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子君睡在大床上,而方禦璟自然是睡在他原來的小塌上,殿裡面溫暖
如春,絲毫不用擔心方禦璟會着涼。
睡醒的時候,方禦璟還在外面,我就奇了怪了,不用早朝嗎?
小心翼翼的給小包子掖了被子,因着方才小包子餓了,醒過了一次,現在睡得格外的香甜。
我把披風披上,誇下了床,走到了雕有精緻魚鳥木紋的木屏外,看向半卧在軟塌上看着書,未束起的頭發随意的散在肩上,有幾根發絲更是半掩住了眉眼,多出了幾分如畫的模糊感。
我似乎明白了什麼叫美男如江山,江山秀美如畫。
我從來不懷疑方禦璟的美色能迷惑住我,畢竟方禦璟的美色不僅表現在臉上,我視線從方禦璟的臉移到了以下。
收回了視線,不敢看得太放肆,就怕方禦璟又給小鞋我穿。
見方禦璟在看書,我脖子伸長了,看到不是以前我收藏的那些書,我就放心了,現在每次看見方禦璟在我這拿着書看,我都莫名的感覺到腚疼。
我問:“陛下,已經五更天了,不上早朝嗎?”
方禦璟的視線依然在書籍上,翻了一頁紙,道:“今日風雪大,便給大臣們放了一天假。”
……你給大臣們放了一天假,倒也給哀家我放一天假成不?
冬日晝短夜長,五更天,天還是完全黑的,方禦璟待了一會,把整本書看完了,從軟榻上坐了起來,把雙腳垂了下來,看了我一眼。
我……
這眼神是讓她給他穿鞋子是吧!
臉上沒有半分的嫌棄,蹲了下來,正拿起了方禦璟的長靴,方禦璟頓了一下:“你做什麼?”
我擡起了頭,用着懷疑的語氣問道:“陛下不是讓我給你更衣嗎?”
我以為是這個意思呀!
而且你還表現得如此的明顯!
方禦璟把手上的鞋子拿了過去,自己套到了自己的腳上,道:“朕是想說,朕今晚還會過來。”
……
今晚還過來?
我默默的看向我的大床,好吧,又回到了懷孕前那段日子了,哀家我的心有點塞。
這塞的不是别的,而是明明有個秀色可餐的美男和你睡在同一屋檐下,但你不僅不能撩,就是多看幾眼都不行,這心怎麼能不塞!
以前方禦璟是為了我肚子過來的,現在方禦璟是為從我肚子裡面掉出來的這快肉而過來的!
趁着天色還黑,方禦璟便走了,我真懷疑方禦璟是不是知道有什麼暗道,這一年了,就沒有被逮到過一次,是這皇宮的防禦太低了還是方禦璟的輕功太厲害了?
東疆的拓跋元烈在月前就被召回了東疆,我也成功的每次都躲過了他各種要見我的理由。
前段時間我的理由是哀家思念成疾,不便見外人,但我天天還是把大臣們的妻兒給請進了皇宮來。
拓跋元烈也拿我沒辦法,加上前有方禦璟這堵牆,拓跋元烈想見我,一個字,難。
而那隻草原雕,無論馴獸師怎麼訓它,依然是沒有被馴服,然而到了方禦璟的手上,等我再見到這隻鷹的時候,在方禦璟的跟前就和一隻汪汪沒有任何的區别。
我覺得惡人自有惡人磨這真的是說得不錯不錯的,但這鷹是隻畜生,那方禦璟又是什麼?
我莫名的對方禦璟肅然起敬,連隻畜生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這人更不用說了,就是現在的我,都被他治得了服服帖帖。
而赫蘿公主卻是留在了金都,換句話說就是東疆那邊還沒放棄一國之後這個位置,隻是赫蘿尚未及笄,所以便沒有立刻把這話挑明了,隻是現在的作法已然是非常的明顯了。
不過,似乎,可能赫蘿公主的想法已經開始不單純了。
天雖冷,我把子君哄睡了之後,去了一趟天機閣,隻因吉祥的小道消息說,赫蘿每天進宮都不為别的,就是天天圍着璇玑的身邊轉。
我就想瞧瞧這到底是個怎麼轉法。
接下來見到的一幕,讓我不得不感歎,赫蘿公主就是一個磨人的小妖精,撩漢的手法讓我這個成年人都覺得佩服。
尚未進到天機閣的後院,就聽到了赫蘿公主的聲音。
“璇玑,你喜歡哪種類型的女人?”
璇玑并未答話。
“像我這種長得漂亮,性格好,又善解人意,又年輕的你喜不喜歡?”
璇玑還是沒有答話。
我為這赫蘿公主的自信打了九十九分,但有一個缺點沒有說,兇平屁股平這缺點怎麼就沒有說出來呢?
