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瑞婷說季少一去帝都出差給我帶禮物了,但他卻一直沒有送給我。
我想,他是在等一個屬于我們的私人時間吧。
畢竟這段時間大家都很忙,幾乎沒有什麼獨處的時間。
果然,周末季少一就約我了。
早上他臨時要加班開個會,中午過來和我一起吃飯,就在寰宇集團對面,因為會上的事沒解決,下午還要繼續。
他吃完就要趕回去,菜都上了還一副唉聲歎氣的樣子。
我笑了笑,說:“沒事,我們可以約晚上,我也有很多話要和你說呢。”
季少一這才笑了。
飯吃到一半,季少一突然說:“舅舅回江城了,你知道嗎?”
我握着筷子的手遲疑了下,随即抿唇一笑“是嗎?什麼時候?”
他的目光有些異樣,但很快被他很好地掩飾了。
他一面給我夾菜,一面說:“前天,今早他來集團了。”
看來他們見過面了。
我仍是一笑:“他……沒告訴我啊。霍先生……好嗎?”
“嗯。”季少一的眸色寡淡,望着我,卻是轉口問,“你下午打算幹什麼?”
我聳聳肩,說:“沒什麼事,既然你要開會,那我就把留下的稿子畫畫完吧。”
“那我晚上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過去,我們晚上直接在酒店見就好啦。”我擡眸沖他一笑。
他分明是想說些什麼的,看了我幾秒鐘仍是什麼都沒有說。
吃飯完從餐廳出來,正巧看見霍亦沉的車子在對面停下,季夫人和霍亦沉先後下車,二人似乎聊得很開心。
我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季少一說:“他們一起去外面吃飯了,要過去打招呼嗎?”
“不,不用了。”我搖頭。
倒不是怕面對霍亦沉,隻是……我不知道以什麼樣的身份站在季夫人面前。
季少一沒有強求,回眸望着我一笑,說:“那你就别過去了,晚上見。”
他俯身,含笑得我額頭落下一吻,然後笑着穿過馬路過去。
我站着沒有動,看着他跟霍亦沉打了招呼,他們一起進了寰宇大廈。
我沒有回家,直接将車子開去了未名酒店。
在酒店外等了兩小時,然後拎着一早準備在車上的保溫瓶下車,把東西交給前台。
出來給季少一發了條信息,告訴他我下午無聊和紀寶嘉一起炖了雞湯,紀寶嘉給秦默川送了一碗去,我想着去寰宇大廈不方便,就直接放在了酒店前台。
我才上車,季少一的電話就打來了。
我很是吃驚:“你不是在開會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無奈:“會上分歧太大,休息五分鐘。”他那邊,果然還能聽見很多人說話的聲音。
不一會兒,安靜了下來,想來他應該是出來了。
他又說:“你晚上順便帶給我就好,何必特意跑一趟?”
我故意愣了愣,笑着說:“我看紀寶嘉那麼急着就給默川端去了,我就想着馬上給你送去,沒想那麼多。”
季少一聽了,心情大好,隔着電話就笑了起來。
我忙又說:“你那離酒店近,再說,工作一下午,回酒店你可以先喝一碗湯。那個保溫瓶保溫時間有8小時呢,不會冷的。”
“好,我一定全都喝完。”他的話中也滲着笑。
那邊,傳來封清禾叫他的聲音。
季少一有些戀戀不舍挂了電話。
…………
傍晚,紀寶嘉跟人逛街回來見我還在家很是意外。
“淩止,你不是約了季總嗎?”她上來就問。
我坐在沙發上笑了笑,說:“哦,時間還早。”
紀寶嘉過來一起坐下,有些興奮說:“今天我和朋友逛街,你猜碰到了誰?”
看她一臉樂開花的樣子,還能有誰?
“秦默川。”
“對啊!”紀寶嘉一下子就激動了,喝了兩口說,才說,“他見我們大包小包的,還幫忙拎了呢!我們還順便一起吃了晚飯!”
我感慨道:“默川變了吧?”
“變了變了,不想以前那樣了,雖然他說鄰裡鄰居互相幫忙是應該的,但是我也高興啊。”紀寶嘉突然靠過來,說,“淩止,你跟季總結婚的時候,讓我們做伴郎伴娘,幫幫我,怎麼樣?”
我的心頭一陣刺痛。
如果我和季少一能結婚的話,這個要求當然不算什麼,隻可惜……
“淩止,好不好嘛!”紀寶嘉晃着我的手臂。
我不忍心拒絕,隻好點了頭。
紀寶嘉一下子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我這才想起什麼,問她:“你買的東西呢?”
