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珠恭順垂首道:“二小姐終究還是心疼蕊珠……”
蕭绾心拍了拍蕊珠的手,卻是緩緩道:“蕊珠,你和壁珠都是從小就跟着我的,我怎麼可能不心疼呢?隻是壁珠這丫頭也忒不知天高地厚了。今個兒她沖撞的可是皇上的新寵純嫔。好在純嫔的性子溫和,也不跟壁珠一般計較。”
蕭绾心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還是讓她好好地靜一靜心吧――咱們去鹹福宮瞧瞧蘇更衣。”
待蕭绾心進了鹹福宮中,剛要通傳,才知道嘉妃跟徐才人都随着皇後賞菊去了,鹹福宮中唯剩蘇夢笙一人。
這鹹福宮,是嘉妃、徐才人和蘇夢笙一同居住的。嘉妃是主位,居住在正殿,徐才人位份比蘇夢笙高,便住在東偏殿。蘇更衣位份低微,雖說住在西偏殿,可是卻實在是寒酸之極,不像是皇帝妃嫔應該住的地方。
待蕭绾心入殿的時候,蘇夢笙正繡着花兒。蘇夢笙遠遠地見到蕭绾心來了,便趕緊迎了出來,跪下行禮道:“臣妾鹹福宮更衣蘇氏,見過宸昭容,宸昭容萬安……”
蕭绾心一把扶起了蘇夢笙,笑着道:“好妹妹,你這是拘什麼禮?姐姐是來看望妹妹的,倒是勞煩妹妹了。”
“怎會?”蘇夢笙笑着道,“屏兒,你快把我親手做的棗泥山藥糕和清花白菊茶拿來,給宸昭容嘗一嘗。”說罷,蘇夢笙笑着拉着蕭绾心的手坐了下來。
待二人坐定,蕭绾心見桌子上淩亂地放了不少絲線,便問道:“妹妹,你這是做什麼呢?”
蘇夢笙笑了笑,随手拂過桌上的絲線,緩緩道:“眼下便是秋冬了。這京都一入了秋冬,那樹兒啊花兒的,凋零地就快了,沒什麼好看的。我想着,姐姐喜歡桃花,宮裡頭都時常點着桃夭香粉。妹妹也沒有什麼别的本事,隻會刺繡,便想着繡這樣的一幅‘桃花春意圖’,送給姐姐聊以慰藉罷。”
蕭绾心聽聞,便輕輕撥開了絲線,拿出了一張雪緞。隻見那雪緞之上雖然繡品尚未完成,可是卻依舊隐約見得桃花栩栩如生,仿佛能聞到春天的氣味了似的。
蕭绾心不禁笑道:“雪緞雖然易得,可是在蘇妹妹的手下竟然也成了春意濃濃了。”
蘇夢笙亦笑道:“這宮裡頭到處都是雪緞,隻是少有人有這樣的心思罷了。在這宮裡頭,那一日不是嚴冬。也唯有這一幅‘桃花春意圖’,才能讓妹妹覺得離姐姐你不是那麼遠,心裡也就踏實了。”
這個時候,屏兒捧着棗泥山藥糕和清花白菊茶進了來,低聲道:“宸昭容,您是不知道呢,雖然這雪緞易得,可是咱們更衣主子為了要這一匹雪緞,可着實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呢!”
“吃苦頭?”蕭绾心不禁道,“蘇妹妹,可是嘉妃娘娘給你氣受了麼?”
蘇夢笙趕緊搖了搖頭,道:“不,不是這樣的。妹妹雖然居住在鹹福宮中,位份最低,可是嘉妃娘娘是個好像與的,時常接濟我。妹妹在鹹福宮中,住的很舒心。隻是,内務府的那幫人……”
蘇夢笙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唉,内務府一向是狗眼看人低的,我位份低微,恩寵稀薄,他們怠慢了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