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廢了那男人,那——我呢?”我真真的是一點都不怕死。
方禦景挑眉冷笑了一聲:“宮中最不缺的就是密室,你若敢,朕便關你一輩子。”
關我一輩子,我樂呵呵的笑道:“說句實在的,陛下,其實吧,就現在我的處境來說,我已經被關在了密室之中,所以對于我來說這密室沒有什麼威脅性,密室與皇宮不過就是大小的問題而已。”
“黎以琳,你就不能順一次朕的心嗎?”
我沉默了一下,道:“難道讓我一直在陛下你面前演戲?陛下你是想看到一個怎麼樣的我,是虛假應對你的我,還是帶有三分真的我?”
方禦景被我這話堵得啞口無言,良久之後,斂下了眼簾,頭埋在我的肩膀上,幽幽的道:“朕有一輩子和你耗,但,朕隻希望,你除了朕,别愛上其他人。”
我想着現在這會,方禦景估計整顆心都是裝着我和子君的,所以他才會害怕,害怕自己喜歡的東西成為了别人的東西,到時候即便是搶也槍不回來了。
方禦景這一軟,我這心腸也難得的軟了一回,這軟和硬也是分級别的,就當是十級,我估計我也就一級軟:“陛下,你要相信我。”
方禦景猛地擡起了頭,眼中有那麼一絲期盼的看進我的眼睛裡。
“你要相信我的心腸不是一般的硬,而是非常的硬。”
方禦景眼中的期盼一瞬間化為虛無,歎了一口氣:“你的心到底是用什麼做的?”
我拉起方禦景的手,放在了心髒最近的地方,忽悠着他:“因為它還在跳動着,正因為跳動着,我才告誡自己,心太軟弱,容易被攻擊。”
心太軟,就有太多的弱點,非常的不理智,就像現在的方禦景一樣。
“所以說,我愛上别人的機會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假若真有那麼一個男人愛我愛到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我最多就是分給一絲思念給他。”我說這話也沒别的意思,就是給方禦景提個醒,可千萬不要為我了而做出一些非常傻的事情。
方禦景露出了一抹苦笑:“你告訴朕,若是朕一直不挑明,你會不會一輩子都當不知道這回事?”
我頓了一下,然後看這方禦景道:“你先躺下我再告訴你。”
現在的方禦景半撐着身體的在我身上,方禦景聞言,還是妥協的在一旁躺下了,我立即翻身坐在了他的腰上,輕笑道:“你都知道答案,又何必問我。”
我就是屬于那種縮頭烏龜,你不拉,我就一定不會把頭給伸出來的烏龜。
這回我依了,方禦景卻不依了,擡起手來把我衣服攏好,扶着我的腰,一下把我從他的身上提了下來,一字一頓的道:“承認對朕有一絲感覺就真的有這麼難?”
“陛下,我……”
方禦景立即用手指點住了我的嘴巴,無奈道:“許是我逼得太緊了,像你這樣的,越是逼得緊,就越是反抗,就像那蚌一樣,你越是用力撬它,它就是越粘得緊,既然這樣,朕就給你時間讓你自己理清下思緒。”
說罷,方禦景下了床,從他來的地方走了。
我就愣愣的坐在床上,輕輕的歎了口氣。
苦笑了下,如果我真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就不會睡第二遍了,我若是随便的女人,就不會單了那麼久,早就閱人無數了,還至于等到今天?
可是這點感覺,我怕我要是回應了方禦景,以這家夥的心性,指不定怎麼想着盡快的把我弄成名正言順的。
方禦景與我來說,是個好人,非常好的一個人,不可否認,方禦景是我來到這裡的活下去的唯一的倚靠,還是我一開始就說的那句話,如果不是方禦景,我穿越之後若還是同仁帝他的皇後,我就是活過了一集,但我這以後的生活怕也是舉步艱難,不會有一天能安心的睡下覺的。
就我聽到容氏和徐氏的事迹,我絕對有理由相信,我即便是成了廢後,這兩貨絕對會經常的拉我出來溜溜。
或許你是你自己人生的女主角,但卻不是整部戲中的女主角,特别像是這後宮大劇,隻有坐上了太後的那個位置,你才是這部戲披有女主光環的女主角。
诶。
我就是不希望我自己禍害了方禦景。
他隻需要當好他的明君就好了。
方禦景說給我個時間好好的靜一靜,第二天就送來了……
一尊半人高的觀音菩薩像!!!
送觀音像過來的内侍說:“太後娘娘,陛下說你愛誦經禮佛,特意讓奴才從廢舊的佛堂中搬來了一座佛像。”
“挽香,好好的謝謝這位公公。”我淡淡的笑容差點難以維持。
挽香則掏了錠銀子給那公公,我則猶如癡傻一樣看着那觀音像。
禮佛誦經!
到底是讓我修身養性還是要我想清楚?還是說方禦景壓根就猜到了我絕對不會好好的去想?