紀寶嘉回過神來,重新坐下了,才說:“我沒買什麼啊,都是我朋友買的,她是購物狂,我不需要那些。再說,也得攢點錢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啊,是吧?”
紀寶嘉是個很會過日子的女生,秦默川要是真的能和她在一起,以後一定會很幸福的。
“怎麼了,發什麼愣?”紀寶嘉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笑着問:“默川沒和你們一起回來?”
“嗯,說還有事,神神秘秘的。”紀寶嘉說的很是無奈。
關于秦默川的一些事我當然不好直說。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聊了會兒,我的手機有信息傳入。
打開,是季少一的手機發來的:我還有點事,你再過一小時再去酒店。
我的指尖有些微顫,很快收起了手機站起來。
紀寶嘉望着我笑:“是季總催你了吧?”
“嗯。”我勉強一笑,拎了包說,“那我走了。”
紀寶嘉跟到了門口,半側身體貼着門框看着我,笑眯眯地說:“快走吧,晚上我不會等你的。”
我深吸了口氣,笑着回頭:“行了,進去吧。”
從電梯出來,正好遇見回來的秦默川。
他一愣,蹙眉問:“晚上還出去?”
“我……約了季少一。”
他遲疑了下,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我本來想提一嘴紀寶嘉的事,但想起秦默川曾明确說過要我不要再撮合他們的話,于是還是作罷了。
覺得如果有緣,他們必然會在一起,畢竟現在都近水樓台了。
…………
去未名酒店的一路上,明明我開得并不快,可是這段路仿佛突然變得很短很短。
我沒有去九層,而是直接坐電梯去了二十層。
2016房間。
裡面很安靜,整個樓道也安靜得有點不像話。
門虛掩着,我沒有推進去。
就這樣在外面站了快大半個小時。
終于聽見裡面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
我深吸了口氣,推門進去。
玄關,女人的高跟鞋,披肩,包包掉了一路。
卧室門口,女人的文兇也丢在地上。
再往前,我不甚踩到了男人白色的襯衫,低頭的一刹那,我認出來了,是我給季少一買的那件。
他約我,還特意穿了我給他買的襯衫……
那個瞬間,一種不祥的預感直沖上我的心頭,我握着手機的手狠狠地顫抖起來。
裡面,傳來曾黎黎緊張的聲音:“師兄你别走!”
我猛地回過神來,摒棄所有的不舍與留戀,直接沖了進去。
巨大的雙人床上,曾黎黎抱着要起來的季少一。
二人都赤着上身,那床雪白被子下的身軀……不必看我也知道。
盡管我知道這隻是一場戲,他們并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但此時此刻,整個人還是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曾黎黎看見了我,她的聲音低了些:“淩,淩止……你怎麼來了?”
呵,真的演上了。
不是她發短信叫我來的嗎?
我按捺住心中的緊張,無視她的存在,直接看着一臉震驚錯愕的季少一。
往前一步,我咬着牙問:“你發信息給我要我晚一小時再來酒店,說有事,就是和曾黎黎在一起嗎?”
季少一的俊眉擰得更深,短信是曾黎黎發的,他自然不會知道。
而曾黎黎的那條短信就是在告訴我,她到了,一切都如計劃進行。
我繼續說:“你跟我說和她沒有任何關系的時候,我真的信了!可是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曾黎黎忙說:“師兄他真的是要娶你的,我從不敢有嫁給他的奢望,我隻是想陪在他身邊就夠了!”
“住口!”季少一臉色難看呵斥了曾黎黎,随即他擡手扶着額頭,看來藥效還沒有完全過去。
他卻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樣子。
我隻好說:“季少一,我們分手吧!”
“分手?”
這兩個字似玩味被他輾轉在齒間,深不見底的一雙瞳眸朝我看來,仿佛一個不甚就會讓人跌進入。
我有些心悸移開了目光,咬着牙說:“事已至此,你就算解釋也沒有用的,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解釋?”季少一的聲線驟冷,下一秒,他直接掀起了被子站了起來。
我和曾黎黎幾乎是一起閉上了眼睛。
聽到他穿衣服的聲音,眼前明顯有黑影壓了過來,我的手腕被人狠狠扼住。
我吃痛掙開眼睛。
他近在咫尺,眼底怒火中燒:“要解釋的那個人不該是你嗎?”
我奮力掙紮着:“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不松手,又靠近了些,話語冰冷至極:“這一切不都是你安排的嗎?你在湯裡給我下藥了?否則既然收到了要晚點到的信息你為什麼提前來了?我們約在九層,你卻這麼熟門熟路來了這個房間?房間的門也正好沒關吧?這麼多漏洞,你真當我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