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孩子他娘是死人
那一刻我吓壞了,完全是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看到了這一幕。
太詭異了,那小鬼的眼珠子就掉過,而這個小江的也掉了,虧我剛才還這麼相信他,竟也不是活人!真是裝得太像了,未曾想我才出虎穴又入狼窩。
身體僵硬,我面對着他一步步後退,萬一他有個什麼動靜我也好作出反應。
結果他“嗨”了一聲,彎腰撿起那顆眼珠子跟我說:“别害怕,看來你是又誤會了,我是人,活人,隻是我左眼早沒了,裝的義眼而已,不信你看看。”
他把那“眼珠子”遞過來,我開始沒敢上前拿,但仔細一想,萬一真是誤會了呢?
我現在深陷麻煩,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現在看來他是最靠譜的一個,如果連他都不是人,那我也基本沒什麼指望了,鐵蛋不行,他爹也不行,這事報警也得有人信啊。
于是我壯起膽子,上前摸了一下,心就放回了肚子裡,這果然不是真的眼球。
真是吓死人家了,我長長地出了口氣,猛拍了他一巴掌說:“小江啊,剛才我們說到哪裡了?”
他對我笑笑:“不好意思了,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剛才跑動太劇烈,就把這義眼給颠了下來,戴這東西還真是麻煩,說回你的事情,以我的經驗,你喝醉那件事如果是真的,那就十有八九了,陰煞太厲害,直接對抗恐怕是不行,我們得從源頭上找。”
我深以為然:“沒錯,關鍵是,那小鬼為什麼來找我,不去找她媽媽?”
“很有可能……”說着,江水看了看我,“那位母親已經不存在了,否則應該是找母親的,畢竟是女人才能生下孩子,皿肉相連。”
果然他也這麼說,我原先也有過這樣的猜想,就是不敢确認。
我馬上掏出電話,給劉芸打過去,她一接通就問我:“怎麼,良心發現了?”
“什麼良心發現?”
“意識到自己的責任啊,既然事情都做了,不能因為長相就賴賬吧?”
她這都什麼想法啊,我無奈地解釋:“根本不是這回事,算了,你現在有沒有空,能不能幫我件事?”
“說吧,我現在還有時間,又讓我找人?”
“猜對了,不過不是活人。”
劉芸顯然被我吓了一跳:“大晚上的你可别吓我,好好說話,再這樣我不理你。”
我趕緊解釋:“别誤會,我沒有别的意思,真是讓你幫我找人,你幫我打聽一下,當年那個包廂裡的其他人,有沒有誰已經死了?”
“你這還不叫吓人!”那邊劉芸聲音都放小了,“之前跟我說那麼離奇的事,我都以為你是故意的,好低劣的搭讪手段,現在又找什麼死人,我跟你說……”
那邊的忽然停頓,讓我感覺不對勁,肯定有什麼情況發生了。
“怎麼回事,你說話,别吓我。”
發生了太多事,搞得我都一驚一乍了,我是出了事,身邊的人可别被沾上。
還好劉芸說話了,但她的聲音裡帶着一點點恐懼:“還真有這麼一件事,你畢業的那年,我們學校就有一位女生在校門口被車撞了,她也是那天的拉拉隊員,但有沒有喝醉是不是進過那間包廂我就不清楚了,我和她不熟。”
真有這事?我的手也抖了,差點拿不住手機,怪不得要來纏我呢。
“這個,你能不能替我問問她的情況?”
“問什麼?人都沒了,被她家人帶回去了吧,我又不知道她家在哪裡。”
現在的情況我也隻有求她:“你找人問啊,你不知道肯定有别人知道,問她那天晚上到底有沒有進過包廂,我又沒有其他人的聯系方式,隻有拜托你了,就随便問問,對了,我跟你說的那些事,千萬别對其他人說。”
那邊劉芸考慮了蠻久,才對我說:“好吧,但能不能問到我不保證,你等我電話。”
搞定,我挂了電話,又想起了自己現實的問題,對江水說:“高人,既然你都已經出手救我了,就送佛送到西,幫我解決這些麻煩吧,事情解決之後我會付酬勞的,這個你放心。”
他卻擺出了猶豫的樣子,我差點就想撲過去抱他大腿不讓離開。
但終究他還是說出了我想聽的話:“好吧,既然我已經插手,再置之不理就顯得太無情了,酬勞我不要你的,但如果事成,這陰煞你得交給我處理。”
太好了,我現在真有一種找到靠山的感覺,豪邁地對他說:“沒問題,今後我就叫你水哥吧,那邊的事還在打聽,等有消息了再說,可今晚我們怎麼辦?”
“先找個地方過一夜吧,你跟我走。”
他扭頭四處看看,然後伸手打開随身的帆布包取出一個木制的小葫蘆,遞給我。
“這是什麼?”我接過來把玩。
他說:“這是桃木葫蘆,是借給你的,回頭你還得還我,有了這個東西至少陰煞不能沾你的身,對于我們這樣的人來說,不上身怎麼都好說,一旦上了身就不好對付,畢竟這也算是一種挾持人質。”
好東西啊,這麼小的一個工藝品,他也好意思讓我還?
自動忽略這句,我把桃木葫蘆收了起來,問他:“現在怎麼走,反正我跟着你了。”
水哥就在前面帶路,可不是随便亂走的,這事情很有講究,他又從帆布包裡拿出一個小羅盤,放在手上,神情凝重地看着。我也看到了,上面有指針,一般這種指針都是指北的,可他羅盤上的指針卻不确定。
一路向前走,水哥走走停停,每停一下,指針就會變化一個方向。
我不由得擔憂起來,又不是在室内,這麼大個城市要按這個走法,得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休息的地方?但人家很專業,我也不好開口,萬一是有什麼特别意義呢,應該是想甩掉那個小鬼吧。
還真是,他一邊走一邊對我解釋,子時快到了,走夜路要避開陰氣重的地方。
什麼夜路啊,到處都是燈光,路上還有行人呢,雖然不多,但我們奇怪的樣子都能讓他們多看兩眼,看得我都不好意思,原來當神棍的首要條件是臉皮厚。
就在我覺得他想帶着我逛一晚上的時候,江水确定了方位,點點頭把羅盤收了起來。
接着他就攔了輛出租車,上了車之後,他并沒有給出具體目的地,而是指出方向讓司機一直開,搞得那位的哥很緊張,帶着我們兩個大男人一直開往郊外。
這一路越來越荒涼,我們已經出到了市郊,才過一個檢查站,的哥死活不敢往前開了。
我能理解,是我的話這錢也不掙,帶着兩個形迹可疑的男人去荒無人煙的郊外?
水哥還一個勁指着前面說:“就快到了,前面那個村子看見沒有,到那裡就行,不用進去。”
趁着檢查站還有幾個人,的哥一個刹車停下,央求道:“我忽然想起來今晚還有急事,這已經不遠了,要不你們自己走走?沒到地方是我不對,錢就不收你們的了,請下車吧。”
沒辦法,我們就這樣被趕了下車,的哥調轉車頭一溜煙跑了。
水哥望着車尾燈還一個勁感慨:“現在社會風氣果然好了很多啊,坐車都不收錢了。”
大哥,人家那是被你吓得不敢要好不好?
然後他對我說:“前面就是,其實我們已經算是到了,我就是想少走兩步。”
“到了哪裡?”我奇怪地問他。
“這裡住着我一個師兄,跟我來,先解決一點師門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