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是你昨天畫的嗎
楊小慢看向方駿眉，一副由他決定的樣子。
和方駿眉在一起的時候，她已經習慣了收斂自己的鋒芒，當然，這也是因為，方駿眉大多數時候，做的都極好，思慮周全，決絕果斷。
方駿眉凝眉不語，思索起來。
若對方說的是假的，那麼這處地方，極有可能，是個巨大的陷阱。
若對方說的是真的，更讓人頭疼，莫名其妙的就要帶着這麼一個人上路，行起事來，必定還要防着此人一手，無法盡情施展，出了一點差池，都可能緻命。
幾息之後，方駿眉靈識暗暗掃去，将山頭上幾重宮殿，掃了一個遍，也沒有發現什麼壁畫樣的東西。
“你說的那處壁畫在哪裡？”
方駿眉淡淡問道。
“這塵封之山裡，還有另外一處隐秘地方，被陣法霧氣掩埋，道友現在是看不到的。”
霧氣中傳來高德的聲音。
緊接着就話鋒一轉。
“二位，事實上，你們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沒有我的幫助，你們也出不了這個陣法啊，更不要談回你們的世界去了。”
高德的聲音，賴皮起來，帶着狡黠笑意。
方駿眉二人聞言，面色黑了黑，還真是這麼個局面。
“二位若是不幫我，那我也隻好請二位和我一起，在這塵封之山裡，呆到地老天荒了。”
高德再道，聲音更樂。
二人聽的心中暗凜。
這高德的開山祖師，當年恐怕就算到了今天的局面，早就想好了應對辦法了。
二人交換了一記眼色，心中均都無奈。
“先讓我們看看那處壁畫。”
方駿眉說道。
“當然沒有問題！”
高德哈哈一笑，又道：“不過為防二位對我下手，我就不去了，撤去陣法，開出一條道來，讓二位觀看，二位若是覺得不放心，用元神察看也行。”
二人微微點頭。
再一次感覺到高德的難纏，這樣一個通曉人心的人物，若是再學會他的開山祖師的蔔算之道，恐怕是一個比唐杞還讓他們頭疼的人物。
自古以來，蔔算一道者，就是趨吉避兇，誰知道将來遇上麻煩了，此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
話音落下，沒一會的功夫。
方駿眉二人一起扭頭看向右側方向，那處方向裡，百多丈外的霧氣，開始散向兩邊，現出一條豁朗通道來。
卵石小路，通向霧深處。
這條小路，一直延伸了三四百丈長，才到盡頭。
盡頭處，一間古樸小殿矗立，大門敞開着。
二人沒有過去，靈識探入，下一刻，就見到了那幅所謂的壁畫。
一座霧氣缭繞的小山。
一船飛來，那船的形狀很特别，正是萬裡白雲舟的一片白雲的樣子。
船上有兩人，面孔自然是看不清的，但從那身材形态看，分明是一男一女。
簡簡單單，了了幾筆。
若是不知道的人，根本搞不清楚這幅是什麼意思。
牆壁上已經斑斑點點，顔色灰暗，仿佛已經有不少年頭，不像是新畫上去的。
楊小慢仔仔細細凝視了幾眼，看不出任何破綻，又看向方駿眉。
方駿眉眼中，精芒暗閃。
此刻腦海中，飄來蕩去的已經是莊有德當初拿出來騙他上鈎的祖師遺物……做出那個東西，莊有德隻用了半個時辰。
而從方駿眉二人到這裡，已經過去了一天。
“這幅畫，是你昨天畫的嗎？”
方駿眉陡然開口，随意輕飄。
“是啊――”
霧氣之中，高德張口就來。
“啊呸――”
才說了兩個字，就啐了起來，罵道：“這怎麼能是我昨天畫的呢？道友忒也小瞧人了，你瞧瞧那色澤，那苔斑，那腐蝕過的痕迹，也不能是昨天剛畫出來啊！”
“那可說不準，我以前被人騙過，他隻用了半個時辰，就做出了三萬年的古舊度。”
方駿眉淡淡說道。
楊小慢在旁邊，聽的樂了。
霧氣之中，高德氣的哇哇直叫。
“道友想讓我相信，還需拿出更有力一點的東西來。”
方駿眉說道。
高德聞言，賭氣般道：“我立個天衰誓言給你，這種成了吧？”
“可以！”
方駿眉大大咧咧同意。
關于天衰誓言，他之前已經從魏進的口裡，問出來過，是這個世界最常用的，也是約束力最強的一種誓言，效果等同于他們世界的人祖誓言。
高德冷哼。
“二位道友，也需立個誓言給我，我出來之後，你們不能對我動手，後面也不能把我踢了，我定要離開這個世界的。你們既然來到這個世界，我不管你們以前的世界怎樣，就以天衰誓言的名義立。”
高德不傻。
