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拉住了季少一,沖他搖頭。
示意他交給我來處理,季少一起初不願意,但拗不過我的堅持,終于答應留在車上。
我直接下車朝那兩個工人走去,理直氣壯說:“你們知道這是私闖民宅嗎?擅自動别人的東西,我可以報警告你們盜竊!”
那兩人明顯被我唬住了,臉色大變。
其中一個人支支吾吾說:“可是,這位太太說這是她家。”
“她說你們就信?”我嗤笑一聲。
季夫人終于趾高氣揚說:“沈淩止,這是我弟弟的房子,私闖民宅的人是你吧?”
我一笑,擡眸看着她,說:“這房子現在在我的名下,房産證就在裡面,還是您需要打電話給霍先生确認一下?”
季夫人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那兩個工人害怕得逃了。
走之前還一個勁說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請求我别報警。
其實報警我也隻是說說而已。
季夫人果然打了電話去确認,但電話卻不是打給霍亦沉的。
她打給了南宮江臨。
季少一說她向來忌憚霍亦沉,看來的确是這樣,如果打給霍亦沉,霍亦沉勢必要追問到底的。
片刻,她收了線,臉色更不好看了。
我舒了口氣,說:“其實您真不必這樣,房子霍先生雖然給我了,但我從沒想過要住在這裡的。東西就算您不幫忙收拾,我今天也是來收拾的。”
季夫人回頭看我的目光分明全是怒:“别以為有爸給你撐腰你就能為所欲為!”
“我從沒想過為所欲為,隻是您有沒有想過,您丈夫的生氣,您兒子的不理解,如今的一切真的是您想要得到的嗎?”
季夫人的紅唇蓦地緊抿了。
這時,霍亦沉湊巧給我打電話過來。
我拿出手機的時候,知道季夫人看見了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她瞬間有些緊張了。
估計以為南宮江臨跟霍亦沉提了這件事吧?
但我知道南宮江臨不會提的,因為他跟季夫人一樣并不希望我和霍亦沉在一起。
我若無其事接了。
霍亦沉果然如尋常那樣問了葉薇的情況,然後有些擔心問我怎麼還不回去?
我下意識看了眼車子,笑着說:“不會太久了。”
等我挂了電話回神,發現季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季少一這才下車來,問我:“誰的電話?”
我沒有隐瞞他:“霍先生。”
他微微一愣,這才又笑:“怪不得我媽那麼快就走了。”
二人把東西搬上車,上了車,我才說:“等這邊的事告一段落,你陪我去一趟香港吧。”
原本我是不打算再去香港的,但是現在,我覺得我有必要親自去一趟,我和季少一的事,需要給霍亦沉一個交代。
季少一握住了我的手,微笑點頭:“好。”
把紀寶嘉的東西帶去了她住的地方,給她打了電話,但我沒說東西是季夫人搬出來的事。
從家裡出來,恰好見秦默川從隔壁開門出來。
我沒想到他在家,愣了愣。
“淩止!”秦默川看見我就激動走上來,将我拉過去,打量一番,還是不放心說,“寶嘉說你跟季少一在……”
他說的時候,看見跟在後面出來的季少一,那半句“在一起”直接咽了下去。
稍愣片刻,秦默川将我拉至一邊,壓低聲音質問:“你怎麼又跟他在一起了?分分合合多少次你才夠!”
我歎了口氣,壓低聲音老實地說:“我跟他分手是個誤會,我以為我媽跟季教授年輕的時候在一起,以為我和季少一是兄妹。”
秦默川驚訝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我笑了笑,說:“所以,絕不會有下一次了,我保證。”
秦默川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季少一走了過來,這次沒有與秦默川針鋒相對,大方笑道:“這段時間,謝謝你在小止身邊。”
大約是突如其來的道謝,令秦默川一個猝不及防。
最後,他冷不丁咬牙說了句:“當年葉薇阿姨幹嘛不真跟季教授在一起得了!”
我嗤的笑出聲來,轉口問他:“這個時候,你怎麼在家?”
“哦,忘了一份文件。”他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
原來如此。
閑聊着下了樓。
“中午一起吃飯吧。”季少一突然說了這樣一句。
我很是吃驚,覺得今天的季少一大方得有些過頭。
點餐時,趁秦默川去洗手間,我忍不住問他:“今天這麼那麼好心請默川吃飯?”
季少一皺眉朝洗手間的方向看一眼,嗤笑着說:“你這位竹馬這麼千辛萬苦都沒能轉正,我很是同情。”
我忍不住打了他一下:“你在默川面前可别亂說!”
