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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我妻嬌豔 西瓜尼姑 5603 2024-01-31 01:09

  程懷仁送走了曹家哥倆,登時覺得心裡輕松了一大截,他以後再也不帶這對兄弟來家裡了,根本就不是來做客的,是來搶人的!

  越想越不舒服,程懷仁忍不住納悶道,沈玉憐不是說賀雲昭對他有那個意思嗎?怎麼她反倒還去親近曹宗渭的兒子?難道說她真的因為曹正允隻是個小孩子,才喜歡他的嗎?

  賀雲昭到底還是避諱着在,曹正麾不過十來歲,她不也沒留下他說話嗎?

  思及此,程懷仁心裡好受點了,平心而論,賀雲昭對自己還是更好些,不然她怎會舍得把産業都交到他手上,怎會因為嫉妒而把他身邊好看的丫鬟都支開,特地撥了長相醜陋的丫頭過來。

  難道不是因為怕他鐘情于别人嗎?

  程懷仁正意淫一些不着調的事,便被人一把抱住了,他聽見了沈玉憐的聲音:“表哥,憐兒終于見到你了!嗚嗚……”

  沈玉憐穿着桃紅色的绉紗褙子,和雪白挑線裙,把頭埋在程懷仁肩頭嘤嘤哭泣。

  程懷仁想推開沈玉憐,偏偏表妹勁兒太大,輕輕推根本推不開。他不好意思再使勁兒,僵着臉道:“你怎麼來了?沒和萬嬷嬷學規矩?”

  說到這個,沈玉憐哭的更厲害了,學的都是什麼規矩啊!怎麼站怎麼坐都有講究,怎麼吃飯也要講究!她天天腰酸背痛,腳背浮腫,都差點不能走路了。

  沈玉憐哭了一會兒,才小聲道:“表哥,你終于來内院了,我都好幾天沒見到你了。”

  程懷仁這才意識到,送了曹家哥倆出去之後,他不自覺地拐來了院内,看方向,似乎是要去修齊院,可他根本沒有理由去那邊!

  程懷仁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往修齊院走,但是他知道,心裡是很想見賀雲昭的。沈玉憐低着頭細聲道:“表哥,我不想學了,你去跟夫人說,我不學了成不成?”

  不知怎麼的,程懷仁一想到沈玉憐不學規矩就會天天粘着他,便有些心煩,于是義正言辭道:“怎麼能不學?難道你以後不想高嫁?”

  沈玉憐猛地一擡頭,“想!”

  這一擡頭,程懷仁差點吓到了,沈玉憐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黑了?尤其她還穿着桃色的衣裳,越發顯黑,顯得土氣。程懷仁差點都認不出這是她表妹了。

  沈玉憐本就是小家碧玉的類型,長相并不出挑,勝在氣質溫婉,不過人一曬黑,就沒有氣質可言了……碧玉也變黃土了。沈玉憐從程懷仁震驚的表情裡解讀了很多内容,委屈巴巴道:“萬嬷嬷她肯定就是聽了夫人的話故意磋磨我的,還說夏日裡要行不出汗,否則花了妝便是不莊重不體面,這麼熱的天不叫我在屋裡用冰消暑,

  偏要我在外面打着傘走來走去。”

  沈玉憐皮膚勉強算白,但非常容易曬黑黃,以往豔陽天她都不敢出門,隻等涼爽天氣才略出來走動走動,這回在烈日底下行走了幾遭,早就把以前好容易養白的臉蛋曬黑了。

  程懷仁面色青黑,這還是打着傘走來走去,這要是沒打傘,豈不是更黑了?

  沈玉憐纏着程懷仁沒有松手的意思,甚至放低了聲音恨恨道:“她就是想讓我變得比她醜,這樣表哥你的眼裡就隻有她,沒有我了!表哥,你可别被她的手段給騙了!”

  程懷仁正仔細琢磨着這句話,沈玉憐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難道真是這樣的嗎?那他隻能說賀雲昭太厲害了,現在他真覺着這世上就隻有嫡母最好看,便是自小一起長大,看順眼的表妹也比她遜色幾籌。

  沈玉憐生怕一語成谶,便哭着道:“若是你不去同她說,我便告訴姑姑!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對我,姑姑難道不想我将來過的好嗎?但她就沒逼着我學這些!”