方駿眉聞言，又和楊小慢，交換了一記眼色。
這個叫高德的小神棍已經賴上他們了，而他們還要在消息從第九号流放之地傳到這裡來之前，趕到忘川河邊與閃電彙合，總不能沒完沒了的和此人扯皮下去。
既然如此，不如早做決斷！
“……道友既然這麼說，你我三人，就把這誓言的内容來好好捋一捋。”
沉默了片刻之後，方駿眉說道。
高德當然沒有意見。
三人隔着霧氣，讨論起來。
最終，達成協議。
高德首先需立誓保證自己說的都是真的。
然後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三人精誠合作，絕不對對方出手，或者動其他任何歪主意，但一旦離開這個世界，就各走各路。
畢竟都是剛認識，談什麼恩情，全太虛僞。就連利益上的交易，或許也随時都會被抛棄，還是誓言來的最可靠。
三人立下誓言。
誓言立下之後，高德這才走了出來。
“二位，這下你們該放心了吧？”
高德吊着眼睛眉毛，有些沒好氣的說道，帶着幾分冷嘲熱諷。
二人神色平靜，修煉了那麼多年，豈會在意這些言語上的刺激。事實上，他們莫名其妙的要多帶一個人走，心中也很不爽。
高德伸了伸手，請二人坐下，斟上茶水。
“二位，出去的通道在哪裡，我們何時離開？”
“我們也不知道。”
方駿眉大方說道。
“什麼意思？你們從哪來的，當然還從哪回去。”
高德一驚。
方駿眉道：“我們是從一個空間裂縫裡進來的，進來之後，就從天上掉了下來，我們擡頭去看的時候，沒有發現任何通道樣的存在。”
高德聞言，沉吟起來。
片刻之後，雙手一攤，耍無賴般道：“我不管了，反正開山祖師說跟着你們能出去，我跟定你們了。”
“那就承你開山祖師的吉言了。”
方駿眉白了他一眼。
楊小慢則是瞪着的他道：“你的開山祖師蔔算水準那麼厲害，你就沒有學到幾手？好歹提供一點幫助。”
高德聞言，神色尴尬的笑了笑，眉頭又一次倒吊起來。
“我自然是學過幾手的，但許多高深的手段，現在還施展不出來。況且這麼大的一個秘密，豈是我這樣的小修能堪破的。”
二人極有默契的，無語的給了他一個白眼。
“二位如今，有什麼打算？”
高德讪讪一笑之後再問。
方駿眉斟酌了片刻，終道：“事實上，在我們之前，還有一個我們的朋友進來了，我們要先彙合他才行。”
高德聞言哦然。
“彙合他之後呢？”
“彙合他之後，我們打算進忘川霧氣中去探一探，希望那邊還有前輩在。”
高德聽完，默然不語，首次露出正經之色的思索起來。
“你的開山祖師，可曾留下什麼提示，或者關于那邊的事情。”
輪到方駿眉開問。
高德搖了搖頭，說道：“典籍記載，開山祖師，曾和戰勝那一方中的一些人，是極好的朋友，後來也因為他選擇了戰敗的那一邊，最終無顔去見他們，留在了河的這一邊，因此那一邊是什麼情況，他并不清楚，也沒有刻意去推算過。當然，也許推算了，隻是沒留下信息來。”
“你的其他祖師呢？”
高德搖了搖頭，雙手一攤道：“你們決定，反正我隻管跟着你們走，也許那邊的人，會見一見你們也說不定，畢竟你們是外來者。”
“有一樁麻煩，必須要你來解決。”
方駿眉正色道：“我們兩個外來者的身份，已經在第九号流放之地暴露了，必須趕在消息傳到第八号流放之前，與我們的同伴彙合，彙合地點就在忘川主河邊――”
“等等！”
說到這裡，高德打斷道：“忘川主河那麼長，你們還得慢慢找對方嗎？若是那樣，太冒險了。”
聽到這個問題，楊小慢也看向方駿眉。
方駿眉聞言沉默了一下，就道：“這件事情我來解決，應該不用那麼麻煩。”
高德點頭，伸手示意他接着說下去。
方駿眉道：“外面那兩個瘋子，你來負責解決，至少要幫我們甩掉才行。”
“小意思！”
高德翹着小胡子，得意一笑道：“這座山上，有一個通往遠處的秘密傳送陣，我們可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而且那處地方，離忘川主河很近。”
二人聞言，眼中一亮。
這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什麼時候出發？”
“越快越好！”
“那我先去收拾一下東西，這處地方，以後恐怕都不會再回來了。”
高德唏噓了一聲，大步而去。
方駿眉再一次一把扒開了衣服兇襟，露出結實的兇膛來。