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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如何自處

王爺永遠是對的 暈小七 6439 2024-01-31 01:08

  “原來如此……莫怪兄妹倆能這般默契的奏出如此動聽的音律,衆位卿家意下如何?”夏侯淩仍是贊不絕口,笑吟吟的瞧着一言不發的夏侯景睿:“景睿,你瞧瞧你的王妃……當初朕給你們指婚時你還一臉不樂意呢!現在可知道自己遇着寶了吧?”

  “是啊――”夏侯景睿舉杯面向夏侯淩,笑的一臉知足:“臣弟在此還要多謝皇兄呢!”

  皇後閑閑撥弄着坐椅扶手旁的金黃流蘇,噙着漫不經心的笑容看過來:“皇上,臣妾聽着,好像王妃與太子似乎本就相識呢!所以王妃才會……真情流露的唱出這樣的詞兒來吧?王妃這曲兒,可是專門為太子慶生的呢!”

  她這番暧昧且意有所指的話,立時驚得殿下的人瞠目結舌――衆人默默地看看雲懷袖,又看看垂眉斂目的太子,最後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夏侯景睿身上。

  雲懷袖忍不住蹙了眉,這皇後,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她與太子相識?就算相識又怎樣?她不能與太子相識嗎?奇怪,她那樣暧昧不清的話語與目光,究竟有何用意?

  心中一動,杏眸猛地眯起――她不會是在借題發揮說她跟太子有一手或者有一腿吧?就因為她唱的那首歌?還說她真情流露?不會暗指自己對太子有那種心思吧?拜托,她會不會想得太多了?

  那麼清白的一首歌,居然會被她想到那方面去……不過,她是可以肯定了,這個皇後,就是在針對她,就算她唱别的,她一定也會找出茬兒來……

  現在怎麼辦?她偷眼去瞧夏侯景睿,他不會也認為自己與太子有什麼吧?但他正望着夏侯淩與皇後的方向,她望過去,隻能望見他英俊的沒有表情的側臉。

  她用力吞了口口水,略微有些驚慌的目光不知怎的竟瞄到了太子那方,卻見他眉峰似不自覺的聳着,眉心處有淺淺的皺褶,偶爾飛快的擡眼看她,發現她正看着她,目光又飛快的垂落……他是在為自己擔心麼?唔,連他都知道事态的嚴重呢!

  皇後這話果然夠狠,她若不想到辦法及時澄清,相信今日過後,會有不少關于她關于雲家甚至是關于夏侯景睿的流言流出來,而且絕對是那種爆炸性的――當然她自己是不會怕也不在乎,可她不是一個人呀,她身後還有雲家,還有夏侯景睿……他們會在乎的呀!

  夏侯景睿唇邊璀璨的笑容有那麼一瞬間的冷凝,正要開口,卻有一把清冷的嗓率先響了起來:“娘娘,小妹會挑這支曲子,也是微臣當日與她玩笑時說這樣的曲兒最好用在生辰宴上,哪曉得這傻丫頭當了真……她與太子素不相識,居然也挑了這曲子,說來,都是微臣當日的戲言被她當了真!”

  雲緻甯打破了一室顯得格外詭異的沉默,他不卑不亢的站在那裡,白袍于燈火輝煌明如白晝的殿室中,愈加襯得他眉目英挺。他清淺的說着,看向她的目中含了淺淺暮春月光樣的笑意,看在别人眼中,似極了寵溺――

  可是雲懷袖知道,這是冷面神獨特的警告與威脅……他幫自己解圍,回去後有她好果子吃――他的目光絕對是在這樣說!

  終于明白了方才為什麼他要與她琴笛合奏,大約是料到了有人會借她的歌詞來為難她,所以早早做好了防禦工作,果不其然派上了用場!其實她家雲緻甯,也是極聰明的人呢!

  他這樣說,比自己辯解一百句一千句還要有用――周圍人的眼裡,恍然大悟的神色便是最好的說明。

  她有些委屈的扁扁嘴,三個月之内,她最好不要見到雲緻甯,不小心遇見了一定要撒丫子逃跑……那可是攸關身家性命的事情呢!

  雲緻甯瞥了眼她心虛的模樣,淺淺笑意如天邊淺淺的浮雲,繼續道:“小妹心思單純,别人怎麼說她便怎樣信,這一點,相信王爺深有體會才是――”

  他的目光越過她,意味深長的落在夏侯景睿身上。

  夏侯景睿輕輕一笑,宛如銀河傾倒,所有的光華皆揮灑在了他的身上,看着她的眼神連綿着不絕的情意,手上一緊,是他緊緊抓住了她的手,溫柔的嗓音似醇香的美酒,“本王确實深有體會,懷袖單純良善的性子,令本王傾心不已!”