  沈蘭芝不也想着沈玉憐将來能夠做忠信伯府夫人嗎?但是她就逼着外甥女學豪門規矩。

  所以沈玉憐固執地認為,這不過是賀雲昭整她的借口而已。沈玉憐添油加醋道:“她天天把我拘在内院,你又隻能待在前院,我們若成日地不相見,便是再深的感情也要淡了。可她呢?表哥日日要同她請安,便天天都要與她相見。她打的什麼主意,表哥你難道不知

  道嗎?可她是你的嫡母,她這是在害死你!”

  程懷仁聽了這話,卻隻把重點放在賀雲昭對他的感情上。

  難道說,賀雲昭确确實實對他有心思?

  抿了抿唇,程懷仁不知為何心情反而變得不錯。

  沈玉憐挽着程懷仁還未放開,搖着他的胳膊央求道:“表哥,你幫我去同夫人說,讓萬嬷嬷别教我了!”

  程懷仁現在也很想見見賀雲昭,便答應一起去修齊院了。

  路上,程懷仁問沈玉憐道:“何不直接同萬嬷嬷說?”

  沈玉憐嘟哝道:“萬嬷嬷是老夫人跟前出來的老人,我怎麼好對她開口說?”萬嬷嬷兇巴巴的樣子像是随時能捏死人,況且比她長了不止一個輩分,她哪裡敢直接對她說實話?

  程懷仁心裡明白,沈玉憐這是真的被萬嬷嬷訓怕了,不然也不會是這副樣子。

  沈玉憐一找到程懷仁撐腰,底氣足了不少,心思也活絡了起來,她甜蜜蜜地笑着問他:“表哥怎麼想起來後院了?”莫不是想她了吧?

  還不待程懷仁答話,便又問道:“那兩個新去的丫鬟怎麼樣?伺候的可周到?”

  “我不常讓她們在跟前伺候,隻當三等丫鬟來使喚。”

  三等丫鬟,那是連主屋都進不去的,沈玉憐很滿意這個答案,表哥這是在為她守身如玉呢。

  然而事實是,程懷仁見慣了美人,尤其還有賀雲昭這樣絕美豔麗的朱玉在前,其餘長相平平的人,他多看一眼連飯都吃不下了。

  到了修齊院,程懷仁臨進門前一腳看了沈玉憐一眼,她便乖乖地把自己的手從他身上拿了下來。

  賀雲昭在屋裡正準備叫人擺飯,聽說程懷仁又來了,還帶着沈玉憐,就知道她肯定受不了萬嬷嬷教的規矩了。

  也是,就連賀雲昭小時候學那套規矩也吃了不少苦,更遑論一直沒什麼人拘束的沈玉憐。

  程懷仁和沈玉憐一跨進次間,賀雲昭正悠閑地坐在羅漢床上喝茶,看模樣明顯來者不善。

  賀雲昭早習慣了這種場面,就他們兩個的口齒,她一個人就能說得他們落荒而逃。

  兩小輩作揖的作揖,福身子的福身子。賀雲昭請他們坐下後主動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直說,過會子我要擺飯與你父親一起用膳了。”

  程懷仁便直言不諱了:“母親,能不能别讓憐兒同萬嬷嬷學習了?”

  賀雲昭挑眉道:“當初是她自願學的,你當時也在場,還是她自己個要選難些的内容西,怎麼今日卻要我開口同萬嬷嬷說?”

  事實如此,程懷仁辯無可辯,一臉尴尬地站在那裡,心裡開始埋怨起沈玉憐,當初她好高骛遠要學難的,現在又這般鬧騰。

  沈玉憐眼看着程懷仁都不幫她說話了,委屈兮兮地道:“我是想好好學,但是沒想到那般困難,再說了學東西都有個先易後難的過程,一上來就是最難的,便是再聰明的人也吃不消。”

  賀雲昭手指敲打着桌面,目光如炬,盯着沈玉憐道:“我問你,萬嬷嬷教你的可是基本的站坐行立的姿勢?”

