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夫子之後,再行第二拜,為主宰才氣格局的文曲星還有執宰武學寶典的破軍星。
拜二星,求天降紫微,才思武溢。随後便是最為嚴肅的一次朝拜,拜谒三次,每次三叩首。拜谒的是玄宗始祖玄都法師。
尊禮行罷!
白長老扼喉輕言道:“起!坐!”
禮儀落定,高朋滿座。白長老開門見山,直奔今日主題。
“何為人?”
人是什麼?
白岩冰慧眼如炬,隻是一瞥,眼角的餘光就把殿内的所有人都照顧到了。
那些不知所雲的弟子,生怕被長老點明,紛紛埋頭,作沉思狀。
“沒有人回答得上來麼?”白長老顯得有些失望。
關雲飛撓頭嘀咕道:“人就是人啊。還能是什麼?問如此奇怪的問題,真是莫名其妙。”
姬長空想了想,剛要起身回答。
忽然,他右邊一道粉嫩、高挑的身姿躍起,随後便是嬌豔欲滴、美中含磁的嗓音,如山中夜莺一般,聽着令人精神大振。
隻聽那女學員說道:“人乃萬物之靈,以心神見長。善思變,抑惡從善。”
此女聲音宛若天籁,她一說話,所有男同胞的目光紛紛掠過。隻有很少一部分學員看向白長老,似乎想知道她回答的是對還是錯。
白長老的眼睛眯成一條縫,他伸手撫着山羊胡子,意若悠她的微微點頭。這不說話,就代表着非常滿意。
咿?關雲飛更加不解了。他探頭探腦的小聲問道:“長空,這麼難的問題她都能回答上來?她是怎麼知道的啊?”
關雲飛覺得難,是因為這個問題的定義太廣泛了。人是什麼?這個問題估計問道大多數學員,都一時半會說不出令人信服的答案。其實大家都知道,可就是無法措辭,一知半解。也就回答不出來了。
姬長空回道:“笨啊。你看看這兒是什麼地方?”
“啊?這是養心殿啊。”
“既然是養心殿,那長老問的問題肯定跟心有關了。”
“哦。”關雲飛皺眉,臉揉成了一堆肉餅。人就是心?那還要腦袋幹嘛?
“長空,我還是無法理解。”
姬長空郁悶的說道:“得,行行,行了。你别理解了。你就專心的聽就成了。”
白長老俯視四下,問道:“還有人出來說說嗎?沒有,嗯。楚令月,你剛才的回答,‘心神’二字恰到好處。也是老夫今天要講的課題。”
女學員欣喜的回應道:“令月不敢造次,不過是心有所想,心直口快。長老既然垂詢,那必然另有高論。我跟師妹們定當洗耳傾聽。”
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可這些話,隻要親眼看到,親耳聽到從一個女子口中說出來,讓人刮目相看。
溫婉懂禮,尊師敬友,語氣柔和,處處都留有回旋的話意。這個女子心思缜密,情志高雅,話不說死,人不做僵,讓人覺得格外的親切。
姬長空側目窺視,女子的側臉跟側身引入眼簾。
身材美弧,正如隆中禦筆,勾勒欽點,曲線有序。柔韌之中略帶剛強,身姿旋轉婀娜,包容萬象。
瓜子臉,柳葉眉,眉尾纖細柔和,宛若柳絮,風淡而漂,風緊而掣。下巴尖俏,耳鬓廓晰,隻是側目垂睐,就讓人心馳神往,怦然心動。
再加上談吐優雅,神态别緻,閉着眼,都知道她是一個美人坯子。姬長空腦海中肆意的想象着對方的摸樣。
正如她的名字一樣,楚令月!縱橫花田,是清純典淡的百合?還是嬌豔豔垂珠的玫瑰?到底是那一種天造的魅力,才能讓皓月收光,廣寒斂芒。
姬長空忘情的看着,目光癡然。摸樣竟比之前關雲飛表現出來的還要狼狽。
楚令月眉梢微抖,女人超乎尋常的第六感讓她很快找到了令她極不自然的罪魁禍首。
她豁然扭頭,狠狠的瞪了一眼,下意識的挪動小腳步,把蒲團往遠了挪挪,嘴上沒說,心中已是怒火中燒,默默的把這個眉飛色舞的登徒子罵了十八遍!
姬長空看的如癡如醉。直到他本能的打了一個噴嚏,才發現了自己失态的舉動。
哈欠!姬長空摸着鼻尖,他此時已經感覺到了楚令月鄙夷的目光,頓時面上蒙羞,如坐針氈。
“呃,這個,那個……”姬長空不知所措,坐都坐不自在。
楚令月的頸上泛起一抹嫣紅,那紅嗖嗖的光澤伴随着憤怒的睥睨,直升臉頰。
姬長空低頭,感覺自己無地自容,羞愧萬分。好在他聽到白長老的聲音後,這波尴尬也被強行化解。
白長老并沒有注意到姬長空跟楚令月之間的神色變化,欣慰的說道:“好啊,大家既來文淵閣修煉神骨段位,那每一個人都希望步入才氣淩雲仙道。下面,老夫就要講‘心神之耀’。”
“心是什麼?”