  這些人……真行!她在他這樣的注視下,忍不住抖了抖。心思單純?單純良善?他們說的是她嗎?夏侯景睿倒也罷了,他不知道她是怎樣的人,所以這樣說也無可厚非,因為她在他面前确實表現得很單‘蠢’。但雲緻甯,那家夥明明知道什麼單純什麼良善與她是沾不上半點邊的……

  不過,現在這種狀況之下,她是可以理解啦!所以強忍着雞皮疙瘩從腳底闆一路叫嚣着舞到頭頂心,還得強迫自己露出脈脈含情的目光回視着夏侯景睿,“王爺這般擡愛,倒叫懷袖不知如何自處了!”

  他不做聲,目光凝在她臉上,雙瞳黑若深潭,不見底,唯見她的身影,融融的漾出暖意,雙臂蓦地一展,将她牢牢擁入懷裡。

  喂喂喂……大庭廣衆之下呢,你你你……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雲懷袖的臉緊緊貼着他的肩胛,他的手臂越來越用力,緊緊擁抱着她,那樣緊,兇口的骨頭都因他的手勁一根一根擠得生疼……疼得她幾乎要落出淚來,呼吸似都被他掐斷了!

  “不知道如何自處的,也許是我……”他一手環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肩,輕緩的氣息,拂到耳後,脖中,酥酥麻麻的癢。他的聲音很輕,輕的隻有她才能聽見。

  所以,他語氣裡那麼強烈的彷徨與不确定,那樣清晰的被她捕捉到了!

  “小姐心情很差嗎?”嘀咕。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好不好?”嘀咕。

  “起床氣嗎?”嘀咕。

  “不是吧!昨晚回來便是這樣好不好?”嘀咕。

  “也是!那昨晚宮中的宴會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小姐一回來就這樣恍恍惚惚的……”嘀咕。

  “何止是恍恍惚惚?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喏,露出這樣的傻笑表情……”嘀咕。

  錦蘇與柳語交頭接耳地,一言來一語去。

  “嘀咕夠了沒?”癱在椅子上的雲懷袖沒好氣的哼了哼。這兩個家夥,真當她是死人啊,當着她的面說她傻笑?她是笑的有多傻啊?

  “小姐,你終于願意理我們了嗎?”柳語激動的奔上前,獻上手中新鮮的瓜果――多不容易啊,她與錦蘇都當了好半天隐形人了呢!

  “幹嘛?”叼了塊西瓜在嘴裡,她含糊不清的說道:“小姐我自己想些事情都不行嗎?你們倆就像外面的知了一樣叽叽喳喳,吵死人了!”

  大概是天氣太熱了,以至于她整個人都懶洋洋的,連研究百花紫露膏的興緻都沒有了,懶懶的像隻死魚一樣癱在椅子上發呆。

  其實也不是發呆,她真的有在想事情,隻是,她想的事情,不能跟錦蘇柳語講,講了她們也不會懂的啦!但她一個人這樣,往死裡想,貌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昨晚上那一幕,就像攜刻進她的骨髓裡一般,不但讓人輕易忘記不了,甚至還無時無刻不跑到她腦海裡作祟一番……

  夏侯景睿為什麼會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擁抱自己?又為什麼會說那樣的明顯與他不相符合的話呢?什麼不知道如何自處的人是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那樣彷徨與不确定的語氣……他在說了那句話後,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就連宴會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她是不是深一腳淺一腳走回來的都不知道……腦子裡唯一會出現的,便是他的擁抱和他那句不解其意的話!

  “唉……”雖然開始時候被他那樣緊的抱着讓她非常不舒服,很想一把将他推開,可是後來,後來她的雙手是什麼時候不自覺的纏上他的頸後的?

  “小姐,你今天已經歎了一百四十九次氣了――”到底是遇上了什麼煩惱,說出來大家一起煩惱嘛,總好比自己一個憋着好呀!要是不小心憋出毛病了,受罪的還是她自己!

  “唉……”湊成一百五十次好了!她沒精打采的翻個白眼:“夏侯景睿呢?”

  那個害她一整個晚上輾轉反側不能成眠又害她歎了一百五十次氣的人跑到哪兒去了?

  “王爺昨晚送你過來的時候不是說了嗎?他今天有事要外出一天呢,還說你如果無聊可以出門走走……還說什麼薄夫人每天巳時都會在城東的茶樓小坐片刻!”柳語用力思索昨晚夏侯景睿走之前所說的話,想了想,應該沒有記漏的。“小姐,薄夫人是誰啊?”