“可是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唇紅齒白,話不多,又貼心的呀。”
據說,赫蘿公主第一次見璇玑的場景非常的巧妙,璇玑就像是與世隔絕一樣在楓樹下面打坐,不知赫蘿公主是不是勇士見多了,第一次見到這麼小清新的畫面就被勾住了魂魄。
不得不說,劉老大爺雖然古闆,卻也是一隻老謀深算的老狐狸,看得清,猜得透。
沒有去打擾年輕人的世界,正欲離開,那璇玑的師侄,也就是天機閣的國師喊住了我。
“太後娘娘請留步。”
聞言,我略微帶着疑惑的看像他:“不知道國師喊住哀家有何事?”
天機閣的國師是個年過半百,留有胡須的道士,拿着拂塵,當有幾分的仙風道骨。
“能請太後娘娘和貧道單獨說幾句話嗎?”
聞言,我微微一笑,揮了揮手,屏退了挽香和吉祥,淡然的道:“有何不可?”
我覺得我這裝逼的技術真的是越來越純熟了,隻要我面前的這個不是方禦璟,我覺得我都能駕馭得住。
國師讓他和我單獨說幾句話,我瞬間就想到了電視劇裡面常有的情節,每個道士能找到你,就說明他算到了你要麼是有貴不客人的命數,要麼就是算到了你是個天大的災星。
我覺得我比較符合後者。
但是,似乎和我想的有點出入了。
回廊中隻有我和國師兩個人,别無他人,國師道:“貧道鬥膽問一句,太後娘娘的生辰八字可曾有錯?”
我搖了搖頭,我與昭寅除了出生的年份不同,卻精準到了同時閏年出生,同月同日同時,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我才進了本該中毒身亡的昭寅的身體裡面。
國師随即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貧道給太後娘娘你蔔了一卦,娘娘你天生貴不可言,為夙命,按理說為夙命者,娘娘應當一生為一國之後,且國榮昌盛。”
昭寅确實在死的時候還是個皇後,說明這國師還是有那麼一點水準的,但是後面的這四個字好像和昭寅一點關系也沒有吧?
國榮昌盛?那紹國都亡國了,即便那一天紹國再複國,我要麼還是太後,要麼就是太皇太後,這總不可能從太後這職位降到皇後的位置上去吧?
我淺淺一笑:“許是國師的挂不準。”
國師锊了锊灰色胡子,無解的晃了晃頭:“不該,不該。”
看到國師這副樣子,我便問道:“哀家想知道,到底是誰讓國師給哀家算卦?”
國師看向我,微微一愣:“太後娘娘怎斷定是他人讓貧道給娘娘算卦?”
廢話,你到底是閑得有多腚疼才會給我算卦!
“不妨讓哀家猜一猜,讓你算卦的人,應該是劉太傅大人吧?”我估摸除了方禦璟能請得動國師,也就隻有劉太傅了。
國師呵呵一笑:“太後娘娘果然是有慧根,卻也是光明磊落之人,難怪師叔會對太後娘娘贊揚有加。”
嗯……
我難道就有把我的美好人格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國師的話,讓我想起最近這劉老大爺似乎頻頻對我表達出善意,我特麼還以為這劉老大爺是人到老年,抽風了。
不僅不挑我的刺了,之前在傳出小主子夭折的消息後,他的老伴也帶着孫兒進宮來安慰我,現在也是經常進宮和我說一些寬心的話,我還一度認為這一家都抽風了。
“那國師把這卦象和太傅大人說了之後,太傅大人可曾還說别的了?”
“太傅大人之說了四個字,命數無常。”
命數無常?
命數無常……
這究竟是想表達幾個意思,我是一點也沒想透,隻想,這劉老大爺不折騰我就大吉大利了。
…………
皇宮之中似乎越來的越風平浪靜,我總覺得這風平浪靜就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就是後宮的那些燕燕莺莺也沒有像我看的電視劇那樣子,争得熱烈,無論是明面上,還是暗地裡,都沒有。
後來我才知道不是不争,而是這争鬥尚未開始。
十二月初七,風雪依舊,方禦璟在大元殿給子君設了宴,其實就是一場認親宴,就是公布天下,子君這孩子以後就養在我膝下了。
其實我是知道的,方禦璟其實也是對着心有愧疚,才會辦這場宴席,否則這一年到頭,以勤儉為名的方禦璟也不會大擺筵席。
我抱着子君坐在方禦璟的下方,方禦璟甚是好奇的問道:“子君可曾會翻身了。”
我……
“回陛下,前日就會翻身了。”
靠,還真的演得那麼像一回事!明明這半個月來就一直逗着子君翻身,前天子君會翻身還是他的功勞!
“這樣啊,那子君的身體狀況如何了?”
我再次的……,還能怎麼樣,陛下你老人家幾乎在哀家寝宮過夜的,有那晚子時不把哀家叫起來喂食的!
說說看,能吃能睡,健不健康,陛下你估計都比哀家都還清楚!
筵席過半,子君已經昏昏欲睡,我就告了退,先回安懿宮,放回到安懿宮,屏退了其他人,打算就寝,卻是從屏風後走出了一個宮裝的宮人。
我沒有大喊,我隻覺得我這安懿宮的安全系數要再度的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