方禦璟送來了觀音像,一時我熱愛佛學的消息就在宮内外都傳遍了。
…………
因着上回在禦花園見到了方禦景,方禦景就說與子君特别的投緣,他也甚是喜歡這孩子,所以就時常的讓人給我帶個話,順便把人也帶走了。。。
我突然感覺,那一次在禦花園見到方禦景的那一次,肯定是有預謀的,否則怎麼就那麼的巧,就在禦花園碰到了他,剛好還是子君也在場的時候!
絕對有預謀!
且我也感覺,似乎在方禦景的心裡面,這孩子的地位似乎比我的地位還高一級……
就不知道我在方禦景的心中位居第幾,而且還是在他還有個師傅和師妹的基礎上。
從觀音像搬到了我的寝室中來,我就天天目光呆滞的看着那觀音像,别人都以為我是誠心的禮佛,其實我真的隻是在發呆。
連續了幾日下來,我腦子其實是一片空白的,比觀音像還要白。
連續了幾日之後,我越發的無聊,突地又想起我身邊還是少了個人,我便再問挽香:“吉祥的病可好了些?”
挽香猶豫半響才道:“娘娘……”
“嗯?”
“吉祥似乎不是身體上生病了,倒想是心頭上有病。”
我從蒲團上站了起來,挽香斟了一杯茶水給我,我拿過抿了一口,問:“怎麼說?”
“奴婢好幾次夜起的時候,總見到吉祥一個坐在窗前,有時候叫她幾次她才應我,且有好幾次都見她哭了。”
我微微皺眉:“最近吉祥可有發生什麼事情,比如說家中有什麼變故之類的?”
挽香搖了搖頭:“吉祥她什麼都沒說,奴婢也不敢問。”
我轉頭看下春花:“你去查一下,這吉祥家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是。”
這剛吩咐下去,我卻愣了下,怎麼以前是個正常人的時候也沒見着我心軟過,如今卻是擔憂起别人來了。
苦笑了下,心,到底是軟了,隻是我嘴硬罷了。
挽香卻突然“啊”了一下,那表情帶着點大悟的樣子。
原本打算出去的春花也停了下來看着挽香。
我看向挽香:“你這是要說你想什麼重要的點了?”
挽香點了點頭,把想起來的事情趕緊說了出來:“我之前有聽到過吉祥說過,她傾心的那個男子叫的是臨沅,她且還說她的臨沅哥哥還是個秀才,我突然想起來,新科狀元爺可不就是叫……”挽香沒敢把新科狀元的名諱給說出來。
我轉念一想,那新科狀元的名字就是臨沅,許臨沅。
挽香又道:“且吉祥還是在聽到狀元爺是誰的時候那表情就變了,先喜後憂,然後接連幾天,半夜一直哭醒了。”
挽香這麼一說,我也大抵猜出了個大概,喜是因為自己的情郎考上了狀元,憂的無外乎是兩個點,一是怕自己的情郎不要她了,畢竟她現在隻是一個宮女,二則是怕自己已經配不上情郎了。
這到底在窮糾結啥?
要是因為你是宮女,那許臨沅要是真的抛棄了吉祥,那這種男人該扔就扔了,難道還留着回家過年呀……
好吧。
我突然覺得,我好像也沒有什麼資格說别人,因為我就是上面的那種女人,我就是方禦景準備留着回家過年的那種女人。。。
五十步笑百步,誰也不說不了誰。
我這還想着怎麼給吉祥和那個狀元郎什麼時候能接上線,方禦景就給了我這個機會,雖然現在方禦景還是天天來我這,可是就是不要和我多說一句話,連睡覺的窩都挪了,都挪回了他那專屬的小榻上。
我好像是被打入冷宮了……
方禦景下旨,五月初三木宜山為期十天的圍獵,後宮女眷皆要去,當然這女眷也包括我,我一開始就以為,我這太後會一直老死在宮中,皇宮是一步也出不去的了,但方禦景明顯是個好上司,我當上太後才一年半的時間,我就出了兩回宮,且會會都讓我出了意外,我他媽真覺得皇宮比外邊還要安全!
圍獵圍獵,确定圍的不是我嗎?
我百分百确信,若我真的是女主角的話,又将會有一場置之死地而後生而後生的戲碼上演。。。
我能不能不去?
不能……
因為方禦璟在和我冷戰,不僅不再和我睡一張床,就是話也不和我說了。
出行那日,我以為就我帶得最多東西,因為我帶了個孩子,但,我覺得我錯了,看到一條長龍的馬車,我就想,難道方禦璟在後宮之中還養了小十五到小三十六?
我一共數了數,除了我這兩輛馬車,其餘的還有三十六輛馬車。
出發前,方禦璟闆着一張臉走了過來,帶着怒意道:“除了太後外,全部縮減到一輛馬車,兩柱香之後出發。”
方禦璟一眼都沒給我,我倒是看向了他,這個傲嬌的陛下,和我冷戰,卻還給我打開綠色通道,我到底該說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