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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73章 絨喊我打太極

學中憶季 石星星 2445 2024-01-31 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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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來啦!
練太極啦!

  絨拍了拍我的腦袋,然後又用詭異的手法捏了捏我的肩頭。

  “欸?

  我睡的迷迷糊糊,費勁吧力睜開眼,看到了絨小跑的背影。

  最近的生活,不是一般的規律——晚上不睡,白天不起。

  晚上也不知是故意不睡,還是上網真成了習慣,反正每天一過十一點半我就倍兒精神,就是遊戲裡能量值滿格的感覺。

  開開泡泡和光哥拉拉球,撥個電話和大衛扯扯淡,打開QQ和花姐謅謅初中便成了日常。
時間嘛,總有那麼一丢丢是用來頹廢的,況且我才高一,時間像老車拉破牛,比姥爺還老的姥爺車,比華爾街銅牛還重的牛。

  花姐何許人也,我沒說過她初中那會兒是钰熙的同位嗎,這是她在我這兒僅有的屬性,我和她聊初中也聊不出钰熙這個框框。
今年,我們99中有七人上榜了省實驗,鴨子去了實驗的實驗班繼續充當實驗品,我們另外六人三、八、十,十七班各自安營,花姐和大神乙在十七班。

  再想起初中填報志願那晚,為了那一張破紙一個隻讓用2B鉛筆塗抹的小圈兒,我一路狂蹬回家又和爹媽确認再确認——就附中了,妥妥的。
回來左老師又給我助了助力——昊澤這成績,吭,附中指标,沒問題,吭。

  好吧,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我報實驗。

  跟我用天津話學一段,

  “桔子甜嘛?

  “甜。

  “嗯,給我來二斤梨。

  你問我為什麼來二斤梨,我說因為钰熙選擇了附中,我别無選擇。
一個你在乎的眷戀的永遠不想揮手說再見的人,要怎麼邂逅着親密着就再也不見了,我的心理素質真沒那麼好,钰熙說是恐懼,沒錯,我承認了,是恐懼。

  站起身微張開嘴,伸個不太飽滿的懶腰,再不跑兩步就趕不上課間操的大部隊了,拍拍臉,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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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實驗,一所比大學還大學的高中。
但,之于我的意義,目前還沒瞅見在哪裡,好吧,我得承認我過的太苟且了,一個心不在焉的人,過着過着,心,就真的不在了。
缺心眼了?
這麼理解……也行吧。

  話說高中入學兩個多月了,除了和小黑、南鍋在一塊兒時偶爾像江湖中的戰鬥機,其他時候我都悶的相當可以。
不言語,真不是在裝,雖然我知道有本雜志叫《男人,裝》。
這個年紀的情緒是包不住的,明明心裡有事兒,為什麼要讓自己假裝明媚呢,我就陰天下雨,嘩啦啦,淋塌了沙脊。

  高中第一堂音樂課,我一如平常沉默不語微皺眉頭轉着鉛筆,這時後桌的小哥兒用指頭戳了戳我的脊梁。

  “喂,我後面的後面的後面的美女,問你叫什麼名兒?

  這名兒問的,哈哈,跋山涉水啊,翻山越嶺啊。
我一樂,開始一點頭一記數,看看這後面的後面的後面的後面,到底是何許美女。

  絨搞怪的一眯眼,同步上揚了嘴角。
我必須承認,經鑒定該女确屬實驗高一十班珍稀物種,班花沒商量了,沒有之一。

  下課鈴響,我難得積極的站起身,隻為向後轉給絨回複一張微笑的小圓臉兒。

  “你好,我叫昊澤。

  好像我還打了一個不太規矩的敬禮。

  “你好。

  絨的灰藍色樹脂鏡框有點意思,讓我想起了那片灰藍還是藍灰的夜空,反正,是晴朗的夜空。

  “這兩周我就沒見你變過表情說過話呢,同學,歪果仁嘛?

  “哈哈,就這麼深沉。
你假裝我最近帶了面具,面癱了吧。

  “面癱的面具……面具不面癱那就驚悚了好嗎?
哈哈,哎呦說的吓人了。

  絨撇了撇嘴,笑了笑,然後跑了兩步挽住前面女生的胳膊,又踮起腳,在人群中朝我揮了揮手。

  這是我和絨的第一次對話。

  之後熟了我才知道,我和絨,同是天涯淪落人,淪落的真緣分啊。

  有事兒沒事兒的,我們會不加掩飾的訴說憂傷,又平和投入的傾聽無奈。
我們不是彼此的依靠,卻因為彼此感受到了最誠實的慰藉。
我們無悔那段青春,隻因一步一念一心情皆是最誠實的賜予。

  但願,

  我們那些執拗的念念不忘,

  會在我們念念不忘的執拗中,

  漸漸的,

  被我們被淡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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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體驗了别離的憂傷,才知道憂傷,是件多麼憂傷的事情。

  昨晚十點二十七分,絨敲過來了這串兒文字,很撕心很傷懷。

  我倆眼直勾勾望着屏幕,卻不忍探尋那深邃的痛楚。
畢竟钰熙還沒轉身離開,還沒有坐上前往紐約的飛機啊。

  絨和她男友從小學一路走來,初二走在一起。
所以更加注定了,這是個悲傷的故事。
畢竟他們曾經擁有,他們确信有關愛情,雖然确信的樣子百分百像個孩子。

  絨總說他很優雅很帥氣,優雅中溢出帥氣,帥氣中又透着優雅。
反正,反正就是很優雅很帥氣。
絨每次有意無意提到他,都會瞬間滿臉幸福,像個大口大口吃棉花糖的孩子。

  絨還說他的單車都很炫,因為他超喜歡炫酷的車子,三年換了三部,部部拿得出手。
但她真不太喜歡,因為清一色的公路賽,車輪很細大梁很高,坐上去精神上幸福,但真是卡的很難受。
說到這兒,她翹起眉毛吐了口氣——誰讓我是個骨感的孩子呢,哈哈,這句話算是自我表揚嗎?

  網上說我的坐标離紐約至少11349公裡,我猜溫哥華也大差不差這麼個距離。
絨說分别那天,他們不知來來回回互道了多少句再見,再見說完,總如玫瑰的刺尖劃傷了手指,讓連心的感覺更加刻骨。

  忘了哪盞太深的夜,我試着想象擡頭望見飛機時的心情,會是傷悲未盡的遺憾,還是未滿遺憾的不甘?
想着想着,面頰竟不覺沾了水迹,嗯,風略大,眼滴水,确鑿不是淚。

  多少次見到絨,我就像見到了幾個月後的自己,某天抱着膝,躲在不見光的牆壁角哭泣。
某天也會放肆的笑出聲來,隻因生活終會把自己寫進了由苦到甜的日記。

  好吧,時間,但願你是個靠譜的家夥,我暫且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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