  沈玉憐一點頭,道:“是。”賀雲昭道:“那便沒錯了,這些便是最簡單最基礎的東西,隻有學好了這些,把規矩滲入骨子裡,行動交談起來,才真正地像大家閨秀。真正難的琴棋書畫,你還沒開始接觸呢。我看你不是學不了,是吃不

  了苦頭。”

  沈玉憐知道賀雲昭是五品小官之女,料到她不可能學過這些,便随口一說想糊弄過去,也存了刻意抱怨的想法,沒想到夫人居然不是門外漢,還這般毫不留情面地把她内心的真實想法給說出來了。

  沈玉憐有些無地自容,說要學的是她,不學的也是她,末了還要把責任推到别人頭上。這些事都發生在程懷仁面前,她真覺着太難看了。夫人的那張嘴,怎麼那般會說?

  沈玉憐自知理虧又不肯服軟,拿胳膊輕輕撞了程懷仁一下。

  到底是自家妹子,程懷仁心一軟,便開口求情道:“母親,既然憐兒實在不願學,便罷了吧,萬嬷嬷那裡還是勞煩母親說和說和。枉費萬嬷嬷一番好心,我改日也親自去謝她,也跟她道個歉。”

  賀雲昭歎了口氣,拿怒其不争的眼光去看沈玉憐,一臉無奈道:“罷了罷了,她不願學就算了。既然自己要低人一等,任誰也沒法子擡舉!”

  沈玉憐聽得臉上火辣辣的,賀雲昭這比給她一個耳光還要厲害!一賭氣,她便不管不顧了,提高嗓門道:“夫人,您不也沒學麼!”

  沈玉憐料定賀雲昭就算懂得一些,那也是和萬嬷嬷在一起耳濡目染學會的,未必就真的上的了台面。

  賀雲昭面無表情道:“難道平日裡你都沒看出我與你,與沈姨娘的不同之處?”

  沈玉憐一愣,賀雲昭雖然長的豔美,平日裡顧盼行走之态确實大氣端莊,那股子氣質,還真不像五品小官之女。

  難道她真學過?

  賀雲昭氣勢太過淩厲,甚至在外人面前也是那樣放縱,沈玉憐覺着,她也就是裝腔作勢罷了,真遇着什麼重要場合,夫人說不定也要出醜鬧笑話呢!

  沈玉憐強烈表示不信,最能體現這套規矩的,便是用膳時的規矩,她一咬唇便道:“請夫人指教。”

  賀雲昭掃了沈玉憐一眼,這樣上趕着自如其辱,她豈有放過的道理?

  扭頭沖文蘭微擡下巴,賀雲昭道:“去吩咐人在西次間裡擺飯――仁哥兒和憐姐兒也留在這兒用飯吧!”

  程懷仁和沈玉憐都應了,坐在東次間裡邊等着擺飯。

  沈玉憐開始心虛起來,賀雲昭怎麼什麼都會?從内宅庶務到大家規矩,她難道天生聰敏,過目不忘嗎?

  不可能,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就算有,也不可能是賀雲昭!沈玉憐覺着,夫人不過是在強撐而已,待會兒一定要看她怎麼出醜!

  廚房裡早就開始做了晚膳,正院這邊一吩咐,飯菜立馬被丫鬟們擡了過來,碗筷等一應用具,也都一一送來。

  魚貫而入的丫鬟們手腳利索,不過一刻鐘的功夫,次間裡邊已經布置好了。文蘭請主子們過去用膳。

  賀雲昭先一步去了次間,梢間裡邊,萬嬷嬷便也把忠信伯推了出來。

  用膳之前,賀雲昭便對萬嬷嬷道:“往後您就不用去教憐姐兒了。”

  程懷仁還是客氣感謝道:“多謝嬷嬷費心了。”

  萬嬷嬷面無表情,把程志達推到桌前朝門的位置,譏諷道:“已經不錯了,這也學了好幾天了。”

  沈玉憐咬牙低着頭,修齊院簡直是地域,這裡面的都是魔鬼,一個賽一個牙尖嘴利。待到有一天她成了家裡的女主子住進了正院,這些人她統統都不會放過!