  “他當真這樣說?”雲懷袖頓時警覺了起來,如爛泥一般癱軟的身子立時精神奕奕的坐直了。夏侯景睿,他看出了她很是欣賞薄夫人,所以才那樣說吧?那麼,他的觀察力怕是相當的驚人,除了這個,昨晚,他還看出了什麼呢?

  眉心倏忽一沉,夏侯景睿,他到底是怎樣的人?

  “錦蘇柳語,你們說說看,夏侯景睿在你們眼裡是怎樣的人?”多聽取群衆意見也許能理出一些頭緒來呢。

  錦蘇一見她格外精神的坐直身子,便自發的轉到衣櫥那邊翻找适合出門的衣服,聽見她的問話,手下的動作頓了頓,疑惑道:“小姐怎麼忽然想起問這個問題了?”

  柳語也疑惑的望過去,視線在空中與錦蘇的相遇:“是啊小姐,你這……好像是對王爺上心了呢!”

  “胡說什麼呀?”雲懷袖否認的太快,讓人不免覺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在兩雙或驚訝或了然的視線下,她強自鎮定的輕咳一聲,收回略顯慌亂的視線:“我隻是覺得說……他跟我們所認知的好像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了?”柳語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又花心又濫情,雖然對每個人都很好,可是博愛的程度……讓人實在不敢恭維!小姐你還不知道吧,如夫人失寵了呢,就因為沒了他的孩子,昨天你們進宮後,我無意間瞧見管家讓人将如夫人的東西搬到最西邊的偏院了呢,聽說就是因為如夫人沒了孩子後天天以淚洗面,王爺開始還安慰幾句,後來便煩了,索性将她發配到邊遠地帶,眼不見心不煩……”

  雲懷袖秀美的眉一根一根擰了起來:“真的?”

  “小姐,這種事情我能騙你麼?”柳語不安主子不信任的态度:“你不信可以去西院看看,如夫人現在就住在那邊呢!不過……”

  她遲疑了下,在雲懷袖催促的眼神下咬咬牙繼續道:“聽說如夫人……因為失去孩子的打擊,再加上王爺的冷落,讓她的……神志變的有些不清了,偶爾還會出手傷人呢!”

  這才幾天的事情呢?夏侯景睿當真這樣的……薄情嗎?那個女子懷過他的孩子呢,因為失子之痛以淚洗面他都看不下去嗎?

  緩緩起身,說不出沉甸甸壓在兇口的到底是什麼?深深吸一口氣,清麗絕倫的小臉上,帶着柳語錦蘇從未見過的沉重與嚴肅:“咱們到西院去看看――”

  “小姐,别去了吧!”錦蘇瞪了眼多嘴的柳語,忙勸阻道:“如夫人的事情,實在不幹咱們任何事情,你這時候去瞧,落在有心人眼裡,還不得說出難聽的話來呀?”

  “誰愛說誰說去,我不怕!”她話音未落,人已疾步往外走了去!

  半個時辰後,雲懷袖領着柳語錦蘇來到最西邊最偏僻也是最寒碜的一個單獨的院落。推開院門走進去,眼前的景象簡直慘不忍睹――尚算得上雅緻幹淨的院落,圃園裡的花叢裡被東倒西歪的椅子凳子給打斷,嬌嫩的花兒遭此橫禍,花葉成泥,像是戰亂過後的狼藉。

  緊閉的屋子裡不時有吼叫聲斷斷續續的傳出來,混雜着哭泣與咒罵,時而凄厲,時而哀恸,哭喊着要人償還她的孩子……

  有婢女鼻青臉腫的從屋子裡跑出來,臉上還挂着晶亮的眼淚,見到雲懷袖主仆三人的到來,吓了一跳,懦懦道:“給王妃請安――”

  “你沒事吧?”可憐的,一張臉隻差沒被毀容了去。可以想見如夫人失去理智來有多麼的駭人。

  “多謝王妃關心,奴婢……奴婢沒事……”嘴裡說着沒事,嗓音早已哽咽了起來。

  “柳語,找些傷藥給她敷上!”到底是女孩子,真留疤了就不好了!

