些抓破的水泡殘留的皿迹。水泡被抓破之後,流出的膿水恣意橫流,它們流經的地方,又會生出新的水泡。
“主子……這……這……”翠紅實在是太震驚了,一時結結巴巴,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她沒想到,現在她們是在行宮之中,皇家的地盤上,居然也會遇到這種毒辣的手段。
“怎麼了?”蘇巧彤見她這副樣子,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主子,你中毒了,而且……而且,這中毒的迹象,和之前的一模一樣……”
“中毒?之前?”蘇巧彤一愣,随即便明白了翠紅的意思。翠紅并不知道,自己在營寨之中,中過毒。所以,她說的之前中毒的事情,便是在方國公府中,被方諾喜下毒的那一次。
蘇巧彤也想起來了,對……這種又癢又疼的感覺,是和當時一模一樣。
難道?方諾喜也到行宮之中來了?
這個想法才剛冒出來,就被蘇巧彤自己給搖頭否定了。方諾喜乃是大家閨秀,又是重臣之女,沒有皇上的召見,怎麼可能私自跑到行宮之中來?而且,上一次她之所以會對自己下毒,是因為自己在方國公府的表現,讓她覺得自己太過傲慢無禮。這一次,自己好端端地呆在自己的宮中,并沒有招惹她,甚至連她的面都沒有見到,她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地對自己下狠手呢。
可是……如果不是她,那應該是誰呢?這行宮之中,還有誰,會有和方諾喜一模一樣的毒藥?
對了……毒藥……一想到毒藥,蘇巧彤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成風。因為,他才剛對自己下過毒,而且,他現在也在行宮之中,完全有機會對自己下毒。
“翠紅……”
“奴婢在。”
“你趕緊去成風那裡,将他請來。”蘇巧彤說道。
“成風道長?他……”翠紅有些遲疑,不過,她知道,主子既然這樣吩咐,必定有她的道理,于是連忙點頭應道“是,奴婢這就去。”
翠紅急急忙忙來找成風,卻撲了個空,他的住處一個人都沒有,不知道成風現在去哪裡了。
原來,此時的成風,正在皇後的宮中。
敏風去請他的時候,他不來,此時沒有人請,他倒反而自己來了。
成風到的時候,皇後宮中正亂作一團。
“快快快,拿水來!”
“太醫到了沒?什麼!還沒到,再去催!”
“皇後娘娘感覺好一些了嗎?”
“好什麼啊!越來越癢了,趕緊去請太醫。”
成風拉住一個正在往外跑的宮女,問她:“出了什麼事了?”
那宮女并不認識成風,見他這麼問,皺起眉頭,沒好氣地回答他:“去去去,一邊兒去,皇後娘娘脖子又癢又疼,現在正要去催太醫來呢。你要不是太醫,就趕緊讓開,别耽誤我的工夫。”
成風聽了這話,也不生氣,忙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我不知道事情這麼嚴重,耽誤你的事情了,還請見諒。”
“哼!”那宮女白了他一眼,一副‘你知道就好’的樣子,揚頭便走了出去。
成風向皇後宮中望了一眼,點了點頭,心中那個猜想得到了證實,于是,轉身便走了。他知道,要想将皇後現在脖子又癢又疼的毛病治好,隻能先将蘇巧彤的毒給解了。
“什麼?成風道長不在他的住處?”聽到回來的宮女禀報,蘇巧彤不由得急道。
“是,奴婢去成風道長的住處找了一圈,根本沒有看到他的人影。而且,奴婢在四處也找過了,也沒有看到他的人影。”
“再去找!”蘇巧彤又急又氣。脖子上又癢又疼的感覺,讓她如坐針氈。
“不用找了,我來了。”成風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成風道長?”
衆人皆是一驚,不知道他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剛剛滿世界地找他,他不見蹤影,現在不找了,他倒反而出現了。
成風從門外走進來,白面長須,身材颀長,清冷的眼神如一汪秋泉,深不見底,深邃而又神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