  開晚膳之前,程志達先入座,賀雲昭又最入了座,他們兩個才敢坐下。

  賀雲昭站坐姿态溫婉淑睿,給程志達布菜的時候舉止得體,衣袖都不帶風,頭上簪钗也未擺動,往昔火烈的性子頓時收斂了起來,頗有賢妻良母的氣質。

  一頓飯吃下來,賀雲昭細嚼慢咽,不言不語,莫說程懷仁覺着嫡母秀色可餐,使他食欲大漲,便是沈玉憐也不得不承認,看夫人吃飯,還真是賞心悅目!

  飯罷,賀雲昭漱口淨手,一絲不錯,動作行雲流水自然流暢。

  比較之下,沈玉憐差點打翻了了杯盤,又險些将漱口水當做茶水喝下去,才丢人現眼!

  這場較量,沈玉憐輸得體無完膚。

  丫鬟們撤去殘羹冷炙,賀雲昭笑容明豔,問道:“服不服?”

  沈玉憐慘白着一張已經膚色黑黃的小臉啞口無言。

  程懷仁也如同被打了個耳光,下次他再也不跟着沈玉憐一起胡鬧了!

  賀雲昭大度道:“行了,既然你實在不肯學,不學也無妨,那便把女紅學好些,總不能一件拿得出手的都沒有。回去吧。”

  程懷仁和沈玉憐铩羽而歸。

  這時候天已經擦黑了,沈玉憐一路無言,垂着腦袋不敢跟程懷仁說話。

  程懷仁這幾日就沒一件事順心的,臨到二門前要分别了,還是忍不住把火發洩了出來:“日後你少往夫人那邊去,也别想這些有的沒的,安心學好女紅,省得一樣體面的活兒都拿不出手,将來……”

  程懷仁都不确定他将來的正室夫人是不是真的要娶這種人了?

  沈玉憐淚盈于睫,低聲抽泣着。

  程懷仁心一軟便隻能好言安慰道:“回屋好生學習就是,又哭做什麼?眼睛哭壞了怎麼辦?”

  沈玉憐哽咽道:“表哥是不是煩我了?”

  “怎……會。我不過是不想你在夫人面前這般難堪。”連累他在夫人面前也總是沒臉。自打知道賀雲昭于他有意之後,程懷仁在她面前就更在乎顔面的問題了。

  沈玉憐附和道:“她若真有意教養我,豈會這般羞辱我?”

  程懷仁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沈玉憐一直在抱怨賀雲昭,可她也不好好審視下自己,她那副學習态度,讓人看着就不痛快,說難聽些,有些侮辱她就是自找的!

  這話程懷仁頂多在心裡想想,不會真的說出口,畢竟是一起長大的表妹,不忍在這種情況下出言傷害她。

  略安慰了幾句,程懷仁便打發沈玉憐回去。

  沈玉憐好些日沒見着程懷仁,十分不舍,拽着他的袖子道:“天黑了,我怕。”

  程懷仁微微歎息道:“我送你。”

  這一段路似乎格外的長,程懷仁好不容易把沈玉憐送到門口,她仍舊眼巴巴地看着他。

  天黑下來,沈玉憐黑黃的膚色沒那麼明顯,端看五官,加上程懷仁以前的印象,這個表妹好像也沒變醜很多,比他屋裡的那兩個老實丫頭好看很多。

  夜色掩蓋之下,程懷仁的欲望蠢蠢欲動,他已經是個十五歲的男子了,那種事不是沒幹過,可對着屋裡的兩個丫鬟實在沒有什麼心情,思來想去,還是表妹可愛些。

  沈玉憐牽着程懷仁的袖子不放,咬着唇睜着水潤的眸子看着他。

  程懷仁呼吸一滞,還是推開了她,道:“表妹,進去吧,我看着你走。”沈玉憐微微點頭,便轉身進去了。程懷仁到底是尊重着她,舍不得傷她,沒得和那些丫鬟争寵,将來明媒正娶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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