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蕭绾心獨自一人回到柔儀宮,卻滿腦子都是方才見過純嫔的樣子。
純嫔,那樣清麗脫俗如同梨花一般的一個美人,在這如同泥淖的污穢的後宮之中,果然不多見了。若是換做史美人、李貴嫔或者是敬貴嫔那樣的,若是原本該留宿在自己宮裡的時候,皇上去了别的宮裡,隻怕是恨不得将那個女人扒皮抽筋才怪。
而這個純嫔,卻似乎真的全然不在意似的。
蕊珠見蕭绾心回來了,便道:“二小姐,壁珠在庫房裡一直哭鬧,吵着鬧着要見二小姐一面,二小姐是否要去見一見她?”
“不去!”蕭绾心厲聲道,“她這樣的毛躁性格一天不改,我便一天不去,也一天不許她出來!”
蕊珠瞧着蕭绾心是生了大氣,便斟酌着道:“可是,二小姐,好歹壁珠也是咱們柔儀宮的大宮女。這樣子把她關在庫房裡,也實在是傷了壁珠的臉面。來日壁珠出來,您讓壁珠如何管教下頭的小宮女呢?”
蕭绾心聽聞蕊珠如此一說,不禁咬了咬牙,道:“總之我不去……這樣,你把壁珠放出來就是了,隻是讓她在自己屋裡頭老老實實地呆着,哪兒都不許去,就在屋子裡閉門思過。至于一日三餐,讓明伊送過去就是了。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許放她出來。”
蕊珠知道這便是蕭绾心最大的讓步了,便趕緊謝恩,去了。
因為壁珠一事,蕭绾心心下十分煩悶,雖然眼見着内殿裡的桃夭香粉香煙袅袅,可是心卻怎麼都靜不下來。
不知為何,雖然未央宮中風平浪靜,可是蕭绾心的心中卻始終都隐隐覺得有些不安。
過了一會兒,蕊珠已經捧了禮盒進來,道:“二小姐,給蘇更衣的禮奴婢已經備下了,您要不要去瞧瞧蘇更衣?”
蕭绾心打開禮盒,瞧見了裡頭的東西,點了點頭,道:“宜早不宜遲,咱們便這就去鹹福宮吧。”
待蕭绾心步出内殿,卻見到壁珠在道上直挺挺地跪着,哭得梨花帶雨道:“二小姐,二小姐,奴婢知道錯了。以後奴婢一定謹言慎行,奴婢以後一定不給二小姐你添麻煩,求二小姐無論如何饒過奴婢這次吧!”
蕭绾心見壁珠哭得傷心,心中一軟,嘴上卻是硬撐着道:“壁珠,你這樣毛手毛腳的,讓我怎麼能放心?今日好在是純嫔寬容大度,不與你計較。若是換了來日,你對位份比我低的妃嫔都是這樣的蠻橫态度,若是傳到别人的耳朵裡,還不知道把我說成是什麼樣子呢!”
說罷,蕭绾心沖着守在一邊的小德子道:“小德子,你送壁珠回她屋裡頭呆着,沒我的話,就不許她出來!”
小德子一凜,趕緊拉着壁珠去了。壁珠哭得撕心裂肺,可是蕭绾心卻是充耳不聞。
待小德子扶着壁珠走得遠了,蕊珠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二小姐――您果真放心壁珠麼?”
蕭绾心望着壁珠離去的背影,卻是無比心疼道:“壁珠這丫頭的心思本不壞,隻是忒心直口快了一些。且她如此魯莽,别的不說,這後宮之中步步驚心,她這樣沒腦子,來日便是被人利用了也未可知。今日不趁着一切還未發生好好地教訓教訓着她,提點着她。不然,來日還不知道要成什麼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