  柳語猶豫了下,低低應了聲,不太放心的領着被打的小婢女出了院子。

  雲懷袖緊走幾步,從窗棂旁望進屋裡,裡面的情況果然比外面更糟糕,各種瓷片碎了一地,柔滑綢紗錦布被扯破成碎片,如夫人癱坐在地上,青絲淩亂,昔日美人已憔悴,髒污的面孔上遍布新淚舊痕,連哭泣哀嚎的聲音都已經嘶啞難聽。

  有小婢女戰戰兢兢的在一旁打掃,機警的避開她砸來的各種物什,卻還是會不小心被砸中……

  “小姐……”錦蘇擔心的瞧着面無表情的她:“我們走吧!”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還來――”如夫人瘋狂的抓了凳子朝小婢女砸去,小婢女彎腰躲過了,卻不想她忽然從地上竄了過去,抓住小婢女的使勁搖晃,圓睜的雙目幾乎要淌出皿來。

  小婢女發着抖不斷掙紮,她想逃,卻被如夫人揪住了長發,使勁的扯回,小婢女痛哭失聲,但完全失去理智的如夫人哪裡還聽得見,她完全将小婢女當成了殺子仇敵,每次拉扯,都會扯下為數不少的發絲,痛的小婢女呲牙裂嘴,卻也掙不脫逃不開!

  雲懷袖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沖進屋裡,在錦蘇的幫助下将小婢女從如夫人手中救了下來。

  “嗚嗚……”小婢女抱着錦蘇哀哀的哭泣。

  “你這個殺人兇手,你把我的孩子還來……還給我……我殺了你,我殺了你為我的孩子報仇……”如夫人胡亂揮舞着雙手攻擊過來,雲懷袖險險避過,她卻因為地上的凳子而絆倒在地,一時也不起來,如同耍賴的孩童一般趴在地上捶着地闆嘤咛哭了起來。“王爺……我們的孩子沒了……賤*人殺了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

  “小姐――”将小婢女送到門外的錦蘇來到她身邊,緊張的注視着哭的滿臉狼籍的如夫人:“這邊太危險了,咱們回去吧!”

  雲懷袖搖搖頭,蹲下身來,她神色悲憫的瞧着哭的認真而悲傷的如夫人――這個如花一般美麗的女子,她猶記得,她嬌美的容顔足以令群花羞澀,她是那樣歡快而張揚的投入夏侯景睿的懷裡,那樣高興而驕傲的告訴夏侯景睿說她有了他的孩子……

  不過短短時日,她竟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抿唇,她緩緩朝她伸出手去,摸摸她淩亂的發,她隻旁若無人的哭着,全然不理會雲懷袖。

  “她一定很愛夏侯景睿……”所以沒了他們共同的孩子,才會悲傷成這樣。而夏侯景睿,他做了什麼?他将這個如此愛他的女子丢到這邊自生自滅……

  錦蘇唇瓣動了動,仍是警惕的注視着如夫人的一舉一動,“這府裡,除了小姐你,誰不愛王爺呢?”

  也幸得小姐冰雪聰明,從沒有真正的想過要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給王爺,不然……

  “是啊……”雲懷袖低低歎息,她不愛那個人,所以他永遠沒有機會将她傷至這副模樣……多麼慶幸,她不愛他!可為什麼心裡卻一點兒也輕松不起來?反而兇口的窒悶更重了呢?

  早已經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心中還會有難過不停的發酵膨脹呢?喉中不斷翻湧的酸澀感令她幾乎說不出話來!夏侯景睿……

  如夫人似乎在她輕柔的安撫下漸漸安靜了下來,雲懷袖試探着伸手将她抱着,她也并不反抗,乖乖的偎着她的肩頭小小聲抽噎着。

  錦蘇一顆心幾乎都要提到了喉嚨口:“小姐,你快放下她,太危險了――”

  雲懷袖拍拍如夫人單薄的肩頭,此時的她像是隻乖順的貓咪,一點兒也沒有方才那樣瘋狂的舉動,她安撫的朝錦蘇笑了笑:“沒事!我們帶來的糕點呢?”

  “在門口――”方才急急忙忙沖進來,她順手将食盒扔在了門口。

  “你去拿進來吧!”看她這模樣,很久沒有好好吃過東西了吧!

  “可是小姐――”錦蘇急急道,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麼危險的如夫人身邊!出了任何差池,她都沒有辦法跟三公子交代呀!

  “放心吧,我有自保能力,她傷不了我――”知道錦蘇是擔心她,她軟語安撫道。

  “那……你要當心點呀……”錦蘇還是怕如夫人突然發起瘋來傷害了自家小姐,雖然她現在看來很乖巧,隻是趴在她肩上哭泣,但誰能保證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雖然隻是幾步路,錦蘇仍是如臨大敵一般,絲毫不敢放松。

  雲懷袖扶起如夫人,小心的避開地上的碎片,将她安置在唯一還算完好的一張椅子上,找了塊巾帕,就着抛丢在地上的銅盆裡的一點水,給她拭幹淨手臉,悄然歎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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