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後中邪,和蕭千煜、蘇巧彤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關系,成風怎麼也想不出來。
他原本是坐在矮榻上,閉目打坐靜思的,可是,此時卻一點也靜不下心來了。腦海中的問題,像是魔咒一樣,不斷地回響,讓他不得安生。
“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成風終于坐不住了,從矮榻上站起身來,在房間裡踱着步。
可是,踱步也沒有多大的幫助,他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些問題,還是像一團漿糊一樣,充斥在自己的腦袋裡。
既然想不出來,不如出去走一走,散散心。成風心裡這樣想着,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他的住處,是行宮之中比較偏僻的地方,基本沒有人走動。成風沿着屋外的林蔭小道,來到了一處池塘邊。此時正是盛夏,各處郁郁蔥蔥,繁花似錦。池塘裡的魚兒也歡快地遊來遊去,天空中的鳥兒,也叽叽喳喳地飛來飛去……
成風在池塘邊站定,望着這如畫的美景,長歎了一口氣,心中還是有一股憋悶的感覺,讓他不能暢快地敞開心兇。
啾啾……突然,一聲清脆的鳥叫聲,吸引了成風的注意力。隻見一隻渾身翠綠的小鳥,在離他不遠處的池塘中的蘆葦上站定了,偏着小腦袋,用它濕漉漉的眼睛,望着自己。
成風看它這副可愛的樣子,忍不住失笑,心中的憋悶,終于好了那麼一點點。
那隻小鳥偏頭看了看他,然後,振翅飛了起來。不過,沒有飛出多遠,它又在另外一枝蘆葦上停了下來,再次偏着頭,遠遠地看着成風。
成風一愣,不由自主地擡起腳步,往那小鳥的方向走了過去。不過,他還沒有走近,在離它大約兩三米的地方,那小鳥又振翅起飛,飛到了更遠的地方。不過,跟前一次一樣,沒有飛出多遠,它又停了下來,偏頭看成風,仿佛在等他跟上來一樣。
就這樣,它飛飛停停,成風也就跟着它,走出了一段距離,來到了湖邊的一棵桃樹下。
那桃樹上挂滿了果實,粉紅的桃子在枝頭上輕輕地搖晃着,讓人垂涎欲滴。有一些枝頭長得長,被果實一壓,都快垂到湖面上了。那隻小鳥,就在其中一根枝頭上站定了,它的面前,有一個很大的桃子。桃子已經成熟了,顔色绯紅,個頭也大。那隻小鳥偏頭看了看成風,見他跟上來之後,這才開始用自己尖尖的喙開始啄食那桃子。
成風見這隻小鳥這麼有靈性,心中喜愛,也就陪着它,看它到底怎麼吃桃子。
那小鳥一啄那桃子,桃子便會輕輕一顫,桃樹的枝條就會上下搖晃。一搖晃,那小鳥就在枝條上站不穩了,隻能暫時飛起來,等枝條差不多停穩之後,再站上去,再開始啄食,如此反複。沒吃幾口,它卻累得不停翻飛,讓成風感覺着實好笑。
笑着笑着,成風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臉上。因為……他發現,随着那隻小鳥的啄食,那桃子出現了越來越明顯的殘缺。因為那桃子所處的枝條,離湖面很近,桃子在湖水中的倒影很清晰,所以,倒影裡,被啄食的殘缺部分也越來越明顯。
桃子被小鳥啄食殘缺了,它在湖中的倒影,也會呈現出殘缺的樣子……
樹上的桃子,和湖水中的倒影,都是同一個桃子……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忽然,成風的腦海中,電石火光,将這幾者聯系起來,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蕭千煜就是自己的倒影!
倒影的說法,或許不是那麼準确,可是,兩者的關系,就像現在這枝頭上的桃子一樣。桃子殘缺了,倒影也會殘缺。可是,倒影無論有什麼變化,都影響不到桃子本身。
成風忽然就明白了,昨夜蕭千煜用方涯月的劍,劃拉他自己手臂一劍的用意在哪裡。或許,蕭千煜也是在昨夜,才剛剛發現,他不過是成風的倒影,成風可以決定他的生死,而他卻不能影響成風。
難怪……當蕭千煜在發現成風左臂中劍之後,他的左臂也會痛。而蕭千煜的手臂被劃拉之後,成風并沒有如他一樣手臂有痛感。在發現這個事實之後,蕭千煜的臉色看起來那麼不甘心。
“哈哈!原來是這樣!”想明白了這一層,成風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仿佛擁有了對皇帝的生殺大權。
不過很快,他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黃憶甯和蘇巧彤……也有可能是這種‘倒影’關系,所以,蘇巧彤中毒的時候,黃憶甯也會承受同樣的痛苦。
想到這一點,剛剛還很高興的成風,心中立刻便如一團亂麻一般。
如果……黃憶甯和蘇巧彤之間,真的如自己想的那樣,是倒影關系的話,那……黃憶甯想要對付蘇巧彤,不就是在自尋死路嗎?因為……倒影是不可能傷害本體的,很有可能會是兩敗俱傷,同歸于盡的結局。
“怎麼辦……怎麼辦?”成風急得團團轉,可是,卻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
“對了!”成風忽然停住腳步“說不定隻是巧合,說不定……事實跟我想的,并不一樣。”
他現在心中希望的是,自己想的這一切,隻是自己的猜想,無論是蕭千煜和自己之間,還是蘇巧彤和黃憶甯之間,都不存在所謂的‘倒影’關系。
雖然這樣一來,自己對于蕭千煜就不再有生殺大權,但是,同樣的,黃憶甯的生命也不會受到威脅。
“我要想個辦法,驗證一下我的想法才行。”成風自言自語地說道。
再擡起頭時,剛才還在奮力啄食桃子的那隻小鳥,已經飛得無影無蹤了,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要不是枝頭上的那個桃子,已經被啄食得殘缺不堪了,成風真的以為,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從湖邊回來的成風,在自己的住所一陣翻找。
“終于找到了!”成風拿着一支小竹筒,高興地說道。
那枚竹筒很短,表面光潔,看起來并沒有什麼特别之處。成風将它藏在袖中,然後起身出門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