“心為皿泵,剔除雜質,洗滌髒腑。”姬長空答道。
白長老微微一笑,道:“你回答的不錯,不過隻說出了一半。”
修煉之道,始于煉體。煉體之初,起于養心。煉體,在于強身。而強身的目的是為了明晰心神。
沒有覺醒才氣的時候,再強悍的體質也不是才道強者的對手。所以,要想真正的變強,就要讓心覺醒才氣。
人體就像是一個水壺,要想體内的氣息沸騰起來,壺蓋上就必須要有一個孔。于人來說,那個孔就是氣門,也是心竅。
心無竅者,為愚鈍之輩。
心有一竅,為平庸之人。
心有三竅,為下智之人。
心有五竅,為中智之人。
心有七竅,為上智之人。
故而,心主神志。《黃帝内經》有言:心者君子之官,神明出焉。心者,為五髒六腑之大主也,是精神之所舍也。心者,身之本,神之變。
煉體跟修為的提升,到了神骨巅峰境的時候,就能煥發元神,所謂的元神,便是心神之力,從無形的氣息到有形的精神的升華。
聽了高深莫測的課語,左乘風表現出嗤之以鼻的神色,道:“白長老,既然按照這麼說,那我們就沒有必要煉氣鑄田,突破經脈了,那是多此一舉。我看大家都坐下來,憑着幻想去沙場禦敵吧。”
白長老沒有生氣,反而順水推舟,笑道:“乘風,那依你所看,錘煉的過程中,什麼更加重要呢?”
“當然是丹田還有運氣周天的十二髒腑了。要我說,體質強悍,内氣剛猛,才是真正的王者。心?不過是虛無飄渺的東西罷了。要有那麼神,天下人豈不是都一樣了?”
白長老聽罷,仰天大笑:“哈哈,你這番說辭,讓老夫更加堅定人跟人是截然不同的,老夫告訴你,心神之說,是六大門派的入門心法。你不懂,實為正常。”
“白長老,少待價而沽。講課跟求學一樣,要腳踏實地。不能眼高手低。才氣之道那是以後的事情,我覺得你還是給大家說點實際的吧。你那心神高論,我實在不敢苟同。我還是那句話,煉體的根本是聚氣丹田,然後運氣十二髒腑,積累沉澱,一舉突破任督二脈,從而煥發元神。決定強弱的是内力,跟心沒有半毛錢關系。心是人體最為脆弱的部位,再強大的心髒也不可能硬過拳頭。”左乘風說罷,得意的揚了揚自己的手臂。
左乘風的舉動,有違尊師之道。不少弟子側耳交談,紛紛指責。
楚令月冷哼道:“左爵爺,你不過是恃強淩弱的廢物,有什麼資格質疑長老的想法?”
楚令月此言一出,姬長空拍手稱贊,同時好奇這個女子的身份,看起來絲毫不把左爵爺放在眼中。
楚令月眸光一瞥,孤傲的鼻孔對着姬長空,再次哼道:“你也一樣,浪蕩登徒,管好你那賊眼,不然的話,本小姐讓你好看。”
姬長空臉紅脖子粗的醞釀半晌,方才吱吱嗚嗚道:“呃……誤會啊。你真的是太美了,我忍不住多欣賞了一下。沒有冒犯你的意思。”
楚令月猛道:“呔,還敢詭辯?”
“好了。”白長老打斷争論,笑容可掬的走下講台,來到左乘風面前。笑道:“乘風,你以為力量就是一切,老夫跟你賭一把,你把手給我。”
“賭就賭,我有何懼。”說着,左乘風把左臂遞了出去。
白長老幹枯的手掌扣在左乘風的手腕上,也沒有使勁,淡淡問道:“氣運大小周天,先為小,後為大。周天有十二髒腑,也稱為十二官。那麼老夫問你,十二官内的睥跟肺主導什麼?”
“睥主雙目、四肢,肺主聲帶,是氣嘯成兵的主要法門。”
“呵呵,很好。那你知道癫痫嗎?”白長老突然問起,手掌翻轉,掌心扣到左乘風的脈搏位置,頓時,白長老身上的衣袍發出砰的一聲悶響,氣流旋繞,他整個人看起來跟一個氣球一般。
左乘風料定長老要為難自己,當時身形一陣,左臂發出金鐵之聲,然,他的内息運轉手臂,卻絲毫不能撼動白長老的力量,他頓時一驚。奇道:白岩冰不過是施展了百鈞之力,我的左臂擁有近千鈞的力量,為何反被禁锢。
“乘風,感覺如何?”白長老語氣和藹,微笑如初。身上的氣流中有一道細微的精芒閃到了左乘風的身上。
刹那間,左乘風施展全身力量都無法起勢。隻是片刻的功夫,左乘風雙眼上吊,瞳孔泛白,四肢抽搐,形容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