“你當我傻?”他眯着眼睛得意地笑。
秦默川回來了,看見季少一在笑,他的臉色卻沉了,突然說:“淩止為了你可吃了不少苦,你要是再讓她傷心,我秦默川第一個不答應!”
季少一點點頭:“小止娘家有你這樣的哥哥,我也很放心。”
“誰是她哥?你才是她哥!”秦默川“騰”地站了起來。
“默川!默川!”我隔着桌子俯身拉住了他的衣袖。
他很是不滿,但看在我的面子上,最後還是坐下了。
後來吃飯的時候,他們兩個都當對方不存在,隻跟我說話,弄我的哭笑不得。
飯後,我去了一趟洗手間,出去的時候見秦默川和季少一差點快動手了。
見我出去,秦默川才十分不情願地說回單位了。
他一走,我忍不住問:“你們剛才怎麼了?”
季少一皺眉說:“每次看見他身上的紋身我就特别不爽,所以沒忍住,就告訴他,所以說别把心意寄托在外物上,一不小心人家就改名了吧?愛一個人得放在心裡,隻有自己的心是自己能掌控的。”
聽完,我覺得秦默川沒當場揍他已經很給面子了。
嘴巴太毒。
…………
下午直接去了酒店,封清禾準備了一個房間給我們休息。
她看見我很是意外。
季少一不願過多解釋,隻說了句之前一切都是誤會。
封清禾是個聰明的人,沒有多問一句。
季少一又說:“酒店改名的事,你負責去辦。”
“好是,季總。”封清禾出去了。
我這才想起那件事來。
季少一拉我坐下,說:“九層的房間裝修停止了,我會讓他們盡快開工,等一切都準備好,我們就辦婚禮。”
我點頭。
他又說:“我的傷好一些,我們先去登記。”
我故意說:“為什麼要等你的傷好一些?你不是都拿到戶口本了嗎?”
他的臉色有些奇怪,猶豫良久,這才有些憤憤道:“我現在腰挺不直……咱們的結婚照怎麼能随便?”
我終于笑了,抱住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上,說:“在我心裡,你什麼時候都最帥。”
他的臉上也有了笑,但很快,他歎了口氣,有些遺憾說:“可惜了給你訂的戒指,那顆粉鑽可是很難得的。”
我聽了很心疼,故意說他:“難得你還随手就扔垃圾桶了!”
“嗯,沒辦法,人都沒了,還留着戒指幹什麼。”他略微一笑,拉我一起躺在了床上,“就當破财消災了。”
我差點被他逗笑了。
翻了個身撐在他身側,凝視着他,說:“戒指後來你表妹不是拿回去了嗎?沒給你?”
季少一的眼底有詫異。
隻消一眼,我就知道了,許禾子沒有給他。
季少一沒有再說話,伸手将我攬入懷中輕輕抱住閉上了眼睛。
我識趣地沒有再說話。
他的傷不宜久站,這兩天事情太多,他都沒有好好休息。
在我面前,他甚至都沒有抱怨一句。
陪着他在房内睡了一段時間,我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怕吵醒季少一,我忙開了靜音,這才發現給我打電話的居然是樓霆東。
今晚他不來了?
我懷着疑惑接了起來,沒想到樓霆東卻說他已經到了。
我一看時間,才四點多,這有點早吧?
季少一還沒有醒,我想了想,悄悄出去了。
我下樓,見樓霆東捧着一大束花站在酒店一樓的大堂裡。
傲人的身高,英俊無可挑剔的五官,令他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
他轉身就看見了我,大步過來,笑着說:“送你的。”
超大一束玫瑰直接送至我的面前。
我愣了愣,竟然無腦地問了句:“為什麼?”
樓霆東失笑說:“讓女人請吃飯,我送你一束花,這有什麼為什麼?”
我被他說得有些尴尬。
樓霆東又說:“你總不是想讓我一直這樣站着吧?”
我隻好将花接了過來。
這時,門外一聲尖銳的“沈淩止”傳來,我回眸,見南瑞婷鐵青着臉,踩着高跟鞋風風火火進來了。
她快步走到我面前,皺眉說:“在外面看見你的車,你果然在這裡!”她瞥一眼樓霆東,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玫瑰花上,怒不可遏,“你是故意選在這裡跟别的男人約會的吧?你還是人嗎!”
我一噎。
樓霆東不悅說:“南小姐……”
“你閉嘴,你不是少一的朋友嗎?朋友妻不可欺不知道嗎?少一有你這樣的朋友,也真是倒了八輩子黴的皿黴了!”
樓霆東抿了抿唇,漫不經心說:“哦,嚴格說來,我跟季少一還真的算不上什麼朋友。”
南瑞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